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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后。
季予南安排好美国公司的事,和时笙一起回了中国。
事情虽然没有曝光,季氏也没受到影响,但季予南还是决定将季氏的重心慢慢转移回中国。
他若留在美国,想完全洗白并不容易,商场上,并不是单纯的你卖我买的关系,其中涉及的东西太广。
若只是自己倒无所谓,这么多年夜不能寐都过来了,偶尔的枪战也就当是在刺激这无波无澜的平顺人生。
当初从季时亦手中接掌季氏,就已经想好结局了。
他从没想过要寿终正寝。
但现在有了时笙,一切就不一样了。
他能冒险,但不能让时笙也和他一起冒险。
另一个原因是,时笙喜欢中国。
所以,回国发展是他现在唯一的出路,虽然初期会很忙碌,甚至可能功亏一篑,但他不能让时笙和他一样,连睡觉都不安生。
……
下了飞机。
季予南安排的车已经在外面等着了,刚走到出口,就看到凯文挥动的手臂。
时笙将行李交给司机,对一旁的季予南道:“我去墓地祭拜我的父母,你定好酒店后,将地址发到我手机上。”
季氏在中国的公司总部设立在离胡安相近的一个国际大都市,因为时笙要回胡安祭拜父母,所以机票直接定的胡安。
季予南没有犹豫的道:“我跟你一起去。”
时笙望着他,“你回酒店,我自己去。”
她和季予南如今的关系很尴尬,并不适合一同去祭拜父母。
显然。
季予南也明白,但并不愿意。
两人僵持了几秒,季予南妥协:“我在下面等你,这么晚了,你一个女孩子去那种荒无人烟的郊区不安全。”
时笙哼了一声,并未阻拦,走了几步去拦出租车。
她实在没办法理解,一个才下午四点就说太晚的人是什么心理。
季予南抬脚跟上去。
凯文在他从面前走过时,将车钥匙给他:“季少,车子您开吧,那地方偏,回来不好打车。”
季予南接过车钥匙,凯文翻了个白眼,心道:就知道会这样,幸好优先见之明的开了两辆车过来。
“祭拜的花也准备好了,在后备箱里。”
…………
墓地。
绝对是个特殊的存在,无论什么时候来都清静的很。
时笙抱着花,沿着小径往上走。
季予南遵守承诺没跟着,待她走远,他降下车窗,从置物盒里拿出打火机点了支烟。
烟草的味道在车厢里蔓延。
他望着山坡上整齐如一的一排排冰冷的白色墓碑,蓄着温柔润泽的眼睛慢慢变得冷漠,他的五官本就偏硬朗,这样一来,全身都透出生人勿进的森然气息。
模样看上去甚至有几分可怕。
他的目光一直追随着那一道窈窕纤细的身影,影子映在他的瞳孔里,硬生生的将那层冷漠破开,揉进了细碎的温柔。
她很瘦,走在其中,更显单薄。
……
时笙在父母的墓碑前停下,掏出手绢,将照片上的灰一点点擦拭干净,接着又是地上。
擦拭完后,才将带来的向日葵放下,“爸、妈,我来看你们了。”
回应她的,只有风拂过树叶的声音。
“以后我就一直在中国了,会经常来看你们。”
她抿了抿唇,垂落在身侧的手有几分不自然,耸了几次肩,最后插进了外套的衣袋里。
“抱歉,我没能送季时亦进监狱,他现在瘫痪在床,吃喝拉撒都需要人照顾,我……对不起。”
时笙回头,往山下的方向看了眼。
距离太远。又有很多遮挡物挡住视线,完全看不见季予南的车。
“我不止没能送季时亦进监狱,接受他应有的惩罚,我还和季予南在一起了,对不起妈妈,我没能完成您的遗愿,水晶蓝我已经拿回来了。”
她将手从衣服包里拿出来,摊开,掌心里静静躺着一条蓝色的项链。
那枚小印,已经重新镶嵌成项链了。
迎着夕阳,发出璀璨的蓝色光芒!
“上次季予南来看过你们,跪都跪过了,你们就原谅他吧。上一辈的恩怨和他无关,这件事,他也很痛苦。”
她低头,沉吟几秒。
再抬头时,眼神坚定,“女儿很爱他,放不开手了。”
……
时笙在墓碑前站了很久,才沿着小径下山。
季予南倚着车门等她。
惯常的深色西装,每一处都熨烫的笔挺整齐,举手投足间都透着矜贵的优雅。
他背对着时笙,却在她走近时直起身子回头,“去吃饭?”
