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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为防盗章 圣人怎么想, 皇后不知道。皇后压根儿就没把陆宓和霍无舟这两人想到一起。
皇后道:“朝阳不过是问一问,且还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想的呢。圣人可别乱点鸳鸯谱啊。”
叫皇后这么一说, 圣人觉得好像也是。左右这件事有这么点苗头,圣人是肯定不会放过的。毕竟是自己放在手心宠爱了十几年的姑娘, 要嫁人,还得他掌眼才是。那个不靠谱的爹……哼!
圣人又在心里把福亲王骂一通, 远在王府的福亲王又打了几个喷嚏, 差点以为自己风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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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从凤藻宫出来,陆宓就一直面带笑意, 内监总管德海亲自去国子监请人,她便转道去了太后的永寿宫。
在这一代的凤子龙孙里, 太后最喜欢的是陆宓, 其次就是皇后所出的小八陆承晅。
陆宓刚到永寿宫,就听到太后十分欢喜的笑声,陆宓也觉得新奇,侧目看向身边的小太监,说道:“谁在?”
小太监是永寿宫的人, 自然知道这位朝阳郡主多受宠, 当下问话有些受宠若惊,仔细了道:“今日是武安侯夫人和小姐来给太后娘娘请安。”
陆宓了然,抬脚直接跨入正殿。太后见了她一身骑装也是极为开心,一时间也顾不上身边娇嫩的少女, 招手道:“朝阳来了, 来, 到皇祖母这来。”
“请皇祖母安。”
虽有太后和圣人的宠爱,但是陆宓从未在礼仪上失礼过。
“好好好,过来皇祖母看看。”太后将朝阳郡主带到十岁,感情自是非同一般:“前阵子扭伤了脚,可好全了?若是没好全,可别瞎闹,往后落了伤痛就不好了。”
面对疼爱自己的老人家,陆宓从不吝啬笑容,展颜一笑,灵活的转了个圈给太后瞧,爱娇的挨着太后说道:“都好全了,多谢皇祖母挂记。今日正要去骑马,我同皇伯父替哥哥弟弟们求了个假,还有梵玉表姐也同去!”
太后闻言一乐,看了一眼下首的武安侯夫人,笑道:“果真是个小皮猴子,这才刚刚好她就想去骑马了。”
武安侯夫人掩嘴一笑,夸道:“郡主英姿飒爽。”
太后揽着陆宓,对她说道,“今日你舅爷家的表叔母和你表妹来看我,你也来了,这倒是巧了。”
陆宓一听就知道,太后这是在拉近她和武安侯府的关系呢。太后出身武安侯府尹氏,当今的武安侯尹章就是太后亲哥哥的儿子,算起来就是她陆宓的舅爷爷的表叔。只不过这一表三千里的关系,在陆宓面前也不打排的上号了,毕竟这位侯夫人,咱们朝阳郡主实在是不熟。
武安侯夫人闻言对朝阳郡主笑了笑,她倒是对这位朝阳郡主的印象也不错。外界说的那些飞扬跋扈的名声,仿佛不符,想必也是个好相处的人。
陆宓了然太后的意思,冲武安侯夫人点了个头,太后把陆宓的举措看在眼里,并不说什么。说到底宓儿也是她亲手带出来的皇家郡主,高傲一些是自然的。
武安侯夫人这会儿指了指身边的少女,对陆宓说道:“郡主,这是小女乐凝。”
被唤做乐凝的少女这才缓缓一步,微微屈膝,对陆宓行礼:“乐凝见过郡主姐姐。”
陆宓玩味儿的看了这少女一眼,鹅黄衣衫,显得少女娇嫩,弥补了容颜上的不足,装扮倒是格外用心了的,叫人一眼看去觉得清丽可人。行礼的姿势也十分标准,连她这个身在皇城长大的人也挑不出半分错处。
挑错?
你问朝阳郡主为何要挑错?
