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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 由于你购买比例不够,被结界挡住了哟~ 他确实面色苍白,还不时的闷咳两声, 他喝了果汁之后,人家也不在这上面为难他了,转而去跟他爸交谈起来。
只是,不知怎么就把话题一转, 说到了他的终身大事上, 言谈间的意思是要把自己刚从某外国名校毕业的的侄女介绍给他认识。
祁爸爸笑呵呵的, 不动声色瞥了眼祁墨, 不好也不说不好,“这个年轻的人的事情嘛,看他们自己的缘分,我就不插手了。”
那老总便笑容可掬地对祁墨道:“你怎么说?要不叔叔给你留个电话, 你们到时候互相联系,先接触看看?”
“多谢杨叔叔好意。”祁墨赧然一笑, “不过, 我已经有女朋友了。”
杨总一愣,笑了几声,用力地拍了拍他的肩头, “你小子, 真是不声不响啊。”
这话题只得就此终结。
宴席结束后, 祁爸爸示意祁墨同他坐一辆车。
“你什么时候有的女朋友?我怎么不知道?”
祁墨拿着手机一边给楚安离发消息一边回:“您不知道的多着呢。”
他专心致志, 祁爸爸眼尾偷偷的朝着他手机屏幕上瞥了一下, 又飞快的移开,正色道:“谈多久了?什么时候带回家来看看?”
“带回家?”祁墨收起手机想了想,“还没到时机,到时候再说吧。”
祁爸爸道:“你还想要什么时机?”
手机有来消息提示音,祁墨以为是楚安离,忙打开看,漫不经心的回复他:“时机?等孩子生了以后吧。”
祁爸爸:“……”
原本只是问两句,没想到,竟然搞出个大新闻!
祁墨一脚刚踏进家里,他妈电话就打来了,语气里有种很小心的试探:“小墨,你说等孩子生了,是什么意思?”
果然他爸知道,就等于他妈知道。祁墨有些无奈,不过等以后,孩子的出现总得有个理由,索性顺着道:“就是字面意思。”
祁妈妈轻轻的吸了一口气,听顿了须臾,才道:“小墨啊,妈也不是老古董,只是,都这个地步了……你是不是得先给人家一个名分会比较好?”
名分他倒是想给啊,可给人家根本不稀罕。
祁墨只能含糊道:“等孩子生了以后再说吧,我跟她现在还暂时没考虑这些。”
祁妈妈不太相信他的话,如果真心喜欢,没有哪个女孩子不在乎名分。
她难得多追问几句:“小墨……你老实跟妈妈说,该不会是你逼迫人家,人家根本不愿意吧?”儿子虽然不在身边长大,但她也知道,祁墨不时那种玩弄感情的人。所以,只能这么怀疑了。
祁墨扯了扯领带,走上楼梯,大言不惭地道:“怎可能?她当然是愿意留在我身边的。逼迫女孩子这样的事我能干吗?那也太不要脸了,再说了,我也不需要。”
祁墨猝然停住脚步,楚安离就站在二楼楼梯口那静静地盯着他,目光里是毫不遮掩的鄙夷之色。
他眉头直跳,赶紧住了嘴。楚安离冷然看他一眼,转身走了。
“不是就好,这样我也放心一些了。”祁妈妈又叮嘱道:“我还听你爸说你生病了,你……”
祁墨眼神追随她的背影,抬手擦了擦额角的汗,接话道:“我知道,我会照顾好自己,她也会好好照顾我的。”
祁妈妈讶然道:“你还让她照顾你?儿子你平日里就这么不体贴?”
祁墨:“……”
祁妈妈又道:“还有,你赶紧吃药,千万要注意别传给她了,在家最好也戴口罩。孕妇生病了很辛苦也很麻烦,知道吗?”
祁墨都一一应下了。
不知道如果让他妈知道怀孕的不是她,而是他之后,会不会晕过去。
晚上,楚安离睡地铺,祁墨睡在床上。
他仿佛身下硌得慌,翻来覆去的一直不睡。他探出头,推了推楚安离,让她到床上来睡,楚安离眼睛都没睁,烦躁的拍开他,“少废话,睡你的觉。”
他却还是睡不着,身上难受,头也疼,鼻子塞着不通气。按压了几下楚安离以前给他按过的穴位,却毫无效果。鼻头的酸涩一下蔓延到心里,这得什么时候才能够回到从前啊?
睁着眼躺了十多分钟,楚安离突然起身开灯,祁墨忙坐起来,“抱歉,我吵到你了吗?”
