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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一色是被食物的香气刺激醒的。
她迷迷瞪瞪睁开眼,肥肥胖胖的手指揉了揉眼睛,待看清午膳摆在什么地方后,站起来,大步就往膳桌前走。
走了几步,发现身后的迟聿没跟上来,脑袋一扭,又像个企鹅一样走回去,两手抱住迟聿的手臂,将他拉起来,拖着他往目的地走。
迟聿回过神来时,他已经坐在了主位上,手臂上软乎乎的禁锢消失,沁人心脾的香气也已飘远。
言一色站在膳桌前,没有走到迟聿的对面去坐,而是左右前后看了看,眼尖地发现了藏在一处屏风后的墨书,眼里浮现恶劣地笑,朝她招了招手,“墨书姑娘,你过来呀,帮我挪一下那头的椅子,搬到陛下身侧,我要和陛下坐一起。”
苏玦不久前退出殿外后,找到了摸着背龇牙咧嘴的墨书,将传膳的事交给她后,便先回了尚书府。
因为是迟聿的命令,墨书不敢怠慢,边琢磨边往御膳房走,原本想按照迟聿的口味,亲手做一顿只适合他吃的午膳,让言一色食不下咽,但转念一想,又怕言一色太敏锐发现什么,暗恼地作罢。
她带宫女摆上桌的珍馐美味,是御厨做出来的,专门给言一色吃的。
做完自己的份内事,她便躲到了一扇屏风后,拒绝见言一色那过分肥大的身体!
她活了快二十年,还是第一次见到身体能壮硕成水桶的女人!
她嫌弃,她反感,她受不了!
可偏偏言一色阴魂不散,再次盯上了她。
墨书脸皱成一团,咬牙切齿地在心中怒吼:言妃这个不要脸的,竟然理直气壮指使她搬椅子,还想坐陛下身边?
让她做梦去!真心疼她家陛下!
“墨书姑娘,你听见了吗?没有的话,我可以过去在你耳边说哦。”
言一色说着,作势就要走过去,脚下还没动,就觉身侧掠过一阵风,额前发丝飘了飘,再定睛一看,墨书已经将椅子搬到了迟聿身边,忍着暴躁不耐的情绪道,“娘娘请坐!”
言一色得偿所愿,眉开眼笑地坐到了迟聿身边。
墨书自言一色开始走动时,就一直垂下了头,眼不见为净,站在迟聿一侧不远不近的地方,等候吩咐。
她想极力忽视言一色的存在感,可言一色却好像无孔不入的风一样,嘴上说个没完。
“陛下,这鱼酸辣口,开胃,软香滑嫩,好吃,来,尝一尝。”
“……”
“陛下不吃吗?那我都吃了。”
“……”
“糖蒸酥酪,我吃一大半了,陛下也尝一口。”
“……”
“这菜好像叫黄葵伴雪梅,陛下来第一筷子吧!”
“……”
……
无论言一色如何邀请,迟聿都用沉默来拒绝。
言一色吃的很慢,也很仔细,迟聿就在一边坐着,饶有趣味地看着她吃,不知不觉就过了小半个时辰。
他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竟然干坐着,毫无意义地浪费了这么长的时间,不禁在心中自嘲了几声。
墨书就保持着一直垂头的姿势,脖子已经僵硬酸疼了。
迟聿面无表情地扫了墨书一眼,又看言一色没有停的意思,大有将这一桌都吃完的架势,厚实干燥的大掌一抬,压在了言一色抬起的手腕上。
“够了,到底为止。”
言一色鼻尖耸了耸,脸上写满不高兴,“陛下真扫兴啊。”
“你没有觉得肚子不舒服?”
“没有,我还能吃……这样如何?”
言一色说着,用迟聿的玉筷夹了一口青菜,慢慢凑到他嘴边。
“陛下吃了这一口,我就不吃了。”
墨书心中一动,竖起耳朵听膳桌前的动静。
迟聿眼帘一垂,瞄了眼嘴边绿油油的青菜,无动于衷。
言一色眼底闪过疑惑之色,探究地打量着迟聿,一脸天真道,“陛下很奇怪,午膳竟然什么都不吃,不饿吗?还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啊?”
墨书心下一紧。
迟聿神色如常,唇一张,吃下了言一色喂到她嘴边的一筷子菜。
言一色一愣,继而欢喜,“原来陛下要人喂才吃啊。”
什么?陛下吃了!
