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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看来这位兄弟的确是懂一些东西,可是你仅仅就以此而认为我这幅画是假的,未免还是太武断了吧?”秦厉阳风轻云淡地说道。
苏芸儿父亲,却是饶有兴趣地看着乐毅,期待着他的反驳。
苏芸儿亦是如此,虽然她不是很乐意看到乐毅这样,但是也是想听听乐毅还能讲出个什么道道来。
“唐伯虎点画,早年随沈周、周臣学画,宗法李唐、刘松年,融会南北画派,笔墨细秀,布局疏朗,风格秀逸清俊。人物画师承唐代传统,色彩艳丽清雅,体态优美,造型准确;亦工写意人物,笔简意赅,饶有意趣。他一生风格多变,其实也是跟他个人经历是有关的,他虽爱他妻子,但他中年时期,涉会试泄题案而被革黜,妻子改嫁,一生坎坷。九美图其实是他中期所做,早期的他,擅长山水之画,到中期时擅长仕女之图,试问一下,那时他妻子已经改嫁,他又为何要把他妻子列做十美之一?留作怀念么?唐伯虎此人性情淡泊,从他那一句‘无花无酒锄做田’就可以看得出来,他并不是一个这样的人,妻子既然已经改嫁,他断然是不会再去念想什么。
这只是其一,至于其二,这幅画看似工整,看似笔法确实高超,但是却并不符合真正唐伯虎的画。不知道秦公子有没有看过其他的唐伯虎的真迹,譬如《骑驴思归图》、《山路松声图》等等,若说人物画像,有《王蜀宫妓图》、《李端端落籍图》、《秋风执扇图》,这些图画之中都有一个特性,唐伯虎的人物也有一个显著的特征,那就是三白。何谓三白?那便是唐寅所绘的女性有前额一点白,鼻尖一点白,下颌一点白,这往往是后人鉴别真假唐寅画的一个标准。”
听到这里,秦厉阳也不禁点了点头,乐毅的话,倒也不是假的,而是确实有这个公论。
那苏芸儿本是秀眉微蹩,但看到秦厉阳居然也露出了赞赏之意,她不禁也对这个乐毅刮目相看了起来。
她最开始认识乐毅也是从新闻上认识的,这便是影响了乐毅在她心里的形象,让她一开始就觉得乐毅是一个小人。想借明星上位的小人。
可是在经过许浩文帮他辩解,又在他自己眼下这番表现来看,她才有些发现,或许此人当真不是那种攀附权贵之人,反而是那种有些真本事之人。
之前他弹琴,真的弹得很好,这是公认的,能够弹奏出世界上最难的几首曲子之一的,绝对不是一般水平。再加上他在古画方面,还懂得这么多东西,那就不是一种碰巧和投机了,而是有真本事的体现。
“这幅画,模仿的很像,但是唐寅的三白,说来简单,但其实并不好模仿,所以这位作者很聪明地就不画人物的脸,只画了一个背影,如此一来,反而更衬合了传说中的那幅《美女嬉鱼图》。说实在的,这幅画水平的确是算高的,但并不算登峰造极,也并没有达到唐伯虎先生的那种正常水平。故而,我认为此画是赝品。”乐毅说道。
“这位兄弟从头到尾讲的,也算是有些依据,但是这些依据并不足矣证明这画就是假的,只是你的推断而已。”秦厉阳道。
乐毅笑了一声,“我之所以没说有力依据,只是想为秦公子你留点面子,所以还是不说得好。”
“呵呵,我秦某人面子还多谢阁下照顾着,不过,既然阁下有有利的依据,不妨说出来,我秦某人面子其实也值不得几个钱。”秦厉阳谦虚地说道。
苏芸儿的父亲也是点了点头,道:“年轻人,说话不能只说一半,要讲就全讲出来嘛。”
许浩文站在旁边,此刻心情也是微微激动了起来,乐毅的一番说辞,让他感觉到自己这边极有可能真的要抹白为黑了。因为乐毅那番话,换做是他,肯定是说不出来的。而其他不懂这一行的人,也是听得云里雾里,只觉得很高深的样子,而且乐毅还说掌握了有力的依据。
“既然苏先生都这么说了,那好吧,那我就直接说了。”
乐毅绕着那幅画转了一圈,笑道:“唐伯虎前辈的人物画,传神丰韵,这幅画虽然神似但意不似,这个作者模仿的很有技巧,但也仅仅是有些技巧而已。倘若这就是真迹,那简直就是对唐伯虎老前辈的一种污辱!”
“好个乐毅,你凭什么这么说?就因为你几句话?”苏芸儿忍不住了,为秦厉阳辩驳了一句。
乐毅看了一眼苏芸儿的父亲,说道:“多余的话,我不想说了,我只是想表达,这画的水平还太低了,就算是我,也能模仿得出来。你们若是不信,且笔墨伺候!”
这话十分惊人,乐毅竟然要现场作画,竟说他也能画出这等水平的画来。
这是真还是假?
很多人吃惊,更多人闻讯为来,都凑在一旁看热闹。
这本来只是一件小事,但经过许浩文乐毅这么一闹,搞得人尽皆知了。
秦厉阳原本是出了风头,但倘若乐毅真把他的画给抹白为黑,那他可就是最扫面子的一个人了。
“很好,我倒想领教一下阁下高超画技。”秦厉阳双手抱怀,一副翘首以待的模样。
苏芸儿的父亲此时拍了拍手,既是赞赏,又是赞叹,“来人,与他笔墨伺候。”
一声令下,很快就有苏家的下人,将笔墨、颜料等物给拿了过来。
另外,这里也有一张宽大的桌子给铺开。
画纸摆放了上去,笔、墨、颜料、镇纸、砚台等等等等,都是高档品。最值得一说的,是那笔,以极品狼毫成笔,笔身以黄金点缀,流光溢彩。
大豪门不愧是大豪门,笔墨纸砚都是上等之物。甚至那纸,也绝对不是现代之物,而是一幅有着一些年代的画纸。
乐毅深深地吸了几口气,开始研磨,以及调试颜料。
许浩文紧张地看着他,心里也在问自己,这家伙真的能画得出同样的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