楚安离没搭理他,穿上拖鞋下楼去了。
又过了几分钟,楚安离端了一碗热气腾腾的姜汤上来。祁墨登时眼睛亮晶晶的看住她。
他抱着碗趁热喝了,重新躺下,虽然身上还是难受,但至少心里舒坦多了。
至少,她还是有点关心他的,只是嘴硬罢了。
楚安离也确实没有真的不管他,偶尔还亲手做点他想吃的东西,祁墨心中美滋滋,不过这病还是拖拖拉拉十多天才慢慢好转。
程雪梨早在一星期前复工了,不知是不是那天去医院跟她说了那通话,她这段时间都没再主动联系他。
祁墨给楚安离解了禁令,允许她出门了,不过还是有人跟着。楚安离经常趁他不在家,出门逛街买点东西,或者去她舅那里吃顿饭。一般在外面呆一段时间,就会主动回家去,祁墨对她的看管也渐渐放松了些。
年底,气温越来越低了,不过这天是平安夜,所以外面还是人山人海,节日气氛十分浓厚。
祁墨本来是想跟楚安离一起来逛逛,散散心,结果一眼望去全是黑压压的人头。
他还没吭声,楚安离扫视一圈之后,先发话了,“算了,别去了,人太多。”挤挤撞撞,难免会出问题。
祁墨的手臂虚搭在她的腰后,防止她被人撞到,闻言看着她的侧脸说:“不如,去你以前打工过的餐厅看看吧,到那儿吃晚饭。”顺便叙叙旧情,这才是重中之重。
楚安离闻言抬眸回看他。
视线交汇,静了片刻,祁墨以为有戏,正高兴呢,一道微微沙哑的女声不合时宜插/进来:“帅哥美女,要不要买平安果,十块钱一个,吃一个新的一年都平平安安。”
两人同时循声望去。
面前,一个头发被风吹得微微凌乱,身材干瘦的女人提着一篮子包装精美的红苹果,脸上的表情不知是疲惫还是麻木。背上还用篓子背着一个不过半岁的孩子,小脸蛋被风吹得通红,却很乖不哭不也闹。
楚安离跟她目光对上的瞬间,两人俱是一愣。
“……珍珠?”楚安离几乎有点不敢认她了。六年多过去,水灵又漂亮的女孩竟然已经如此疲态,楚安离不知道她这些年都经历了什么。
夏珍珠面上是不自在和尴尬大于惊喜,她迅速的理了理脸颊边的乱发,眼神闪躲开,说话也有点磕巴,“啊,是我。阿离,你,你这些年还好吗?”
“我很好。”楚安离低声说着。她问不出“你呢,你好不好”这种话。因为一看,她就过得并不好,索性不问了。
两人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一阵无言的静默。还是祁墨率先打破了这份沉寂。
“阿离,你朋友吗?”
“……嗯。”曾经的朋友。
祁墨自然而然道:“苹果看起来不错,买几个吧。”
夏珍珠忙挑了几个又大又红的,用袋子装好给他,他付了钱。
夏珍珠见楚安离在看她身后的孩子,勉强笑了一笑,“这是我家老三,还太小了,放在家里没人照看,只能带出来。”
楚安离握了握他的小手,也勾了勾嘴角,“他挺乖的。”
“你……比以前漂亮了。”
“谢谢。”
“这是你男朋友啊?长得很帅,跟你很般配。”
“……不是。”
“啊,哦,对不起。”
“没关系。”
两人又不尴不尬,干巴巴的叙了几句,实在再难挤出什么话来,面面相觑一会儿,夏珍珠就与她互相道别,提着篮子走了。微微佝偻着背,继续顶着寒风,穿梭在人群里叫卖苹果。
比楚安离还要小一岁的人,看起来竟已经是饱经沧桑。
楚安离注视着她离开,等她身影消失在了人堆里,终于忍不住,无声地叹了口气。
就如当年闹翻分开时的那般,这一别,估计就再难碰到了。
祁墨也不再提去吃饭的事情了,因为他明显感觉到楚安离心情瞬间低落了下来,她低着头默默地往回走。
他拎着苹果,不时的侧眸看她,长腿步伐跟她保持一致。
他认识那个女人,她叫夏珍珠,是楚安离以前的朋友。
他也是刚才突然想起来的。毕竟现在的夏珍珠跟之前简直不像同一个人,不是楚安离这种曾经相交甚好的,第一眼根本就认不出。
祁墨还深深的记得,当年能跟楚安离相识,也正是因为这个夏珍珠。
用舅妈魏淑君的话来说,楚安离这孩子不太会吸收,尽遗传了爹妈的缺点,照她这性子发展,以后人生之路不会坦荡。
“跟你妈一样一根筋,固执!跟你爸一样,个性冲动!不安分!做事情不顾后果,只会惹祸!”魏淑君用手指头使劲地戳楚安离的额头,“虎里虎气的妞!竟然跟人家打架?还打赢了?我还真没看出来啊,你这么能耐!我辛辛苦苦供你去上学,你就是跟人打架去的???”
