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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2-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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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8

    项天祺到底是读书人, 礼数教条早已深刻入骨, 见沈眠不省人事,自然不能对一个睡着的人做什么,只得作罢,把他抱回卧房。

    将人安置在榻上,他也不敢多留, 规规矩矩地退下。

    他只怕瞥上一眼,便再也挪不动脚, 届时,他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禽.兽之举。

    只是到底不甘心, 他回转身,走到沈眠身旁,握住少年骨节分明的手, 低声道:“等我。”

    语罢, 他蓦地起身,走了出去。

    等他离去,床榻上的少年睁开一双清醒的眸子, 微微含笑, 舔了下唇角。

    直播间的观众都惊了:

    ——卧槽,我真以为你喝醉了!

    ——千杯不醉[鼓掌][鼓掌]

    ——嘤嘤嘤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

    沈眠打了个哈欠,懒懒一笑, 道:“说真的, 我真想知道, 喝醉是什么感觉。”

    他打开系统后台, 看着那个毫无动静的显示屏,沉默了好一会。

    他问:“机器坏了?”

    【完好无损。】

    沈眠拧起眉头,道:“没坏,却没有显示任何数据,这是不是表明,项天祺气运值为0?”

    系统道:【这表明,宿主在喝酒的时候,把润唇膏全都吃下去了,项天祺亲宿主的时候,什么都没吃到。】

    “……”

    原来如此。

    沈眠强烈谴责它:“这么容易掉,一看就是劣质品。”

    系统叮咚一声,无言以对。

    沈眠甩完锅,无奈地想,看来还要找机会再试一次。

    他之所以锁定项天祺,一来是看重他的与众不同,二来,是因为他的身世特殊。

    小说,电视剧里,但凡遇到这种身世,一般都是重要角色。

    虽说成王的气运值已经达到S级,但难保没有意外,他总要多测几个,才能放心。

    ***

    傍晚。

    沈洲被几个将士抬进屋,只有进的气,没有出的气。

    沈眠给吓着了,忙问:“我弟弟如何了,莫不是受了重伤?可曾请了大夫?”

    将士们只是摇头,把人放在罗汉床上,就全都退下了。

    沈洲艰难地抬起头,抓住兄长的手腕,哽咽地说:“兄长,成王殿下也是如此对待你的么,兄长倒不如和洲儿一起回侯府,也好过继续受那煞神磋磨!”

    沈眠一时无语,忙摇头道:“王爷待我尚可,洲儿,你到底如何了?”

    沈洲正待诉苦,成王已经大步走了进来。

    他冷冷地说道:“王妃莫要听他胡言乱语,洲儿被侯爷娇宠惯了,故而养成了安逸的脾性,今日在军营里,不守法纪,扰乱军心,本王不过小惩大诫一番罢了。”

    沈眠道:“不知王爷是如何小惩大诫的。”

    沈洲委屈道:“成王殿下罚我绕着操练围场跑了十圈,我不跑,他就放狗咬我。”

    沈眠:“……”

    过分了,过分了。

    他抚着沈洲的脑袋,温声道:“洲儿可有伤到?”

    沈洲摇头,道:“兄长,你跟我回侯府吧,成王殿下的脾气委实不敢恭维,动辄就要罚人,日后难免不会为难兄长。”

    沈眠嘴角一抽,这孩子真是胆大包天,当着成王的面就敢编排人。

    他瞥了一眼身旁,果然云城已经沉下脸,只等着发作。

    “洲儿,你如今已经十五,过个两三年,就是成家立业的年岁,可不好再耍小孩子脾气。”

    沈眠语气稍显严厉,话锋忽然一转,道:“还好王爷素来宽厚,否则定要责罚于你。”

    云城在一旁听着,被这一对兄弟生生气笑了。

    他这王妃,可真是会护短。

    他自顾坐下,倒了一杯清茶,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千秋院里的茶水,似乎都比别处的好喝。

    让他一旦坐下,就不想离开,离开了,又时时刻刻想回来。

    他抿了口茶水,道:“也罢,本王不与小孩计较。只是我成王府的规矩向来如此,小侯爷倘若受不住,大可离去,本王自然不会挽留。”