墨书猛地抬头,忘记了她低头太久,脖子很脆弱,‘咯嘣’一声,扭到了!
她咬紧唇,将痛呼憋在喉咙里,同时瞪大了眼,看着言一色再次用筷子夹了一口别的菜肴,喂到迟聿嘴边。
迟聿竟然无比配合地吃了下去。
墨书顿时有种天旋地转的眩晕感。
她揉了揉自己的脖子缓解疼痛,尽力冷静下来,缓缓逼近膳桌,站在了言一色身后,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一次次给迟聿喂饭,一次次给迟聿‘上刑’!
更让墨书心中复杂的是,迟聿竟然面不改色地全吃了!
墨书的心渐渐揪在一起,脸色冷下来。
“言妃娘娘,差不多了,陛下还有事要处理。”
言一色握住筷子的手一顿,回头望了眼墨书,又看向迟聿求证,“陛下有要事?”
迟聿不语,拿过一边的帕子净嘴,马上要离开的意思很明显。
言一色了然地耸肩,放下筷子,亦擦净了手和唇,站起身,打了个哈欠,便往殿外走,“那,陛下,我回钟灵宫午睡了,告退!”
言一色说完,头也不回,晃晃悠悠地走了。
迟聿拿开捂在嘴边的白色丝帕,扔在了面前的桌上。
丝帕因他甩手的力道摊开,鲜红的血迹清晰地映在上头,触目惊心。
墨书眸子一缩,浑身的毛发好似都要竖起来,转身就往外走,语气急切担忧,“陛下,奴婢去拿药!”
迟聿抬手制止了她,妖冶绝伦的脸庞上漠然一片,若冰封万里的无垠大地,冰寒孤寂,“不用。”
墨书还是转身,但没有去拿药,而是端了一杯茶,忍下对言一色的怒气,若无其事道,“陛下请用。”
迟聿没有拒绝,伸手拿过茶杯,喝下了清淡爽口的茶。
……
言一色出了千御宫,脚步停住,回头望了一眼雄伟壮观的宫殿,气势磅礴不容忽视,巍峨独尊屹立不倒,就如大暴君这个人。
他真的强大到没有任何缺陷吗?
言一色在心中问自己,却也很快得到了答案:不,他也是人,是人总有缺陷。
至于他的缺陷是什么?
言一色眯眼回想了一下她几次给迟聿喂饭的情景,她没看出来到底哪里有异常,但她的第六感告诉他,一定不对劲!
……
在迟聿回宫的三日后,南少主顺利抵达了丛京。
他拒绝了迟聿让他进宫的邀请,也没有选择苏玦安排的驿馆,而是住进了慕王府。
按照以往的规矩,南家家主或少主来京,丛叶每任帝王都要设宴为其接风洗尘,盛情招待,但迟聿不能用常理来揣测,他压根不觉得该给南少主多少礼遇,随性地定了日子,马虎地选了地点,便全权交由苏玦去安排。
苏玦在得知,他家陛下选定的地方,竟然在京中名扬天下的青楼后,无奈地笑了笑。
……
言一色听说了这一消息,通过苏玦找上了在千御宫中的迟聿,一本正经地向他要求,“陛下,招待南少主那夜,你不是要出席?我也去,可以作陪!”
在一旁奉茶的墨书,眸光冷如冰渣,言妃不知道南少主想杀死她吗,她还自投罗网,为什么如此无理取闹?
她实在忍不住,开口刺了言一色几句,“娘娘,彩衣阁是天下第一青楼……销金窟,温柔乡,里头美女如云,个个身姿曼妙,国色天香,您眼下这副样子,看了她们的花容月貌,纤腰细腿,心中能平静?还不是自找不痛快?”
她话落,背后忽然爬上一片浓重刺骨的寒意,血液似乎都要冻住,她身子僵了僵,暗暗咬牙,就算事后要被陛下惩罚,她也不后悔说这几句话!
迟聿移开凌迟墨书的眸光,敛去阴狠之意,漠然地看向言一色,“孤不待见南少主,不会出席他的接风宴。”
言一色还想着墨书的话呢,就听见迟聿来了这么一句,她手抵着下巴想了想,“那我自己去,逛一趟青楼,可是我的夙愿!陛下曾说过,只要不出京,其他地方任我去!没道理阻止我吧?”
