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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程回宫。”秦炎陵吩咐道, 字字句句轻柔, 分明是温软含情, 却让人遍体生寒, “速命药圣制出药水, 朕要保她尸身鲜活,朕活过久, 便要她陪多久, 他日朕驾崩, 便让她陪葬。”
无论生与死,她都别想再摆脱他!
【叮咚!秦炎陵怨气值-3。当前怨气值70,情意值100!】
【萧青棠惊悚! 666点头, 惊悚+1!】
【“可怕!”萧青棠捂住小心心, “但该死的带感!我又重新找回了信心, 激起了斗志!”】
【666担忧, 由衷劝道:“照这个情况下去, 他的怨气值应该会自动下降,我们别去惹他了,这货不好惹。”】
【“但要等多久, 你知道吗?少则数年,多则一生, 我急着回家呢,哪有空等这么久?如果我的奖励还在, 就能使用年卡一刷, 几十年就过去了。”萧青棠攥了攥小拳头, 又捂住胸口,心痛难忍,“想念我被冻结的小金库!”】
【666咬指头:“但你都死了,要复活吗?”】
【“不急,我虽然死了,但你还活着啊?”萧青棠飞去一个媚眼,本就生得妩媚魅惑,如今更是勾魂夺魄,“等你死一次,我们就一起复活。”】
【然而,作为一个机械的系统,666没感觉到心脏中了一击,只觉得浑身冒冷汗,惊悚+2!】
【“给他戴的绿帽,是我们一起干的。我被当胸一箭,你怎能置身事外呢?”萧青棠笑眯眯,笑容和蔼可亲,如天上小仙女,拉着哆嗦的666,“6啊,到了你演技大爆发的时刻,去吧,告诉他真相,我相信你,加油哦!”】
【“说归说,你别笑。”666抽出手,忙退后两步,心有余悸道,“就是告诉他,你有苦衷吧?”像类似的事,以前做任务时,它干过无数回了。】
【萧青棠乖巧点头,“不用告诉他全部,开一个头,让他自己去查,一点点发掘真相,一点点降怨气值。”】
秦炎陵低头,在他怀里的女孩,轻巧纤细如燕,乖乖的一动也不动,像是睡着了一般。十三年来,从未有一刻,让他如此满足,她真实的在他怀里,且再也离不开他了。
“小姐!”忽的,一个尖锐悲痛的声音乍然响起。
侍卫们簌簌冒出,层层护着秦炎陵。
霎时,秦炎陵容色冰冷,目光如寒霜,杀意如潮。他认出了,这个男人,便是那个“陆哥哥”,萧青棠的奸夫,很好!他居然还敢出来!
“小姐!”男人双泪垂,临近时重重跪下,整个人在发颤,悲痛悔恨,字字句句如在泣血一般,“属下不该顺着您,不该让您见秦炎陵的……”他猛地抬头,那眼里的仇恨,便似燃烧着的烈火,熊熊旺盛,让人触目惊心,“都是你!小姐心心念念着你,你居然杀了她!!!”
他大叫着上前,拼了命似的,整个一个疯子,一次又一次冲去,但一次又一次被侍卫击飞。不到片刻间,他全身是血,再也爬不起来,脸上挂满了血泪,哭道:“小姐,小姐,属下无能,无法为您报仇……”
“怎么,回事?”秦炎陵嘶哑着声,用力抱紧怀里的女孩,面色微微发白,目光轻颤着,整个人如一根紧绷着的弦,像是随时会断般,忽大吼一声,“到底怎么回事?!”
这个“陆哥哥”,不是她的奸夫么?
“哈哈哈,怎么回事?你现在才知道问吗?”男人又哭又笑道,情绪已然崩溃,愤怒地宣泄着,恨意充斥着双目,“但有用吗?小姐已经死了,还有用吗?你想知道原因,去问你的好母后啊?去问她当初如何一手遮天的?”
秦炎陵浑身一震,猛地后退几步,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那几句话,像是一柄重锤,将他所有的仇恨,都砸成了碎沫,更甚至他的灵魂,都受到了巨荡冲击!
难道她真的有苦衷?她仍是爱着他的,只是母后从中作梗?