朝阳郡主表示不知道,就是有这么个感觉。况她行事,也不喜欢问个为什么。
毕竟是自己舅爷家的孙女,一表三千里的表妹,也不好为难人家。陆宓欣赏了一会儿小美人儿的姿势,就叫起了。
尹一凝即便是保持了行礼的姿势一会儿,起身的时候也是不紧不慢,看得出是个在礼仪上下过功夫的。
陆宓撒娇的抱着太后的手,道:“爹爹送了我一批小马驹,日后我训练出来,便请您去看。”
“好好好,真是有心。”太后顺着陆宓的话说,十分开心。
一旁的武安侯夫人心中却很不是滋味了,她先前还觉得这位郡主不如外头传言那么难伺候,谁知转头就给她的凝儿一个下马威!武安侯夫人这时候就自豪于自己对女儿的培养了,从小对礼仪之事十分严苛。所以哪怕是朝阳郡主故意刁难,她的凝儿也叫人挑不出一丝错处来。
只是,武安侯夫人这样想的,难免面上带了一丝情绪,却不知已经落在太后眼中。
尹一凝偷偷看了陆宓一眼,心生羡慕。方才她好不容易逗太后开心,可是这位朝阳郡主一进来太后脸上的笑容就化为实质,嘘寒问暖,仿佛就是一个普通的祖母关心孙女一般熟稔自然,就连冷落了她们母女都未曾发现。现在她是真的相信了,朝阳郡主受宠程度绝非一般人能比。
太后突然看了尹一凝一眼,说道:“会骑马吗?”
尹一凝没想到太后突然点了自己的名,微微一怔,立即道:“会一些。”
太后看向陆宓,眼中十分温和,问道:“你们都是差不多大的小姑娘,不妨一起去玩一下,到时候皇祖母差人送你们回去。”
“好。”陆宓看懂了太后的意思,也听明白了太后的话,左右都是要去骑马玩,带一个表姐是带,带两个表姐妹也是带,陆宓表示并没有什么不可以的。
太后满意地笑了,看向武安侯夫人,眼神中微微带着一丝警告。武安侯夫人当下心中一跳,察觉自己方才是不是失态了,心中忐忑。
反观尹一凝倒是沉着,听闻太后让她与朝阳郡主一同去骑马,露了个甜美的笑容,乖巧的应了是。
陆宓对武安侯一家实在是印象并不深刻,她自幼丧母,便是她的皇祖母把她接到身边来养。她常常是永寿宫和凤藻宫两头跑,在宫里长大到十岁。然后她那个傻爹打北境回来了,接她回王府去住。
在她有印象的时间里,武安侯府的人似乎并不常常入宫。至于武安侯府在太后心中是什么地位,日后自然能看出来。
当陆宓领着尹一凝出现在刘梵玉和七公主面前的时候,两人都有些惊讶,怎么还多了个人。
陆宓既然答应了太后,自然也不会让尹一凝难堪:“这位是武安侯府的大小姐,尹一凝。方才碰见,便一起过来了。”
话说的言简意赅,刘梵玉和七公主都是人精。身在长安城且还是在皇城之中的人,怎么会不知道武安侯府是什么背景?太后便是出自武安侯府,陆宓说碰见,肯定不是在路上碰见,那就只能是在太后的永寿宫了。
尹一凝先与七公主请安,又与刘梵玉互相见礼。
七公主古灵精怪的一个人,比陆宓要小个几岁,从小时候就是陆宓的小尾巴。见了陆宓就亲亲热热扑上去挽着手叫小堂姐,陆宓嫌弃的看了七公主一眼,扒开她的手,没一会儿工夫又缠上来,陆宓又扒开,七公主又缠上去。陆宓无奈,索性让她抱着。
尹一凝在旁瞧朝阳郡主和七公主之间的亲昵,不自觉的流露出羡慕来,叫刘梵玉看个正着。
“小堂姐,咱们快走。皇兄他们已经到了,父皇还特意派了人送我们过去呢!!”
七公主拉着陆宓想要快点走,陆宓一把把七公主拽回来,瞥她一眼:“身为皇家公主,你的礼仪呢。”
七公主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向陆宓,“小堂姐……”
“咳咳。”刘梵玉在后面咳嗽,七公主顿时了然,以为是因为尹一凝在的缘故。
可是陆宓却隐约的猜到了刚刚七公主说的,皇伯父派人送他们过去,那个人一定就是霍无舟!
