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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意原本想问问梅蕴和是个什么意思,当面问的话总觉着不对劲,可打了电话吧,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在对话框里打了长长的一段话,最终又一个字一个字删掉。
她最终只是发了一个问号。
梅蕴和却一直没有给她回复,一直到了晚上十点钟,才发了短信过来。
【时候不早了,早点休息。】
钟意早就困的眼皮打架了,扒过来手机,看了一眼,丢在一旁,沉沉睡去了。
梅蕴和似乎真的很忙,他又出差了。
不过,这一次他倒是和钟意打了电话,说在港的分公司出了些事情,需要他亲自处理;他保证,半个月就回来。
他与钟徽宫繁二人早就商议好了订婚的日子,就在下个月的十五号。宫繁迷信风水玄学,请了人挑选的吉日。
钟意不信这个——上次也是挑了好日子订婚,结果呢?让她撞见了赵青松与那个戴杏洋在深夜幽会。
梅蕴和是个细心的人,订婚的礼服和鞋子早早的备了下来,送过来。
是件长款的旗袍,素雅干净的颜色,是雪姨亲自做的。
周末无事,钟徽去了公司,宫繁则是找了之前的闺中密友去喝茶。钟意改完了作业,百无聊赖,正好接到了云凝月的电话。
云凝月说自己最近闷的厉害,想要去逛街血拼;自己一个人又觉着没什么意思,所以就叫上了钟意。
钟意也需要人说说话,欣然应约。
自打前段时间那个综艺播出之后,云凝月的名气可谓是上来了——当然,在她小红一把的时候,黑粉也随之而来。
虽然云凝月表面上开开心心的,但只有钟意知道,这是个惯把心事藏起来的家伙。
哪怕再难过,她也不会让身边的人瞧出异样。
就像现在——
云凝月妆容精致,雪肤花颜,两人去了奢饰品云集的西大街,没多久,云凝月就扫荡了不少战利品——项链,新品包包,连衣裙,但凡看上的,她眼睛也不眨一下,径直递了卡过去。
钟意一眼认出,她拿的那张卡,并非她自己的。
逛累了街,云凝月与钟意去了陆林市著名的空中餐厅——在八十层,透过玻璃俯瞰夜晚的陆林市,万家灯火,灿烂辉煌。
几杯茶下了肚,云凝月才终于出了口。
她握着玻璃杯,以手撑额说:“阿意啊,我这次认栽了。”
钟意多多少少知道点她和顾兰节的事情,低头剥了个虾,放入她碗中,柔声说:“栽就栽了呗,这么多年了,你也算是够坚定的了。”
云凝月不言语,只歪过身体过去,把脸靠在她肩上,沉默了一阵子,才问她:“你和那个梅蕴和如今怎么样了?”
钟意摸摸她的脸颊:“下个月就要订婚了。”
云凝月不能饮酒,只喝了茶;大概是回忆起往事来,自己也有了几分沉醉,喃喃开口:“那挺好的,你终于也能安定下来了。”
云凝月还在钟意肩膀上靠着,有侍者端了两杯高脚酒过来,礼貌地说是3号桌客人送的。
钟意望过去,只见那桌上恰好也是两个男士,正笑着向她们招手;看上去年纪要比她们年长不少,体态有些发福。
钟意说:“这酒我们不要,你们送回去吧。”
云凝月也撑起了身体,往那里一瞧,心里就明白了。
见美人态度冷淡,侍者点了点头,又将酒送了回去。
钟意原以为这不过是短短的一个插曲而已,谁知道等到二人离开的时候,3号桌的客人也结账离开,紧跟在二人身后,赶在电梯关闭前跨了进来。
云凝月心里堵着闷气,见这两人不知死活跟上来,冷冰冰一张脸,站在电梯里。
钟意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梅蕴和发来的短信,问她有没有按时吃饭。
钟意如实回复,和朋友一起刚刚吃完饭。
不过电梯没信号,这条短信不停转着圈圈,就发不过去。
这时候人少,电梯里唯有他们四人。两个男人身上都带了浓重的酒味,脸上一坨红,其中一个笑着与她们搭讪:“美女这是要去哪里呀?要不要坐哥哥的车呀?正好咱们四个做个伴。”
云凝月与钟意俱不吭声。
钟意是懒,云凝月是烦。
另一个上前一步,凑上来:“呦,美女不赏脸?”
云凝月把钟意藏在自己身后,哼了一声:“知道就好。”
她这轻蔑的话一出来,对方的脸色齐齐变了。
电梯停下来,又上来一家四口,说说笑笑的,站在中间,刚好隔开了他们几个人。
大概是碍着旁人在,这两人一直到下了电梯,也没和她们说话。
但云凝月到底是见识多些,比较机警,一出了酒店,她就拉着钟意的手,往旁边的公交站牌疾走:“钟意,快走,那两人跟上来了。”
钟意的手机在这时响了起来,不过她来不及看;走到公交站牌的时候,她才觉自己出了一背的冷汗。
陆林市治安是很好,可总会有些盲角——譬如今天来的这里,到底是新建成的,周遭的小区刚刚完工,住进来的人不多。
这公交站牌前还有几个人等车,这边几个店也亮着灯,才让这两人心里稍稍安定了下来。
钟意终于有时间接了电话,梅蕴和听她呼吸急促,问:“出什么事了?”
钟意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刚刚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他。
梅蕴和说:“你别怕,我这就派人过去。”
“其实你不来也没关系,我们在这里打辆车也行……”
“不安全。”
梅蕴和一口否决了她的提议,她听得梅蕴和叫了一个人的名字,那人应了声,梅蕴和说:“你让小郑去东风大街新风尚9路站牌接钟小姐,送她回家。”
“……谢谢。”
“你不必和我这样生疏,”梅蕴和声音放缓和了,似乎是在一个小朋友讲话,“你害怕吗?害怕的话我就陪着你聊聊天。”
钟意诚恳地回答:“刚刚害怕,现在不怕了。”
她听得那边梅蕴和低低笑了两声。
梅蕴和似乎又给旁人打了电话,钟意听得他冷静地叫对方刑队长,请他去东风大街,说自己的未婚妻在那边遇到了点小麻烦。
片刻后,他挂了那边的电话,声音清晰:“好了,阿意,一会人就过去了。”
可不是一会?没等多久,就有车停在公交车站牌,有个黑西装下车,恭敬地说:“钟小姐,我姓郑,梅先生让我来送您回家。”
钟意和梅蕴和说了一声,挂断电话。
上了车之后,她回头看。
一辆警、车停在公交站牌不远处,刚刚在言语上骚扰她们的那两个人,被警、察拦下了,似乎在问他们什么。
钟意下车的时候,闭着眼睛的云凝月突然睁开了眼,她贴在钟意耳边,小声问:“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你什么也没说,梅蕴和就知道了你的具体地理位置?”
钟意愣住了。
她仔细回想了刚刚通话的内容,确认自己并未告诉梅蕴和自己在哪里。
他是怎么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