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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名被下蛊毒的人,就是靳幽城。
她的清白,已经坏掉。
粟太初说完后,房间内就迎来了长时间的寂静。
也不知过了多久,粟老左手食、中二指,轻扣起了案几。
粟家父女都清楚,这是粟老每逢大事、经过长时间的琢磨后、终于拿定主意的前兆。
果然,就在粟太初又开始给老爹揉肩时,他说话了:“第一,告知今晚所有参会的宾客。停电、昏迷,是一场反恐演习。制人昏迷的药物,对人并无害处,还请各位谅解。其他事,我们不理睬。”
反恐演习?
粟家父女对望了眼,刚要苦笑,却又同时郑重的点了点头。
数百身份尊崇的大腕,正在京华最顶尖会所把酒言欢时,却齐刷刷的昏迷那么久,这绝对是震惊全国的大事件,会所却给出了反恐演习——明显是“逗你玩”。
不过,粟老坚信诸位嘉宾,会接受这个解释。
因为越是有身份的人,就越不愿意让人知道,他们曾经昏迷半晌,这对他们的威信有损。
只要他们相信,那些服务生,又有什么胆子,敢对外胡说八道?
粟老又说:“第二件事,就是嫣然以后的归属。”
刚伸手去端茶杯的粟嫣然,动作停住。
粟家不会在意本次事故后,诸位嘉宾会怎么想。
因为本次盛会,是北河林家举办的。
现场绝大部分贵宾,都是林家邀请来的。
只要有点脑子的人,就能分析出,让大家昏迷的黑手,是混在嘉宾中的。
充其量,粟家只是给本次盛会,提供了把酒言欢的场合。
粟家,也只是受邀嘉宾。
尤其粟家的掌上明珠,也和其它五名女性嘉宾一样,停电后失踪很久。
从这方面来说,粟家也是受害人之一。
所以某位贵客,真要是有什么意见,也只能和林家讨要说法。
甩锅。
没错。
休说粟嫣然还没嫁给林志东,就算嫁过去,该甩锅时,粟家也不会有丝毫的犹豫。
真正让粟家祖孙三代关注的是,粟嫣然的命运。
她已经被下了朱颜蛊。
却因高铁的出现,侥幸保住了清白。
但以后呢?
粟老看着粟嫣然,轻声问:“嫣然,你觉得,有谁能抗得住,每个月献血至少八百毫升?”
粟嫣然轻咬了下嘴唇,垂首:“没谁。”
人的体质再怎么强壮,偶尔献血超过八百还可以,但每个月都这样——就算铁人,也扛不住。
粟老点头:“是的,没谁能抗得住。所以,你的问题,才是最棘手的。”
粟太初插嘴了:“但万幸的是,因为高铁的出现,香楼并没有抓住嫣然的任何把柄。”
“这是唯一的好事。”
粟老又敲了下案几,接着叹了口气:“唉,可也仅此而已。嫣然要想活下去,就必须向邪恶低头。”
粟太初脸色大变,粟嫣然娇躯剧颤。
他们都看着粟老,嘴唇动了动,却说不出一个字。
必须向邪恶低头!
这句话说出来很简单,也就上嘴唇一碰下嘴唇的事,可其间的意义,却是粟嫣然无法接受的。
粟老所说的邪恶,不是指香楼。
从高铁出现,干掉那两个外国帅哥,毁掉摄影机的内存起,香楼就无法染指粟嫣然。
迫使粟嫣然低头的邪恶,是朱颜蛊!
高铁说的很清楚,要想化解朱颜蛊,只有三条路。
死。
香楼楼主出手。
每个月的今晚,都要喝同一个人八百毫升的鲜血。
死,和楼主出手这两条路,粟家根本不会考虑。
第三条路,就能考虑吗?
明显不行。
铁人,都扛不住每个月献血八百毫升。
那么,粟家要想拯救粟嫣然,只能走第四条路——
粟老缓缓的说道:“太初,你现在就去找林志东。把嫣然的情况,如实告诉他。”
“爷爷——”
粟嫣然蹭地站起来,刚叫了个爷爷,却又沮丧的坐了下来。
除了这样,粟家还有什么办法?
粟老没理睬粟嫣然,继续说:“告诉林志东,选择权在他手里。他只能在粟林两家联姻,和嫣然的清白之间,选择一个。如果,他要联姻,那些化解嫣然痛苦的男人,由他亲自来筛选。”
朱颜蛊发作时,粟嫣然想男人想的要命。
而林志东,明显无法化解她的饥渴。
这就势必,得“请人帮忙”。
休说林志东身份尊贵了,就算普通人家,又有谁能接受,主动给妻子“推荐”小白脸的惨酷现实?
但林志东假如看重粟林两家联姻,却必须这样做。
粟嫣然没得选择。
林志东,同样也是。
粟太初满嘴的苦涩,轻轻点头,转身走向门口时,又听粟老冷冷的说:“还有个事。无论林志东选择哪条路,你都要提出疑问。他亲妹妹林清音,明明是不次于嫣然的存在,为什么能躲过这一劫。”
粟老这样说,绝不是恭维林清音。
从全国知名度来说,号称“魔音教主”的林清音,确实比京华粟嫣然、秦岭靳幽城更甚。
尤其她的“魔音畅响”公司,更是世界知名,市值数十亿。
无论谁是香楼楼主,既然策划了今晚的行动,都没任何理由,放过林清音的。
可事实上,林清音却安然无恙。
那么,粟家完全可以从受害人的角度,来向林家提出疑问。
“明白。我也希望,林家能给我们一个合理的解释。”
粟太初用力点头,快步出门。
房门刚关上,粟老就再次叹气,挺直的腰板,明显佝偻起来,蜷缩在了沙发中。
看到爷爷这么大年龄了,还要为自己劳神,粟嫣然鼻子一酸,泪水洒落,低低叫了声,跪倒在他面前,趴在他膝盖上,双肩不住的颤动。
粟老盯着窗外,轻抚着孙女的秀发,沉默半晌,才低声说:“嫣然,你现在就是个烫手的山芋。爷爷已经老了,无法再捧着你。所以,你要做好林志东拒绝你,我会把你抛给高铁的心理准备。”
粟嫣然一呆,抬头:“把我抛给高铁?”
“是啊。谁让他三番两次的多事,救下我孙女?”
粟老忽然轻笑,老眼发光:“古人云,送佛送上西,救人救到底。当粟家的孙女婿,是他前世修来的莫大福气。”
如果高铁听老头这样说,肯定会跳着脚的大骂,他这是在放狗屁——
他有脸骂吗?
没脸。
如果当初他没偷走那个优盘,姥姥等人,今晚又怎么能对粟嫣然等人,下朱颜蛊?
他,才是害粟皇的罪魁祸首。
“我该怎么做,才能弥补我的过失呢?”
这个问题,就像看不见的魔,死死扼住高铁的咽喉,让他按响某个房间的门铃时,精神还处在恍惚中。
门开了。
一个穿着黑色露肩晚礼服,黑色细高跟,秀发高高挽起的绝美少妇,出现在了他的视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