陆宓特意回头看了刘梵玉一眼,一个挑衅的眼神,瞬间刘梵玉就领悟了!可以说是秒懂!
不是吧!这么刺激吗!该不会……送他们去跑马场的人是鬼见愁吧!?
事实证明,有些人是不能念叨的。
几乎是下一瞬,那一身飞鱼服,器宇轩昂,冷若冰霜,外表貌若谪仙内心黑如银丝碳的飞翎卫指挥使大人就出现在了这一行人面前。
在霍无舟朝着她们走过来的时候,除了陆宓是兴奋的发抖之外,另外几个人无一不是怕得发抖。
尤其是刘梵玉和尹一凝,两人的腿肚子都是抖着的!
这可是大名鼎鼎的鬼见愁!
鬼见了都愁!
惠德大长公主把底下人的神情都收入眼底,心中已然有了盘算。今日寿宴,自然不单单只是过寿而已。
陆宓乖巧的坐在惠德大长公主身边,目光却十分小心的在观察霍无舟的所在……他家是卫国公府,世家大族,又颇受皇恩,势必不会在瞧不见的地方。
果然,陆宓就在下首不远的地方瞧见了那标志性的飞鱼服,见那张极为好看的脸,目光不由得流连了一会儿。
霍无舟什么人,敏锐迅捷,叫人盯着看了一会儿,自然察觉到了。不过他抬眼看去的时候,并没有谁在张望,只是一眼过去便瞧见惠德大长公主身边的那抹明艳,就这一瞬间,他突然产生一种强烈的占有欲,想将那抹明艳捧在手中,一探究竟。
霍无舟不知为何自己会有这种想法,暗自心惊。他敛住目光,不动声色的捏了捏拳头,再松开的时候,目光已然恢复正常。
寿宴开始以来,陆宓全程面带浅笑,显得她愈发动人。
对这个侄孙女今日如此乖巧的模样,大长公主很是满意,想着这般矜贵的姿态,当真是公主都怕比不上她们宓儿。自然大长公主的神色叫人看在眼里,连带着那些贵夫人们也瞧着这朝阳郡主似乎并不似传闻中那般刁蛮跋扈,心中纷纷猜测,那流言莫不是旁人为了中伤朝阳郡主所传的?
这端坐优雅的仪态,标准的贵女之姿,谁人眼瞎不成?
唯有知道陆宓到底在做什么的刘梵玉胆战心惊,唯恐陆宓做些什么。
全然不知道刘梵玉心中所想的陆宓,目光一转,对上刘梵玉,向她使了个眼色。
刘梵玉会意的眨眨眼,挨着大长公主说了几句话,大长公主便笑眯眯的拍拍两人的手,摆摆手就让人走了。
只是陆宓也没注意到,霍无舟的目光全程都黏在了她身上,叫一旁的卫国公世子心惊胆战。
“你,莫闹事。”霍无珩是知道自己这个弟弟,素来不近女色的。
霍无舟神色冷淡的看了霍无珩一眼,眼神中的嫌弃显而易见,若是想闹事,难道他拦得住自己不成?
遭受鄙视的霍世子表示他不与弟弟一般计较。
谁料,霍无舟将酒杯的酒一饮而尽,便起身,十分潇洒的与惠德大长公主拱了一礼,惠德大长公主看这些晚辈都是青年才俊,自然笑眯眯的点点头。
霍无舟见状,便走出了宴席,留下霍世子一个人在席上一脸懵逼:这个兔崽子就这么丢下他哥走了呢???不带这么玩的吧??
且不说霍世子的欲哭无泪,倒是霍无舟才往然一亭走了没多远,就听到了呼呼作响的声音,似乎有人在打斗?
身为飞翎卫的指挥使,霍无舟的武功耳力自然也是一等一的好。这般大的动静,他若是听不见便是他聋了!