“恩。”
时笙掩嘴打了个哈欠,坐了一天的飞机,又在上面站了这么久,这会儿只想吃了饭、洗个澡,躺床上睡觉。
凯文已经将酒店地址发到季予南手机上了,他开着车,见时笙困得不行,说道:“你先睡一会儿,到了我叫你。”
“恩。”
时笙模糊不清的应了一声,已经是半睡半醒了。
……
再次醒来已经在酒店房间的床上了。
一条手臂环在她的腰上,男人从后面抱着她,脸贴着她的后颈,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后,痒痒的。
时笙:“……”
他们分床睡很久了,如今身侧突然多了个人,她竟一时没反应过来。
时笙在他怀里翻了个身。
本来闭着眼睛睡得正熟的男人突然醒了,睁开眼睛,对上她刚睡醒,还有些茫然的目光,微蹙了一下眉头,“醒了?”
他的嗓音还处在未清醒的状态,有点哑有点沉。
“你怎么睡这?”
“本来带你去吃饭,你睡得太沉,怎么叫都不醒,只好将你抱回房间了。”
季予南掀开被子起来,睡了一觉,他身上的衬衫皱巴巴的贴在身上,衬衫的扣子也崩开了,露出肌理分明的小麦色胸膛。
上面,还有两道新鲜的抓痕。
西裤也是皱巴巴的。
时笙囧:“……我抓你了?”
季予南低头瞧了一眼,唇角勾起,“我总不能自己抓自己吧。”
时笙低头,瞧了眼自己在被子里的手……
指甲有段时间没修了,是有些长。
……
换了衣服,两人一道下楼吃饭。
在走道上和迎面走来的凯文碰上,他的头发剪成了干净利落的板寸,一身中规中矩的黑色西装配带着暗色花纹的白色衬衫。
看到季予南和时笙,原本严肃的表情瞬间有了变化,委委屈屈的拉长了声音,“季总,你什么时候回新公司啊?”
季氏在美国再有规模,搬回国内,也就相当于重新开始,所有的人际关系都需要重新建立,凯文本就不是科班出生的商业人士,这些天,各种应酬逼得他都快想要去卖身了。
“再过几天,你这几天多辛苦一点,月末给你涨工资。”
凯文激动的瞪他,声音抬高,唾沫星子几乎要喷到季予南脸上,“还要几天?你知道吗?今天一个女人,一个四十岁的老女人,又矮又胖还长斑,手都摸到我这里了,这里了……”
他的手在大腿根部拍了拍,“就差拉开拉链往里面伸了,还说要跟我生个混血宝宝,可爱,我……妈蛋,我一想到我孩子的基因有她一半,我就想拿钱去买块墓地。”
时笙站在季予南后面,憋不住想笑,“她是想跟你生孩子,又不是殉情,你买墓地干嘛?”
凯文翻了个白眼,直接忽略她。
如果不是因为她,他能这么悲催,千里迢迢的背井离乡到这里?中文都还是现学的。
“最他妈可恶的是,那女人居然还评价,其他还好,就是不够**,妈的,找金刚石雕一个,装逼又够硬,以后不用还能拍卖做慈善,一举两得。”
时笙笑得前仰后翻,觉得以前对凯文这孩子了解不够,毒舌起来,包租婆都比不过。
季予南本不想听他抱怨这么久,但看时笙难得笑得这么开心,便没有阻止。
他掏出手绢,展开,挡在面前:“你继续说。”
凯文:“……季少,您什么意思?”
“你继续,我听着。”
“不是,你挡脸干嘛?我在说很严肃的事,这要换在美国就是性骚扰,我有权利告她,还有……”凯文的视线落在季予南身后的时笙身上,“太太,您笑的那么张扬,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时笙收敛了些,但还是憋不住,表情都扭曲了,“在中国你也可以告她,但犯罪成本不大,估计就拘留几天,我的意见是别浪费这个时间,以后人脉钱脉足了,碾压死她。”
“但我现在心情不爽,我……”他搓了搓被那女人摸过的地方,一脸嫌弃。
“我们中国有句古话,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那让季总去被人摸摸,我保证,别说十年,他十秒都等不了,那个女人的手肯定就和手腕尸首分离了。”
季予南沉了脸色,握住时笙的手将她带到身边,“先去吃饭,饿了。”
时笙:“好。”
凯文:“……”
…………
胡安不是大都市,没什么夜生活。
这个点,街上已经没什么行人了,店铺也准备要关门了。
他们没走多远,就在酒店附近选了家看起来不错的中餐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