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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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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半个月对新弟子们来说可谓是兵荒马乱,从早到晚都随处可见他们练习的身影。

    一直乖乖上刘肆课的那些孩子自是不用说,到了最后的关头,变得更加努力。

    体质较好的、天资聪颖的也不需讲,最惶恐的是那些一直偷懒,连剑都没碰过几次的孩子,直到现在他们才发现,原来手里的这把剑是这般的沉重,打完一场便没了力气。

    卫黎收了剑擦了把脸上的汗水,站在一旁休息,等烟花也结束之后,他熟稔的将水壶递上。

    烟花都不说谢谢很久了,她略一颔首,举起水壶咕咚咕咚的仰头往嘴里灌。

    “你真的要拜入刘先生门下?”卫黎还是没忍住开口。

    烟花喝水的动作顿了顿,“他不好吗?”

    “不是说不好,只是你也看到了,刘肆天性不羁,对于弟子的修行也大多靠弟子自己领悟。你学习速度很快不错,然而修真一事,看似随心而为,实则须得小心谨慎,一步也不能踏错。”

    卫黎认真的看着她,“刘肆这样的教法,不能时时看顾着你,若是一个不小心,很容易就是回天乏术。”

    “可我觉得现在很好啊。”烟花不懂卫黎嘴里的回天乏术是什么意思,为什么练剑还会回天乏术?就算哪里做得不对,改过来不就好了?

    卫黎摇头,“我们如今根本算不得入门,刘肆这两个月所教的,还算不上修道,只是让我们强身健体罢了。等到你真正开始引气入体,就会发现和单纯的练习剑法完全不同,更别说往后成为剑修了。”

    剑修这个次南宫乐上课是重点讲过的,如今的修真界分九大门派,各有所长。走了狗屎运的烟花进了第一门派玄鸿门,而玄鸿门最擅长的,便是剑道。

    其内门弟子无一不是出类拔萃的剑修,玄鸿门的十位长老,更是整个修真界举足轻重的大能,全部都是元婴期之上的修为。

    “我是奔着殷旬师兄来的。”卫黎握着剑的手紧了紧,“如果可以,我想和你一起拜入鸣长老的门下。”

    “我想成为下一个殷旬......不,我想成为比殷旬更优秀的剑修。”

    殷旬,修真界第一剑修。鸣长老的首席大弟子。玄鸿门的支柱。

    为人谦逊有理,剑法出神入化,斩杀妖魔无数,结束了一百五十年前的一次魔界狂潮。

    可以说是所有剑修憧憬的对象。

    卫黎是低着头说这话的,可是烟花能感受到他爆发出的前所未有的炽热。

    那一刻,烟花才猛地意识到,她和卫黎有多大的差距。

    卫黎的目标是修真界的顶峰,而她,只是为了不拖累禾沁、为了有口饭吃来到的玄鸿门。

    “可是......”烟花慢吞吞的开口,“听说鸣长老从来不会出面教导弟子,这样算起来的话,不是还是刘先生更好吗?”

    “是的,鸣长老鲜少露面,所以他的亲传弟子都是由大弟子殷旬师兄亲手教导的。”卫黎眼里闪着亮色,“殷旬师兄温柔耐心,他下面的师弟都是他一手带大的,不仅是修炼,传闻那些师兄小的时候,连衣服破了都是殷旬师兄亲手缝的。”

    烟花直直的看着卫黎,“我也会补衣服。”

    所以你不需要为了这个跑去鸣长老那里。

    显然,卫黎也听懂了烟花的下半句话,“我自然不是为了这个。我的意思是,殷旬师兄待人极好,对师弟们的修行尽心尽力,他本身又是修真界数百年一遇的天才。”

    “听起来很厉害。”烟花点头,“但是我觉得刘先生更是个天才。”

    卫黎:???

    烟花抬起她那张有些死板呆滞的脸,用钦佩的语气道,“先生骂人总是独具一格,很有意思。我想跟着他学习,因为我很笨。如果我有朝一日能像他一般出口成章,应该就聪明了吧。”

    卫黎......卫黎觉得她说的还挺有道理。

    “总之,拜师一事事关重大,还希望你多考虑考虑。”

    烟花却摇头,“我已经答应了刘先生,不能出尔反尔。更何况他之前有恩于我。”

    卫黎抿了抿唇,他本想说,那不过是刘肆不喜欢南宫乐罢了,你不必这么在意。

    但是沉默了片刻后,他还是点头,“好吧。”

    两人不再多话,专心准备起后日的比赛来。

    ......

    不管如何不情愿,那一日还是来了。

    带着忐忑和迷茫,孩子们抱着剑进入了那个整个玄鸿门弟子都必须经历的广场。

    除了烟花和卫黎。

    两人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眼神死板。

    这么说也不对,还是有细微差别的,比起卫黎的冷静理智,烟花的才应该算作呆滞无神。

    偌大庄严的广场中间搭起了一方台子,那便是一会儿孩子们要比试的场地。

    正前方的高台上摆着一排椅子,除了中间的掌门副掌门之外,还到场了七位长老,剩下的三位长老,也是派了自己得意门生过来亲视。

    烟花察觉身旁的人微微战栗,她奇怪的转头,问道,“你在紧张?”

    “是的。”卫黎承认,此时他的手心满是黏腻的冷汗,指尖也微微发颤。

    “为什么?你以前不会紧张的。”

    “因为......”卫黎咽了口唾沫,直直的看向上方,“殷旬师兄来了。”

    烟花跟着他看过去,见大约在中间偏右一点的座位上,坐着一白衣男子。

    距离太远,看不清脸,她哦了一声,原来那就是会补衣服的大师兄啊。

    “听说这次又不少优秀的孩子,”三长老偏过头打趣道,“殷旬你看看就好,别再和我们这些老骨头抢了吧?”

    月牙色长袍的男子弯起眼睛轻笑一声,“这事儿弟子做不了主,还得看师父的意思。”声音清越温和,宛如泉水涌过,让人听得如沐春风。

    三长老轻啧一声,“鸣阡鹤真讨厌,每次都把好的挑走,不给我们留半条活路。”

    殷旬微微倾身浅笑着没有接话。

    他朝台下望去,视线定在远处抱剑的女孩儿身上。

    那双温柔的凤眼染上了点点炽热,像是沾上了火星的宣纸,至边缘开始被火星轻轻的灼烧吞噬,最后落下细细的灰黑,却是滚烫无比。

    男子弯眸勾唇,扶手上搭着的指尖朝前伸出了半寸。

    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