三步并作两步,足尖轻点,借力一跃,过了那条小路,只见眼前一闪,一片红衣英姿飒爽,手持长鞭武得气势如虹!
陆宓也是没想到,这才不过走到花园,中途冲出一个不长眼的奴才,她以为是有甚急事,还拉着刘梵玉往旁的避了一避。谁曾想,那人刚擦肩闯过,又以一个极其扭曲的姿势反折回来,日光照耀之下,一道光芒刺眼不已!
亏得陆宓反应极快,猜到那必是一把利刃!当机立断,右手将刘梵玉往前一送,身子往后一撤,左手顺势抽出腰间缠着的黑金长鞭,狠狠一抽!
那人叫陆宓狠狠的抽了一鞭,不光不退,反而欺身而上!
陆宓见状,心中冷笑,口中道:“不知死活!”
仿佛是电光火石间,那人匕首狠狠刺下,陆宓不躲不闪,左手长鞭一甩,竟陡然变成一柄长剑,与那匕首相抵,碰出响亮的一声!
“怎么会如此?”
那人仿佛很不可置信,就这一时机,陆宓长剑顿地,借力飞起一脚,将那人踢飞了出去!
陆宓一脚踢中他心口,力道狠厉,那人摔在地上,匕首不知飞脱何处,人也已经昏死过去了。
就在这时,陆宓想要上去看个仔细时,也听到了一阵耳熟的脚步声,转头就扑进刘梵玉的怀里,趁机把长鞭缠回腰间,娇声道:“表姐没事吧,刚刚差点吓死我了!”
一脸懵逼且受到惊吓尚未回神的刘梵玉:……啥玩意儿?吓死谁??
而在来时路就目睹了这位朝阳郡主出手果断狠绝一脚踢飞刺客的霍无舟本欲上前借机关心一下……岂料,方才英姿飒爽的朝阳郡主竟一下变作一个娇弱女子,口中言怕,躲入刘大小姐怀中,期间还不忘藏好她的武器……
若不是亲眼所见,霍无舟差点都要相信这位郡主是真的手无缚鸡之力了。
霍无舟目光一闪,露出了个玩味的笑容,似笑非笑。
刘梵玉回过神来,见那飞翎卫的鬼见愁竟然在此,真真被吓得双腿一软,身子已然往下一坠。
尚且躲在刘梵玉怀中装娇弱的陆宓身子一僵,暗道不好!
而身上所着衣物一眼看去便知是郡主品级,郡主朝服处色大红,上襟以织金龙凤纹加以绣饰,锦缎裙制顺垂柔滑,祥云铺裙,色彩鲜耀,寻常人之颜色轻易压制不住。可少女却毫无压力。大红之色只为她增添绝艳质感。
敢这般张扬乖戾的,满长安城就这么一个——福亲王府的朝阳郡主陆宓。
城阳侯府的人还来不及请安,就被朝阳郡主的架势吓得不轻。
“把这个院子给我围起来!”
陆宓眉梢带冷,瞧了城阳侯府的人,不说甚,以皇室郡主的气势压得人不敢吱声儿。她也不多做听到,毫不犹豫的走向城阳侯世子院落的方向。身后的人跟着主子,直径闯进了城阳侯府。
守在世子院落的城阳侯夫人见状,心里一慌,想着莫不是自己的做的事情叫福亲王府的人知道了?
如此想着,顿时脸色也跟着一变,万万没有想到这时候朝阳郡主会出现在这里。指着陆宓“你你你……”了半天也没‘你’出个什么来。
高冷如陆宓,一句废话都不多说,冷笑着拍开了城阳侯夫人的手,毫不客气略过城阳侯夫人的往产房的方向走去。
“拦住她!”城阳侯夫人心急如焚,继而大喊,她万万不能让朝阳郡主和她那大儿媳见面!说这话就要上前攀扯陆宓!完全不顾一个侯夫人的尊贵仪态。
就在城阳侯夫人要去拉扯陆宓的时候,先前进来的带刀侍卫怒喝一声,齐刷刷亮刀:“谁人敢动郡主!”