【叮咚!秦炎陵怨气值-20。当前怨气值50,情意值100!】
不可能,他不相信!这个想法一旦成立,便意味着,他误会了她,且亲手杀了仍爱着他的恋人!两人之间,原本只有误会,可如今已生死相隔,此生此世再也回不了头!
“棠棠……”他轻轻唤着,喃喃自语,怔怔出神,犹似在求安慰一样,声音压抑,蕴着浓烈的恐慌悲哀,有濒临崩溃之状,颤着声音问道,“你告诉我,是我误会了你吗?”
但他怀里的女子,已不会回答他,那么安静,像是在无声地控诉他。
秦炎陵身体一僵,鲜血自口中溢出。
“陛下,陛下!”侍卫杜峰焦急道,“切莫伤痛,先查明再说,别听信此人一面之词!”
秦炎陵目光轻颤,眼里的阴沉化开了些。
男人冷笑几声,悲痛欲绝道:“你信不信,已经不重要了,小姐已香消玉殒。”他闭上眼,面庞上浮现浅笑,喃喃道:“小姐,属下来陪您了。”话落,他嘴角流出黑血。
杜峰面色微变,忙上前一查,惊道:“陛下,他已服毒而亡!”但男人透露出的秘密,让他担忧不安,怕真的反转了当年,令陛下自责内疚。
秦炎陵久久不语,目光变了又变,紧紧地抱着怀里女孩,注视着她的面容。许久,他才沙哑着声,轻轻道:“棠棠,十三年过去,你还是没有一点改变。”
依然那么爱骗他!
【叮咚!秦炎陵怨气值+35。当前怨气值85,情意值100!】
【“不应该啊!”萧青棠懵圈,“怨气值怎么会上升?”】
【“我明明演技大爆发了!”666懵圈+1。】
陆炎峰瞪着她,莫名的,心里的气散了些。淡青纱床里,少女洁白娇躯上,印着的,是他魔怔了时留下的痕迹,那么多,那么触目惊心。
看着,看着,他才惊觉,褪去了公主的身份后,她实则很柔弱,孤身一个女孩,手无缚鸡之力,又生得极艳丽,在乱世之中如何自保?
她流落风尘,被人欺辱,在他灭了她的萧氏王朝后,那便是注定了的事。
若说因七年前的事,他恨她怨她,那萧氏王朝覆灭后,她饱受摧残,被人践踏尊严之时,同样是恨他的,恨他毁了她的一切。
或许,她的怨恨,比他的更深,更烈,因而她才会说,宁愿流落风尘,供人玩弄,也不去他的府里,不肯对他低头。
在这七年间,她究竟遇上了什么肮脏的事?
【叮咚!陆炎峰怨气值-20。】
蓦地,陆炎峰心颤,那种钝钝的酸涩感,又一次涌上心间,比上一次更强烈。她在他的面前,惯常是高姿态的,不管高不高兴,都以折腾他为乐,哪怕如今已落魄,仍旧强行装作睥睨他,那么尖锐、倔强。
萧青棠满怀戒备,就等着,陆炎峰又一次发狂,折磨羞辱她,但未曾料到,他竟强压着情绪,阴沉沉如乌云,转头去开门,冷冰冰吩咐道:“传令回府,命许蓉大夫速来,去备沐浴水,再去天香楼,拿回几道菜,一醉鸭、翠玉豆糕、蟹黄粥……”
一连十二道。
“是!”在大致记下菜名后,两名护卫低头抱拳,转身疾步而去。
陆炎峰默默无语,坐回檀木圆桌边,面无表情,一杯接一杯饮酒。
一时间,屋内静悄悄的,气氛诡异。萧青棠浑身酸软,累了半日,体力全被榨干,实在耐不住困意,懒得再与他周旋,合上眼休憩。
偶尔间,陆炎峰向她望去,目光有一刹那复杂,但在瞬间又换成了冰冷。
热水倒入浴桶,袅袅白雾间,陆炎峰试了试水温,便将她抱入桶里,让烟雨楼的丫鬟们伺候她梳洗。
萧青棠昏昏欲睡,自也顾不上,由着人拨弄。
“公子。”一声轻唤,那正是兰姑,端着一碗汤,站立在门口,隔着门浅笑着问,“能让奴家进去么?关于青棠姑娘,奴家有些事与公子相商。”
陆炎峰默了默,冷然道:“进来。”
“奴家见过公子。”兰姑福了福身,恭敬递上汤碗,含笑小声道,“公子,里面是避子汤,公子可要青棠姑娘服下?”