才上初中的楚安离长得很瘦,却有些个头了,扎着个马尾,背着书包,身板挺得很直,校服上有些灰迹,还有很明显的脚印。
她在县里上学,因为跟同学打架,被请了家长。魏淑君觉得丢人又恼火,把她扯出校门之后,就开始不住的数落她,没个好脸色。
楚安离被魏淑君戳得脑门都红了一大块,眼里包着眼泪就是不肯往下落,白白净净的小脸上满是倔强,直着脖子怎么都不肯认错,且振振有词:“是她们先欺负我的,我不打回去,下次还会找我。我要把她们打到不敢惹我,这样才会减少麻烦,我才能好好学习。”
之前就是她们几个在学校里四处说她是杀人犯的女儿,妈妈也跟别的野男人跑了不要她了,让同学们都孤立她。她本来就孤僻,没什么朋友,这些对她来说没任何影响,只专心学习。可这学期越来越过分,好几次把她堵在女厕所不让她去上课,往她课桌里放脏东西,撕烂她的书和作业,还扬言说要找混混来强/暴她,让她放学路上小心。
如魏淑君所说,楚安离其实骨子里就是不安分的,冲动的。只是长时间的寄住在别人家,被狠狠压住了天性,不敢释放,也没有资本释放。因为,这必定会带来麻烦,魏淑君会更讨厌她。
所以前期,楚安离是能忍则忍。
可是这回,她们见她一直闷不吭声,以为她软弱好欺,就愈发变本加厉了。她们四个人把她围在厕所里,让她把裤子脱光跪下,要拍视频。她站着没动,她们恼怒,撸着袖子就开始动手。
这几个女生流里流气地学了一些社会样,真操作起来却比不过楚安离这类生来带煞气的,蓄力多时的她在她们扑过来的时候,拎起旁边光秃秃的拖把棍就迎上去了。结果就是她一对四,将她们打得鼻青脸肿,头破血流,惨叫连连。如果不是老师们被惊动了,她差点将其中一个人的脸摁进粪坑,活脱脱就是一小阎王。
受伤的几个都被紧急送到医务室了,楚安离身上也有点小伤,不过不碍事,她直接被老师带走。
她也不觉得自己做错,边走边将被扯乱掉的马尾重新扎了一遍,又拍了拍身上的灰。
学校并不大,又是课间,横行两个学期的几名女校霸被狠狠收拾的消息很快就传开了。走廊上挤挤攘攘几乎全是来围观她这位“一战成名”的女大侠,众人见她昂首挺胸,四平八稳地跟在老师身后,纷纷向她投去惊叹且敬佩的目光。
她们几个都被请了家长。楚安离一听要请家长,本来没抱希望,因为舅舅外出务工了,魏淑君连秦桑的家长会都不会去参加,更别提来她学校了。可是出乎她预料的是,魏淑君竟然搭着三轮车就风风火火杀过来了,而且还叉着腰,一蹦三尺高,气势十足地将那几个义正辞严要赔偿医药费的家长给痛骂回去。
论起骂人,方圆几百里就找不出个比她嘴皮子更利索的,声音更洪亮,用词更粗俗,更不堪入耳的,让人反驳都无从下手,硬是将人家堵得脸色发青,嘴唇发白,气都喘不匀。大战几百回合之后,对方选手通通败下阵来。
魏淑君最后雄赳赳气昂昂以两句俗语终结话题:“你们那几个丫头就是死人欠账——活该!想让我赔钱,告诉你,搬着梯子上天——没门!”
楚安离的班主任比较维护她,又在了解当时的情况之后,找到了校长一番周旋,最终没让她赔钱,但还是记了一过。理由是她防卫过当了,下手有点狠。
魏淑君听了她的话,直接气笑了,“你还给我犟嘴!你既然能逃出去,为什么不去找老师帮忙?打一架你就心里舒坦了?”
楚安离道:“告诉老师没用,她们只会更记恨我,皮痒打一顿就好了。”
魏淑君瞪眼,作势扬手:“我看你是皮痒了!你忘记你爸怎么进去的了??”
“我有分寸的……”楚安离细细瘦瘦的手指抓紧书包带,扁扁嘴低下头去。
“你有个屁分寸!今天要不是我来,你以为事情能这么快收场?!”