    沈洲虽然娇惯,却很是要强,闻言,自然更不会离去。

    他咬牙道:“你想逼我离开,好对付我兄长,我偏不走,叫你不能得逞。什么训练,也不过如此,明日小爷自己去军营,不用你抬去。”

    云城抚掌而笑,连说了三个“好”字。

    “不愧是王妃的胞弟,本王倒是对你另眼相看了,明日寅时来练武场。”

    言罢,放下杯盏,起身离去。

    他这一走,沈洲的底气全没了,哭丧着脸道:“兄长,我这条小命,只怕要交代在成王府里了。”

    沈眠忍不住笑,伸出食指戳了下他额头,道:“你呀,何必争这口气。”

    “不过,有王爷亲自教导,倒也未必是坏事。”

    沈洲见他笑,便也跟着傻笑起来,他兄长就是有这样的魔力,再如何不高兴,只要兄长对他笑,他便再也不怕苦,不怕累了。

    所以,他才不愿离开王府。

    ***

    是夜。

    沈眠刚睡下不久,察觉到有人推门而入,他一向睡得浅,当即就醒了,不过没吱声,想看看到底是何人。

    来人大约武功极高,脚步声细微到几乎难以听闻,直到床前的帘帐被掀开,他才察觉到,这人竟是直奔他而来。

    略显急促的喘息声,有人跌在他怀里,沈眠蓦地一惊。

    血腥味。

    他受伤了。

    他扶住那人,借着不算明朗的月光,看到一个穿着夜行衣,戴着银色面具的高大男人,即便看不到相貌,他也知道,这人是谁。

    男人的手腕上,系着一根光秃秃的红绳,他先前送给魏霆一块玉石,那玉石不知怎么摔碎了,便只剩下这根线,这男人却一直拴着。

    他小声问道:“是魏大哥?”

    男人不曾答话,只是捂着伤口,低声道:“不要说话。”

    沈眠一愣,院子里传来一阵喧哗声,似乎是巡逻的侍卫正在搜查。

    似乎有人敲了两下门,小心翼翼地询问:“王妃娘娘,可曾见到过可疑之人?”

    沈眠回道:“不曾。”

    待他们离去,沈眠低声问:“魏大哥为何穿成这个模样,他们是来寻你的?”

    男人颔首,取下面具,脑袋抵在沈眠的肩上,鼻尖全是少年清冷的香息,他深吸一口气,沉声道:“我要离开了,日后恐怕不能再保护你了。”

    沈眠问:“是不能告诉我的事吗?”

    男人闷声“嗯”了一声,搂紧少年纤细温软的身躯,嗅着他发丝上的清冷香气,怎么也舍不得放开,他终是没忍住,在沈眠脸颊上快速掠过一个吻。

    这是连他自己都始料未及的,原先只是想道个别,如今,他却想要得更多。

    哪怕,要为此付出巨大的代价。

    黑暗中,他目光沉沉,低声问道:“淮儿,你可愿和魏大哥一起离开。”

    沈眠问:“离开,要去何处?”

    男人道:“去哪都好,只要是你喜欢的地方,我们远离京城,从此所有是是非非,与你我二人再不相干。”

    “……”

    少年似乎有些诧异,抱膝在床边坐了许久,最终摇了摇头。

    “不好。”

    魏霆问:“你还是舍不得云城?”

    沈眠摇头,眸中尽是淡漠,道:“我不能弃父母弟妹于不顾,倘若我跟魏大哥走了,王爷必不会善罢甘休,届时,沈家定会遭难,况且,我实在不忍心父亲母亲为我伤心难过。”

    魏霆自哂道:“其实我早料到,你不会跟我走,你这样傻的人,只会为了旁人为难自己。”

    他缓缓起身,看向少年的黑眸里,掺杂了许多复杂难明的情绪。

    “下回见面,不知是何光景,你照顾好自己。”

    言罢,男人的身影消失在茫茫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