迟聿面无表情,神色间是睥睨万物的冷傲,“你是孤的言妃,去他的接风宴,也算给了他面子!打消你的念头,你换个时候去!”
言一色毫不气馁,笑着周旋,“陛下,你真厌恶南少主,他初来乍到,就更该出面去虐他啊!给他个下马威!”
迟聿冷冷撩她一眼,“你说的如此为孤着想,其实是想达到你去青楼的目的!”
言一色眨眨眼,也不反驳,“我想去青楼找乐子!正如墨书说的,彩衣阁里都是各色美人,她们一定没有见过我这样体魄的女人,绝对惊掉下巴,怀疑人生,她们的反应一定很有趣!”
墨书脸色扭曲,忍不住想问,言妃你素日里到底有多闲,竟然想以看美女见到丑女的各种反应为乐!
迟聿冷嗤一声,眸光深沉,恨不得掰开言一色的脑子,看看她到底怎么想的,只顾着自己看别人的惊愕反应为乐,难道忘了她们也会在暗中以取笑她的丑胖为乐?
“墨书,去告诉苏玦,接风宴的地点改在他的尚书府,孤和言妃到时都会出席。”
迟聿说罢,眼神霸道地锁住言一色,“你想去青楼!下辈子!”
言一色一愣,正要说什么,就听迟聿又道,“再张口,你就连尚书府的接风宴也别去了!”
言一色笑开,“哦。”
她本也不是冲着去青楼才跑这一趟,而是为了去南少主的接风宴看看!
……
迟聿说好了和言一色一同去尚书府参宴,可就在接风宴的前三日,他接到了一个消息,看完字条上的内容,他眸光一凝,周身寒意和煞气一层层外放,侵袭了殿内每一个角落。
墨书因为上次对言一色言语不敬,所以挨了一顿板子,这会儿翘臀还痛着,见迟聿神情骇人,心头一凛,忙打起精神问道,“陛下,发生什么了?”
迟聿浑身寒气敛去,吩咐道,“骠骑将军三日后回京,孤要见他,你去告诉言妃,尚书府的接风宴她要去就一个人去。”
骠骑将军百里念?原来是他回京了,陛下放弃陪言妃,选择见他,看来还是百里念更重要!
不过,陛下见他又所为何事?回头问问苏玦。
墨书心思浮动只在一瞬间,“是,陛下!”
……
言一色得到了墨书传来的消息,只是讶异了一会儿,便忘记了这事,心静如水,继续在凉亭中喂鱼。
她不管大暴君有多少秘密的事情要处理,她只要能去接风宴,了解一下南少主是什么人就可以了,别的她不会想太多。
……
墨书寻个时间找到了苏玦,想问骠骑将军缘何回京,但让她吃惊的是,苏玦竟然也不知道。
“你不必露出这样一副难以理解的神色,不论你,还是我,都不可能知道陛下的一切,骠骑将军的事,陛下没有让我刻意盯着,应当另有安排,陛下不说,你我就该恪守下属的本分,别乱问,别乱猜。”
墨书心不在焉地应下,可还是控制不住自己乱想。
苏玦嘴上说的好,‘别乱问别乱猜’,但他自己其实也做不到,还是或多或少的上了心。
两人正是因为全心全意效忠迟聿,才会不放过他的任何举动,任何心思。
……
很快,到了去尚书府参宴的这一日,言一色带着流思和浅落,准时准点出宫,她没打算以言妃的身份亮相,而是和苏玦通了气儿,打算以他远方表妹的身份出现。
夜幕降临,尚书府灯火通明,载歌载舞,推杯换盏,欢声笑语,好不热闹。
坐在上位的男子,衣衫不整地斜靠在软榻上,如珠似玉的妖孽脸庞上,五官精致妖娆,雌雄莫辨,竟与南易有四五分相似,一双迷离勾魂的桃花眸,笑看着怀里穿着清凉的舞姬,女人眼神脉脉含情,时而闪躲几下,欲拒还迎,不胜娇羞。
南泽似是忍不住,俊脸渐渐靠近柔若无骨的女子……
苏玦在一旁作陪,清朗矜贵,光风霁月,举止优雅地饮茶,跟对面奢靡画风的南泽,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
“大哥!南少主来了吗!”
一道甜美清脆的声音忽然蹿入苏玦耳朵,他饮茶的动作顿了顿,唇边浮现一抹看戏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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