楚安离马上道:“是啊,多亏了舅妈。”
魏淑君才不听她拍马屁,还待发作,楚安离的肚子传来咕咕咕的动静。
楚安离抬起脸来,黑莹莹的大眼睛眼巴巴看着她,小声道:“舅妈,我没吃饭,我饿了……”
“饿饿饿,饿死你算了,长这么大没一件事让我省心的。”魏淑君骂骂咧咧的,但还是把她带到了一家面馆里,要了一碗面。
结果端上来的竟然是牛肉面。店老板取巧了,狡辩说没有明确表示要素面的,都默认牛肉面。牛肉面比素面贵了一番,楚安离根本不敢动筷。
换做以前,魏淑君定不能这么认栽,可她这回对着老板啐了一口之后,就让楚安离赶紧吃。
楚安离受宠若惊,确定她不是说反话,这才拿起筷子挑面条吃。
魏淑君无事可做,就打量起她,见她吃得实在香,心里不知怎么,突然就酸了一下。
也还是个孩子。
有爸爸妈妈在身边的话,怎么也比现在过得好,至少不会在学校被欺负了只能靠自己一个人反击。
她确实不太喜欢楚安离,这些年来,家里有什么好吃的也都紧着秦桑了,这孩子连几口肉都没吃到,长得瘦条条的。
刚才就是想到这个,所以才留下了这碗面,虽然缓过劲儿来,价格确实有些肉疼。
楚安离用筷子将为数不多的牛肉块都挑出来放在小碟子里,魏淑君奇了,问她干什么,楚安离说:“舅妈带回去给秦桑吃吧,她喜欢吃牛肉。”
虽然一向如此,但魏淑君此时心头却老大不是滋味,挥手道:“行了行了,给你点的,你吃。”
魏淑君难得感性一回,放缓了语气问楚安离:“阿离,你是不是觉得舅妈平常对你不好?心里记恨我吗?”
“没有。”楚安离摇头,看着她道:“不会记恨,舅妈能收留我,是好人,今天还来我学校给我撑腰,我很感谢舅妈,我会一直记在心里。”
魏淑君登时有几分不自在。她总不能告诉楚安离,她今天火气不好,打麻将输太多了,接到电话正好找理由脱身。
魏淑君轻声叹了一叹,语重心长道:“你也别说假话,我知道我对你不好。不过,你要清楚,这舅妈啊姑妈啊什么的虽然都带了一个妈字,但到底亲疏有别,试问哪个舅妈能做到跟亲妈一样?反正我是做不到。我如今供你吃喝供你穿,供你读书,养你这么大已经是仁至义尽了,你在我这里,怎么都是比不过秦桑的,也别怪我说话直。”
楚安离摇摇头,吃面的速度慢下来,眼眶发热。这些她都明白,多花一份钱,养一个无人要的拖油瓶,舅舅妈妈压力都很大。所以她十分感激,也都记着,以后一定要报答他们的恩情。
魏淑君开始说重点了,“所以,你以后,尽量别给我惹事。你现在还小,那几个女混混就是小鱼小虾,今天犯到你头上让你逞了回威风,你可千万就别觉得自己厉害上天了,等以后进了社会,比你狠的人多得是!要是不小心踢到铁板,有你哭的!更何况你还是女孩家家的,到时候吃亏的是你!能忍则忍,懂吗?”其实魏淑君主要就是觉得这孩子实在太虎了,担心她以后闯出大祸,连累她家。
楚安离聆听她的教诲,认真点头,“懂,我不会主动惹事的,只要别人不惹我。”
魏淑君一看她那样就知道根本没懂,啧啧两声,没妈教养的孩子真是令人犯愁。
好在楚安离这次的“威名”一直延续到她上高中,竟没人再敢招惹她。她安安心心的学习,倒也相安无事。
楚安离其实深深地记着魏淑君那天说的话,努力收敛自己,可是直到高中结束之后,她只身去A市打工,因为一些人一些事,有时候脑子一热,根本难以自控。
楚安离在认识了一个新朋友,叫夏珍珠。
夏珍珠比她还小一岁,长得水灵灵的,一脸天真可爱。她倒不是家里供不起读书,只是家里有个弟弟,所有一切不用言明,她存在的意义,就是为弟弟积累财富,未成年就出来闯荡了。
楚安离同她在一家餐厅里打工,夏珍珠因为长得漂亮,时常招致一些客人的咸猪手,却因为年纪小,性格软弱,只能躲起来偷偷哭,楚安离帮她解围过不少次。后来她下晚班回家还被变态跟踪,那人在她住的地方转悠,又扒在窗户外偷看她洗澡,夏珍珠胆都快破了,找楚安离哭诉。
楚安离护送她几次,在她家睡了一个星期。终于让她逮着那个死变态,拔足飞奔追了他三条街,把跑到没力气栽倒在地的男人摁住就是一通狂揍,然后交给了警察。
夏珍珠从那以后就更加依赖她,两个人合租了一个房子,吃在一块,住在一块,无话不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