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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为防盗章 “阿渔!”
老陆头震惊地喊住她, 声音都有些磕巴了, “黄……黄鼠狼不可爱吗?”
就病了小半年,他乖巧纯良的阿渔就变了个样儿?老陆头觉得有些接受无良。
陆渔纯然的眸子对上老陆头的, 手中的匕首离黄鼠狼不足一公分, 闻言低头看了看,点点头。
老陆头一颗心颤颤巍巍的,问她,“那阿渔……要做什么?”
“做围脖。”陆渔眨眨眼,匕首又往下几毫米,低垂的眼睫里满是认真, “皮子好, 暖和。”
在陆渔的认知里,老陆头咳嗽, 那就是冻着了。这黄鼠狼虽然不中吃,可皮毛确实能保暖,于是就有了眼前比较凶残的一幕。
老陆头:“……阿渔冷啊?爷爷叫陈大娘给你做袄子好不好?”就放了这可怜的玩意儿吧。
“给爷爷做。”陆渔眨眨眼, 视线黏在黄鼠狼的皮毛上, 显然还没放弃剥皮的打算。
野生动物警惕意识很强,在陆渔刀锋触及它肚皮的一瞬,黄鼠狼“唧”地一声,拖着伤腿就想滚到老陆头身边寻求庇护。奈何被人按住了肚子,只能瑟瑟发抖地看着那寒芒毕露的刀刃。
陆渔抿着唇, 不知道该如何下刀才能不叫血沾染到皮子上, 所以匕首才迟迟没有入肉。
老陆头抓着陆渔细瘦的手腕, 劝说道,“阿渔啊,爷爷不用戴围脖。”
陆渔坚持,“爷爷冷。”
“那爷爷也不要黄鼠狼的皮。”老陆头无奈,只好道,“太臭了。”
黄鼠狼闻言,复杂地看了老陆头一眼。而老陆头被这么一看,顿时头皮发麻。
黄鼠狼是有灵性的动物,关于它们的传说数不胜数,老人最常说的就是遇见了这东西要绕道走,不要招惹它,免得给惦记上了。
先不说那些传说怎么样,就黑漆漆的夜里被这么一双荧荧发光的小眼睛深切注视着,都叫人浑身发毛了。
老陆头趁着陆渔凝神思考的当口,一手捏住黄鼠狼脖子后面的一点皮肉,一手摸了摸它的腿和脊椎,见没什么大问题,开了门,赶紧把它放了出去。
陆渔幽幽看着老陆头的动作,直到黄鼠狼要跑,才慢吞吞地说了仨字,“不许跑。”
老陆头听得好笑,黄鼠狼这么精怪的东西,有机会跑还能留下?
然而下一秒,就见黄鼠狼立起来的身子趴了下来,“唧唧”两声,含着泪,回头看了过来。
老陆头有些恍惚,“……这黄皮子真没成精?”
他打仗的时候,见过不少猎犬,再聪明的也没有这么拟人的表情。
黄鼠狼听到这句熟悉的话,那黑溜溜的小眼睛霍地瞪大,惊恐地瞧着陆渔,前肢使劲儿挠地,“唧唧唧”叫个不停,看着竟有几分癫狂崩溃。
“成不了。”陆渔还是那句话。
黄鼠狼闻言,绝望地流下两滴泪,也不跑了,往地上一趴,躺尸了。
老陆头一眼难尽地看着眼前时不时抽噎一下的黄鼠狼,脑子都有些不够用了。别是以前的传说是真的?
都说狐黄白柳灰这五大仙想要化成人形,得向人类讨封。眼前这只黄皮子一听阿渔说“成不了”就反应很大。第一次直接晕死过去,第二次还哭着不走了……
“阿渔,你……”要不就说句能成精?
老陆头看着黄鼠狼哭到抽噎的可怜样儿,有些同情。被说了两次不能成精呐……
陆渔:“成不了。”
空气里没有令人舒服的东西,深山里也只是少量,非大功德,百年内难成气候。
黄鼠狼闻言,实在承受不住这个打击,腿一蹬,再次晕了。
老陆头蓦然无言,等见陆渔拿着麻绳去绑黄鼠狼的时候,才叹了口气,问道,“阿渔,黄皮子为什么成不了精啊?”
“看的。”
“怎么看的?”