城阳侯夫人叫这一声呵斥吓愣了一瞬,可瞬间想着若是事发,只怕整个城阳侯府都脱不掉干系!!霎时间又踉跄几步上前,却叫陆宓身边的那几个身强力壮的嬷嬷直接扣住了人,城阳侯府的人想要上前解救城阳侯夫人时叫带刀侍卫的架势吓得原地不敢再动!
这过程中,陆宓直直走向产房,并未回头,哪怕是听到了背后的动静,也对身后发生的事毫不关心。
她此前来,只为救人。
走到了产房门口,门口守着两个嬷嬷,看到陆宓冷着脸走过来,已然是瑟瑟发抖。
“郡主,您是女儿家,这产房污秽,您可不能进去啊!”守在产房左边的嬷嬷见状迎上来,十分谄媚。希望这位朝阳郡主能听一听劝,这毕竟女儿家家,入产房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陆宓看都不看这人,丝毫未将那嬷嬷的话放在心上,冷言道:“滚开!”
“郡主,世子妃正在生产,您不能进去!”右边的嬷嬷虽然害怕,但是接收到城阳侯夫人发了疯一样的呐喊,那嬷嬷即便是怕得不得了,也要鼓着胆子去拦着这朝阳郡主!
毕竟,城阳侯夫人才是她的主子。
“不知死活!”陆宓微微眯了眯眼,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直接一脚踹到那嬷嬷腿上,动作那叫一个快准狠,姿势优美不说,那力道之大竟叫人滚了出去。
无人想得到朝阳郡主出手竟然如此凶残,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刚刚想要拦着朝阳郡主的城阳侯夫人,顿时安静如鸡。
身后的人没有动静,陆宓极为不悦,扭头对身后跟着来的人说道:“还愣着干什么?本郡主难道叫你们来看热闹的吗!”
稳婆等人立马跟上了陆宓的步伐。
陆宓推开产房的门,就听到了女子惨呼的声音:“不……不……”
“世子妃,您即便是死,也得生了小世子再死!您用点力!”
听到这句话,陆宓怒从心头起,这城阳侯府里究竟是养了什么样的狗奴才!对主子都敢这般不敬!什么叫即便是死也得生了再死!?
小郡主她忍不住啊,上前又是一脚直接将那接生婆踹到地上不省人事,若不是时间地点不允许,她是真想亲自送这老虔婆去死一死!
什么玩意儿都是!
她扭头,目露凶光,恶狠狠道:“把这贱妇给我拖出去!稳婆!还不过来给我阿姐接生!大人孩子我两个都要!!”
“宓儿……”
世子妃已然快要脱力,突然听到嫡妹的声音,睁大眼睛,迸发出希望:“来…来了…”
话未说完,泪已落下!这生死一线,能看到亲人,世子妃心中十分委屈……
“阿姐放心,无人再敢伤你!”陆宓半蹲身凑在世子妃身边,快速说道:“次妃在府中收到消息,我便带了亲卫和医女前来,必保你平安!阿姐,莫要轻易放弃!你和孩子都必须活着!”
“郡主,世子妃有大出血的迹象!”那稳婆握着世子妃的脚,说道:“世子妃先别用力,跟着奴婢呼气吸气!”
“孩……孩子!”
看到妹妹带来的稳婆,世子妃原本有些放心。可一瞬间听到稳婆的话,世子妃心中格外惶恐,她万万不能失去这个孩子!
世子妃骤然抓住了陆宓的手,眼睛里是绝望的恳求,“宓儿,我……要他,要他好……好的,宓……”
“阿姐别说话!一切有我!”陆宓反握住世子妃的手,对着她的目光,毫不躲闪,坚定如芒:“这是宋清的弟子,我求她保你也要保孩子!”
“大夫!!”
“民女自当全力救治!”
世子妃看着这个嫡妹,眼中盈满了泪水!自她执意嫁到城阳侯府以来,父王便对她态度冷然,嫡妹也鲜少来此。此番,若不是她存了一个心眼,叫贴身婢女去王府求助,只怕是真的要死在这里!
