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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栗塍想要问卫昶,你到底是什么人,竟然可以拥有烟兰宝刀,可是,这句话若是问出了口,那么,他的身份也就暴露了,站在他跟前的人可不是一般人。
这个才不过十几岁年纪的少年,拥有出色的身高和俊美的容貌,举手投足之间彰显的是血统纯正的血子该有的气势和风范。
卫昶,姓卫,身上应该拥有朱雀的血统。
他在郑州多年,他的治下出现了十几个隔代传承的血子,如今都被他集中到了身边护着,这是他的责任。
但,他的手下和卫昶一样的年纪,身上的气势却连他一半都没有,这一点,让他有点气馁,血统是否纯正,决定了血子是否能够成为人中龙凤的关键之处。
但,有一点他很清楚,和散落在民间的血子不同,来自临安的血族是真正的统治者。
卫昶仿佛看透了他的心思,更加的确信他并非一个很平常的血子,年纪尚小,但是,他比谁都聪明,跟在凤遥身边不过几天的时间,就已经能够猜透人心了。
“风大人,我姓卫,我亲伯父叫卫东,上一任的朱雀大将,卫家家主。”
听到卫东的名字,风栗塍表情大变,同时也知道他真正的身份了,抱拳道了一声失敬,卫昶回了一句不敢。
传言,卫东有一个身体羸弱的亲弟弟,这个叫卫昶的少年就是卫东这一系唯一的传人,既然烟兰宝刀能传承到他的手里,那他绝对是血子。
凤遥在屋子里唤了一声阿昶,风栗塍忙告辞,几步离去,孤寂的背影给了卫昶一丝不忍相看的感觉。
回到屋里,凤遥站在正中间的位置,高大的身影侧对着他,“他说了什么?”
“大哥哥,他识得烟兰宝刀。”
“查下去。”凤遥并不犹豫,“让他知道我的身份。”
“是。”
凤遥缓缓坐下,盘腿而坐,闭目养神。
“阿昶,这件事交给你去办,务必小心,总觉得,郑州有一张无形的大网从十三年前就已经张开了,这一次,我们要彻底毁掉这张网。”
“大哥哥放心,我是要当家主的人,如果这点事都办不好,根本没有资格成为带领卫家前进的人。”
凤遥轻笑了起来,道:“你真的让我万分期待,给你五年的时间,成为朱雀大将,成为卫家家主,你要让成为足以让所有人都闭上嘴的存在。”
“阿昶一定会在五年之内成为超越大哥哥和哥哥的存在。”卫昶恭恭敬敬跪倒在地,双手抱拳,朝着他的背影弯下身子行礼,“阿昶一定不会愧对烟兰之名。”
烟兰,血族培育的一种兰花,勇猛强悍之意,是血子最好的象征。
当年凤家的初代皇帝也曾经想要把烟兰挖掘到临安培育,无论建立了和逍遥谷多么相像的环境,就算烟兰被保护的很好,到了临安,也绝对活不过冬天。
最后,初代也只好放弃了,临终前,有一次望着逍遥谷的方向,感慨了一声,他真的错了吗,血族只有在逍遥谷中才能真正繁衍生息吗?
但是,有些事从一开始就有了答案,血族不应该入世,既然入世,就必须要面对世人的贪婪。
就像凤遥一样,既然决定了要把他大哥的骨灰带回郑州安葬,既然决定要把当年那个人挖出来,就注定了要让郑州再一次引起轩然大波。
如今的郑州其实也只是一座孤城,因为十几年来,风栗塍经营有方,叛军只敢在小地方闹腾,一群乌合之众,人数达到了几万,但是,却没有人敢攻打郑州。
风栗塍实在是没有多余的手腾出去剿灭叛军,这才上报到了朝廷,但是,没有想到的是,带兵前来平叛的竟会是刚刚平定南境叛乱的朱雀大将凤遥。
凤遥是未来驸马这件事,风栗塍是不知道的,他这个人对于小道消息一向都是采取不理不睬的态度,就算是听到过,跟他无关,他也不愿费心去记住这个事。
烈火大军到来的消息像风儿一般传遍了整个郑州地区,叛军噤若寒蝉,朝廷竟然会派朱雀大将前来平叛,这是逼得他们举手投降吗?