陆渔眨眨眼,有些不解,可还是认真回道,“眼睛。”
“……”成,眼睛就眼睛吧。
老陆头被噎了一下,好奇心顿时少了几分,不再纠结这个问题,劝说陆渔放过黄鼠狼之后,就牵着她回了院子。
只是才端起碗,老陆头就愣了一下,他这身体……
从里屋到厨房,不过六七米,往日拄着拐杖走完都会喘,甚至要把肺咳出来。可就在刚才,他从厨房到院门口,还吹了冷风,也只是咳嗽了一声。
真是肉灵芝的功效吗?老陆头怔怔的,还是说,是鸡汤给他补了虚?
“阿渔。”
“嗯。”陆渔把最后一口玉米饼子塞嘴里,灌了口鸡汤,等咽下去,才应了一声。
老陆头慈爱地望着她,“这肉灵芝以后都给阿渔吃,阿渔吃了身体就好了。”不管是不是,他都要给阿渔试试。
阿渔是七一年秋末冬初时,被他捡回来的。
七二年那会儿,上面说七三年会出台知青返城政策,少量知青可以返城,这就像是河堤被捅了个大口子,怕落后一步跟别人挤独木桥,更怕最后上面限制返城名额,于是为了抢先回去,不少人通过各种关系和途径想要离开乡下,回到城市。
一时间,病退、困退、上学、转插、调动像是被点燃了一般,铺天盖地席卷各个生产队。
有了这么一个可以回城的口子,人人躁动。抛妻弃子这样的缺德事儿就有些屡见不鲜了。小小的婴孩儿,说扔下就扔下。
他那时回乡养老,捡到阿渔的时候,小小的婴孩身上只搭了条旧枕巾,连点棉花都没有,浑身冻得青紫,就剩半口气了。
不知道是不是当时给冻得太狠了,顶好看的孩子,按照捡来的时间算,现在都有十四五岁了,偏就瘦瘦小小的,身子骨也极差,感觉小风一吹就能把人给被刮跑,所以老陆头几乎没让她出过院门。
商年牢牢抱着怀里虚无的东西,竭力控制着脸上肌肉抽动的幅度,面无表情地问。“送去哪儿?”
“楼上。”陆渔望了望屋顶,收回视线道,“他要死了。”
身上的金光被死气侵蚀,他活不过六百个数。
商年有一个多月没有回首都,虽然不清楚楼上住着谁,但是有肖宇那厮在,想也知道那是不低于自家爷爷的存在。
那些人,都是国之脊梁!
商父听到“楼上”二字,霍地站起来。在商年动作的同时,他也立即动作起来,招呼商年跟上,一把抄起陆渔就往楼上冲。
这个节骨眼上,楼上那位绝对不能出事儿!
“诶诶!”老者再次被商年熏得几欲作呕,疯狂拍着他的胳膊,挣扎道,“放开我,放开我,你快放开我!”
商年被他打得精神都恍惚了一瞬,胳膊上那种又冷又痛的感觉像是跗骨之蛆,叫人心神都有些不稳。
“你别闹!”陆渔见商年体内的白气被他身上的金光和死气冲散了大半,瞪了老者一眼,不高兴道,“他救你,你欺负他,羞不羞?”
明明是个很好很好的老爷爷,可却恩将仇报。陆渔不高兴,便不愿意再看他。
那老者一顿,有些不明白,那个快熏死他的人救了他?什么时候的事儿?他咋不知道?难道说被风一吹站不稳,人拉他一把就算救?
“阿渔,别说话。”眼看着已经到了楼上,商父拍了拍她,附耳道,“等会儿按照你商年哥哥的指示把这个爷爷送回去,我来打掩护,你什么话都别说,知道吗?”
陆渔对上他的眼睛,又看了看一头雾水的老者,点点头。
他们是要做好事儿,她得帮助他们。
楼梯入口已经完全戒严,楼道里静静站着几个人,神色肃穆地听着手术室里隐约传来的抢救指令。
担任警戒任务的肖宇挡住入口,眉眼深深,“商叔叔,您别为难我。无论是谁,拿不到通行令,我都没有放进来的权利。”
商父:“……”
商父无法解释自己为什么来,更没有什么通行令。如果现在去拿通行令,根本就来不及。按照保密等级,他能猜出来肖宇得到的指令是什么,强闯的话,估计真得动火。
掉头,他夹着陆渔往下走了几个台阶,神色焦急却又无计可施。商年沉默了两秒,开口,“爸,你去找院长。”
他看了陆渔一眼,见她没有什么别的表情,便知道怀里现在圈着的是什么。想到刚才陆渔被拖着往上飘,他只能喊亲爹去跑腿。
“院长可能已经在里面了。”商父明白儿子的意思,皱眉道,“如果没猜错,相关医生也在里面了。我们想跟着医生过去不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