世子妃虽然有心生产,可先前那些人太过折磨人。她身子骨不大好,这一消磨,她愈发受不住!竟有几分要晕过去的模样!
陆宓一颗心还没放下,见状差点被吓得魂不附体,惊呼:“阿姐!”
可是世子妃几乎已经快没有睁眼的力道了,也没得力气回应陆宓。
“郡主且让开!”那女大夫飞快展开针灸包,顺手塞了块人参到世子妃嘴里含着,飞针速度极快,几乎叫人看不清楚。
陆宓一眼不错的盯着女大夫手中的针,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女大夫飞针走穴,未曾停过,只眼角瞥见陆宓,便道:“郡主,世子妃交给我,外面才更需要您!”
她的话没错,这城阳侯府乱七八糟的,简直乌烟瘴气!若她在产房一直待着,只怕外面那老妖婆便要作怪!
想到这里,陆宓缓缓蹲下,心疼的摸了摸世子妃鬓角的头发,努力的让自己的声音温柔一些:“阿姐你要努力活下来,不然我素来凶狠,就只好送姐夫去与你作伴。”
陆宓话音刚落,世子妃的手指似乎动了一下。
见状,陆宓眼角微红,落下一滴泪来,落入衣襟后消失不见。她摁了摁眼角,起身之后,又是那个绝艳高冷的小郡主,一个眼神过去,自有人拖了那先前被踹晕的稳婆出了产房!
陆宓刚从产房走出来,身上血腥之气未清,就把那稳婆甩在地上,即刻上来两名带刀侍卫守在产房门口,那阵势格外凛冽!
“你哪怕是亲王郡主也太过霸道!竟擅闯我城阳侯府!”
在方才陆宓进去的时候,城阳侯夫人一直在跟人拉扯,到此刻尊贵侯夫人的形象已经全然不见,只见一个发髻已然有些凌乱,仪态全无的泼妇。
见陆宓从产房甩了个人出来,又差点没惊破胆子,魂不附体的指着陆宓破口大骂:“你一个黄毛丫头……啊!!”
没等城阳侯夫人把话说完,陆宓就已经一步上前直接掰住了城阳侯夫人的手,往下狠狠一折,痛得她再没有力气去骂人,只顾痛呼。
陆宓冷冷的看着周遭,所有人在她目光下再次安静下来时,才把眼神分给了城阳侯夫人,只那目光之中带着杀气:“我看城阳侯夫人是没长记性,你这只手再指着我一次,我就把你这只手砍下来你信不信?”
“区区……啊!!!!”
城阳侯夫人不信邪,心想着不过是个郡主,她还是侯夫人呢!便也不知道哪来的底气,愣是要与陆宓作对!
陆宓自然也不会给她这个机会,微一用力,生生掰折了城阳侯夫人两根手指!
城阳侯夫人这会儿子哪还说得出话?直接痛得倒退几步,一个不稳就摔倒在地!
她恨恨的抬头瞪向陆宓,却在陆宓眼中真真切切的看到了汹涌的杀意,犹如沙场修罗一般!那恶狠狠的目光瞬间变得胆怯起来……
真是可怕!
她怎么就给忘了,这个朝阳郡主,是跟随她爹上过战场,杀过人的……
陆宓此番去南疆就是轻装简行,她问过宋清了。作为一个从五岁就开始医治病人的神医,宋清还是听过那毒和蛊。
毒是美人醉,是一种很奇妙的□□,颇为少见。
一次过量,若发现及时服用断肠草便能救回来,若偶尔只食微量,也并无不妥。可是,若长年累月的微量服用,会逐渐让人身子衰败,而这种情况就好似一个人正常的衰老直到死亡一样。
而太医院的太医们素来谨慎,太后不过是偶尔不适,普普通通的风寒咳嗽,也不是治不好。故而他们也不能察觉出什么不对来,又怎么会想到要去验一验太后的日常饮食呢?