凤遥是谁啊,继承了朱雀大将称号的男人,更是继承了杀神之名的人,传言,他想杀的人,没有谁能从他手里解救下来,那个男人比他的父亲卫东还要冷血无情。
凤遥到达郑州后,在叛军之地转悠了一圈的斥候也纷纷回来了,将收集到的情报呈报上来,太守府的后院临时搭建了一个指挥所,所有的情报都在此汇总。
卫昶虽然还是头一次参与,但是,在凤遥的教导下,轻易就上了手,从军不过短短几天的功夫就体现出了惊人的天赋,将一切安排的井井有条,这让亲兵营的人对这个少年另眼相看,也确定,大将军这是在培养下一任的朱雀大将,这个叫卫昶的少年,他确实有资格成为下一任的朱雀。
卫昶呈报给凤遥的情报总结起来,郑州这里的叛乱借着发现血女的籍口,太守风栗塍也派兵前去清剿。
但是,血女对于普通人来说,是可遇不可求的存在,官兵的清剿反而成了助长叛乱的势头。
这其中,有人在煽风点火,怒指朝廷官员自己想要得到血女长生不老,根本不顾百姓的死活,老百姓想要得到血女,不过是想要在生病的时候得到一点血女鲜血的救助,并不是想要长生不老。
这样一个观点,自然得到了盲目的追崇,是啊,我们老百姓想要得到血女,可不是为了长生不老,我们就是为了生病的时候喝一口血女的鲜血得以救助,不用花钱去请郎中买药。
叛乱以燎原之势在郑州地区开始蔓延,这是风栗塍始料不及的。
他站在城门上大声质问城下的百姓,想要稳定的生活还是想要和城外那些叛军一样,为了得到所谓的血女而叛离朝廷治下,血女,根本就是叛军的一个借口而已,根本不存在的人,而稳定的生活,他们每天都在经历着。
索性,这些年他在郑州的威望足以让成活指那个的百姓信任他,依附他,几乎万众一心的举起手决定跟随他。
有人的地方自然会有罪恶,人群中有人想要趁乱暗杀他,还未行动之前就被太守府的府兵给压制住,风栗塍是不允许事情得不到控制,他的身边有一支足以让普通恶人闻风而逃的府兵。
他当然也清楚,朝廷派烈火军这样大的阵势前来郑州,可绝不是单单为了几万人的乌合之众,朝廷的深意还在于东海,西北之境,烈火军想要震慑的是明玉国郑州为中心的千里之境。
凤遥在清晨的薄雾中进入了郑州城,傍晚日落,几匹快马飞驰出城,去城外传达朱雀大将的命令,掌灯时分,快马回到太守府,城外先遣营三千兵马分成三组,已经拿下被叛军占领的三个镇子,所到之处,无一不臣服。
对于这样的结果,郑州的地方官员都是一脸震惊的表情,反观大将军凤遥,面色如霜,不为所动,连最简单的一声嗯都没有说出口。
区区一帮乌合之众,连最起码的武器都没有配备整齐,怎么可能与装备精良的烈风相比,烈风所经之处,无需出手,他们身上黑得发亮的铠甲就足以让这群人腿脚发软。
凤遥比谁都要清楚,拿下几万人的叛军不是什么难事,他甚至可以让手下人不动一刀拿下整个叛军,难的是如何消除那些人心中对血女的执着之心。
既然十三年后,郑州又开始了新的一轮因为血女引发的血雨腥风,他这个十三年的亲历者,是不是该大开杀戒呢?
十三年前,他没有那样的能力,十三年后,他手中掌握了杀生大权。
“大将军?”卫昶并不知道此时他大哥哥的心里两种不同的声音在拉锯,站在他的身边,尽到自己的职责,低声提醒他,大堂之上是所有郑州的官员想要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做。
凤遥悠然抬眼,狠厉的目光从风栗塍的身上扫了过去,声音一如既往的冰冷。
“风大人在郑州十数年,按照风大人的办事风格,那些束手就擒的叛乱者,是不是值得宽恕?”
风栗塍从他毫无起伏的语气里感受到了强烈的杀气,有些心惊肉跳的站起身来,抱拳,道:“国有国法,聚众叛乱乃是重罪,不值得宽恕,但是,这些叛军也只是被人欺骗,还请大将军从轻发落。”
“被人欺骗?”凤遥的眼皮抬了抬,杀气毫无保留的倾泻了出来,溢满了整个议事的大堂,“阿昶,按照你伯父的风格,这些人是不是该全部坑杀?”
“世上没有无辜之人,既然做了,就必须要受到惩罚,属下认为,无论是不是受人欺骗,叛乱者带给别人的是无尽的伤害,该杀。”
不过十几岁的少年说出这样的话来,还是当着郑州大小官员十几人的面,虽然暗地里也打探清楚他的身份了,可是,他也不过是一个孩子罢了,这十几名官员的内心受到了一次深深的震撼,卫家的人,果然都是如狼如虎之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