陆炎峰目光轻闪,冷冷瞥了眼她,令她瑟缩了下,才回道:“自然!”
不论其他,昨儿晚上,苏泽在这里过夜,他白日又来,时间相距太短,倘若她真有了身孕,怕是都分不清孩子的父亲是谁。
“公子,烟雨楼是做生意的,可不能赔本。”兰姑稳了稳心神,娇笑着轻语,“姑娘昨日才挂牌,虽选了江公子,但江公子不久后便匆匆离去,而苏大人虽曾留宿,但没有与姑娘成双,仔细道来,公子是姑娘的第一位客人呢。”
“你说什么?”陆炎峰瞳孔紧缩,倏地站起身,冷冷逼视而去,“她没有与苏泽……”那为何,她身上会有痕迹,难道是她自己弄的?
兰姑捂嘴浅笑,认真道:“奴家是过来人,姑娘昨夜若有过,今早决计瞒不过奴家。自姑娘入烟雨楼以来,公子是她的第一个男人。”
【叮咚!陆炎峰怨气值-2。】
“你有心了。”陆炎峰闭上眼,长长吐出一口气,面色有点复杂,语气意味不明,“若遇上了困难,可以找我一次。”
兰姑闻言大喜,忙躬身拜道:“奴家谢过……公子!”她虽没见过陆炎峰,但认识身居高职的苏泽,而苏泽与陆炎峰交好,加上萧青棠的缘故,也不难猜出一些事。
有了陆炎峰一诺,烟雨楼后顾无忧。
“奴家不打扰公子了。”兰姑又福身拜了拜,但在临走时,忽去试了试避子汤的温,脸色自若,“汤似有点凉了,奴家再命人去煮一碗。”
彼时,在汤碗中,正冒着热气。
陆炎峰端坐着,未曾理会,只品着美酒。
正巧此刻,萧青棠梳洗完毕,被丫鬟们扶着回床上,显然已累极,懒懒地一动也不动。丫鬟们退下后,屋内又只剩二人,依旧静悄悄的。
“公子。”去天香楼的护卫回来,放下几个食盒,取出一盘盘菜,摆好碗筷,便抱拳退出屋。
陆炎峰盛了半碗蟹黄粥,又夹了些别的菜,回身去床榻上抱她坐起,舀了一勺粥,喂到她唇边。
萧青棠看着他,一动不动,态度极为冷淡,那双眼若幽潭,不见一丝波澜。
“不想吃?”陆炎峰不悦,微微皱眉,“这是你七年前最喜欢的一些菜式,难道改了口味么?”
萧青棠怔了怔,目光颤了颤,须臾又翘起唇角,斜睨着他嘲弄道:“七年了,你仍旧记得么?首辅大人,莫不是让本公主玩弄后,竟生出了情意?”
顿时,陆炎峰沉下脸,目光似淬了冰雪,把粥碗往她手里一揣,冷笑道:“凭你,也配我动心?是你如今太落魄,我起了怜悯心罢了。”
“滚!”萧青棠气红了脸,胸膛起伏剧烈,眼眶微微红了,把粥碗摔向他。她最受不了的,不是他的羞辱,而是他的同情怜悯,那让她恨不得去死!
见此,陆炎峰反倒笑了,不在意地脱下外衫,重新去盛了碗蟹黄粥,居高临下,犹似施舍般地道:“吃与不吃,全在你。难道你妄想着不吃,我便会心疼么?”
萧青棠愤恨瞪去,又一把拍飞碗,身子一个扭转,倒入床里面,盖上被子,留给他一个后脑勺。
【叮咚!陆炎峰怨气值-5。】
便在此时,敲门声轻响。回府的护卫骑马而回,与他一同前来的,还有一名女医,名唤作许蓉,其素日是照顾老夫人的,医术极为精湛。
“公子,老夫人得知您在烟雨楼,极为气怒,让您立即回府。”护卫低声道,“此刻,江小姐正陪着老夫人,苏大人也在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