宋清到底是神医,也不是浪得虚名。只是查清此毒名为美人醉,也不敢轻易替太后解毒。
因为太后中的蛊名为噬心生死蛊,此蛊毒为母子蛊的一种。母蛊牵动子蛊生死,中子蛊之人生死便由母蛊操作。若是母蛊未种下,子蛊安然无恙,若是母蛊种下,那么母子蛊就会以两人的性命相连。而且,中了子蛊的人每日都会受噬心之痛,可太后还中了美人醉的毒。
偏巧这美人醉就能克制子蛊的噬心之痛,故而太后每日都如正常人一般,并无异样。
这就是宋清不敢轻易解毒的原因,毒他是可以解,但是蛊他不行啊!加上太后年事已高,若是解了美人醉的毒,就要每日受那子蛊的噬心之痛……这噬心之痛也非常人能忍,就怕解了毒反而叫太后痛不欲生。
故宋清也只能隐藏在永寿宫,在不惊动下药的人的情况下一边做解药一边做□□。否则,叫下药的人知道,太后断了美人醉就十分危险。
陆宓从不肯坐以待毙,也不肯束手就擒。哪怕这件事是德妃生前就安排好的,又或者是另有其人,她也绝对不会让太后时刻处于危险之中。在她再三威逼之下,宋清面色古怪的告诉她,南疆有他的师叔青昉,是个十分善于用蛊的人。那是个用蛊的天才,可以说,天下没有他解不开的蛊。
但他师叔这人,脾气古怪,也不知道在南疆的哪个角落窝着。就算找到了,也不见得陆宓能把人千里迢迢的从南疆带到长安来。
宋清也万万没想到,陆宓得知此事的当晚就直接留书出走了。
陆宓这会儿一行人都已经到了颍都,在颍都的驿馆直接换了马就要走。绛雪看不过眼,直接小跑到陆宓马前,伸手拦住了陆宓的马!
陆宓正准备走,见绛雪突然冲出来差点就没控制住马绳,幸好她及时勒住了马儿,调转了个方向,不然绛雪这会儿就是个马下亡魂了。见绛雪这般莽撞,陆宓顿时怒从心头起,呵斥道:“不要命了!”
绛雪见陆宓已经停下马儿,立刻跪下,带着哭腔说道:“奴婢死不足惜,还请郡主怜惜自己身子,咱们从长安出来有三日了,郡主一直没日没夜的赶路……奴婢贱命一条 ,可郡主您金尊玉贵怎么能这么糟蹋自己的身子!”
陆宓还想说什么,眼角瞥见莲雾也下了马,跟着跪在了绛雪身边,默默不语的样子却是用行动在支持绛雪的话。
看了看日头,恰逢正午时分,她叹了口气,微微失神,原来她已经出来三日了吗?怎么她觉得她已经出来好久了。
绛雪见她家郡主不说话,跪拖着自己上前,扯住了陆宓的马鞍:“郡主,您休息一会儿吧,哪怕是一个下午也行!再这么没日没夜的赶路,您的身子会累垮的……”
此刻一袭红衣的陆宓已经是风尘仆仆的模样了,她回过神来,一个漂亮的翻身下马,顺手就把绛雪给拉了起来。冷着脸走了几步,冲莲雾道:“还不起来?”
莲雾素来沉默寡言,见状也就跟着陆宓绛雪进了驿馆,驿馆的人都十分有眼色,见着三人品貌不凡,上前说话都殷勤许多。
绛雪方才对着陆宓是一个模样,这会儿又变成了朝阳郡主身边大婢女的高冷模样,开了两间上房,叫人把饭菜都送到房里去。
到房里坐下,陆宓依旧面色冷然,绛雪和莲雾对视了一眼,不由得叹了口气。十分熟练的验了毒,没事之后取了茶杯给陆宓倒茶:“出门在外,委屈郡主了。”
陆宓倒也没当一回事,端茶一饮而尽:“这几日是我疏忽了。”
已经离开三日,她一直都是马不停蹄,除了路上会去驿馆换战马,都是不停歇。绛雪和莲雾两人都是暗卫出身,这点苦头也不至于熬不住。只是绛雪担心她的身体,才会恳请自己在此稍作休整。
“奴婢只是担心郡主的身子熬不住。”绛雪这会儿眼眶还是红的。
陆宓突然笑了笑,一如往昔灿烂骄阳:“怎么这么小看本郡主。”
绛雪见陆宓还有心思开玩笑,心中也稍微放松一些,面上也是破涕为笑:“奴婢怎敢。”
莲雾一脸的沉默,但陆宓却知道莲雾也是不赞同自己这般拼命赶路的。拼命赶路把两人吓到的陆宓表示,今日不走,休息好了,明日再出发。顺便再想想,宋清的那位师叔会在什么地方。
“郡主放心,此事属下会处理。”莲雾突然开口,倒是让陆宓意想不到。
陆宓点点头,她知道莲雾作为暗卫,也有自己收集消息的门路和渠道,故此她也不多问。
“好,既然如此我就放心了。”陆宓皱皱眉,突然嫌弃起自己来:“绛雪,备水沐浴。”
“是。”
让主仆三人没想到的是,当晚的驿馆十分的不平静。
陆宓只听到了自己心跳如雷的声音,而且霍无舟越来越近,那张怎么看都好看的脸也显得愈发清晰了……真好看啊……
“见过七公主,朝阳郡主。臣奉命护送公主和郡主前去跑马场。”霍无舟声音冷冷的,神色也冷冷的,可是叫陆宓看在眼里,只觉得就是英俊潇洒本人了。
如果刘梵玉知道陆宓内心的想法,可能要与七公主抱头痛哭。
七公主听到霍无舟这冰冷的语气,觉得自己腿肚子已经快要抽筋了!哪里还会去应答霍无舟的话,这会儿子只想快点儿溜之大吉。
陆宓侧目看了七公主一眼,心里稍微有那么点嫌弃,真是不懂欣赏啊……
“那就有劳霍大人了。”
七公主已经话都说不出来了,陆宓自然不会让霍无舟等太久,语气轻柔,语毕微微莞尔。恰逢霍无舟一抬头,得见那精致明艳的面容,觉得一瞬间像是见到了窒息的美。
只是霍无舟从无失态,这一瞬的失神也不过转瞬即逝,却被陆宓看在眼里,心里略有一丝得意,果然她的美貌才是无敌的利器!
后边儿的刘梵玉和尹一凝两人对看一眼,感觉心中的大石稍稍放下了一些。刘梵玉与陆宓亲近,自然是知道原因。可尹一凝不知,就觉得朝阳郡主果然不是一般人,竟对着煞神也毫不畏惧,也不愧是当朝第一跋扈郡主。
跑马场距离皇城中心有些距离,今日圣人开恩,准允他们与姐妹们一同跑马。皇子们自然想去的都已经早早的到了。
等霍无舟带着陆宓等人过来的时候,大殿下和几个小的都已经玩了一圈了,远远的瞧见了陆宓,便策马过来了。
“朝阳!”大殿下十分喜欢朝阳郡主这个堂妹,也可以说没有几个皇子不喜欢朝阳,或者说,敢不喜欢。
陆宓撇撇嘴,看了霍无舟一眼,只觉得大殿下实在是太没有眼色了。她如今美色当前,还来不及欣赏,他过来作甚。
“大皇兄!”
陆宓还没啥反应,七公主开心得不得了,撒丫子小跑过去了,她才不要留在那里!!
陆宓抖了抖袖子,看了身边的刘梵玉和尹一凝一眼,对绛雪说道:“绛雪,带表姐和尹小姐去选马,多选温和的母马。”
在称呼上两人关系的不同,尹一凝也并未在意。她知道,自己虽说是与太后同出一族,但是说到底这一辈儿还是与皇家的关系远了些。而刘大小姐,虽说并非陆氏皇族,可是她祖母是大长公主,父亲是郡王,本就是煊赫的王公之家了。
倒是在朝阳郡主最后那一句提醒,让尹一凝心生感激。
陆宓不知尹一凝心中所想,她此刻倒是也想去跑马了。这会儿身边已经没几个人,独霍无舟和后边几个飞翎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