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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擎知道,沈月与他一样,定猜出了八百里快马所报,定是军报!
如果真若他猜得如此,那么他马上又要出征了。且,不知归期。侧首看向还在诅咒沈月的司徒玉儿,心底不由暗暗叹息。
罢了,他劝过了,骂过了。想要点醒家人,甚至今日其实早到了,故意令沈月抽打司徒玉儿,便是希望她可以从中得到教训。
可是,看着现在的司徒玉儿。很显然,今天沈月一顿鞭子,白费力气了。
佛偈云:“佛度有缘人。”
许是,他——司徒擎真的不是穆王府,也不是司徒玉儿的有缘人吧。以后,只能各凭造化了。
司徒擎心里各种思绪转了一圈,终是下了决断。牵着司徒玉儿的手,欲将她带回家。
没想到,才走到京都内城,突然骑着几匹枣红骏马的黄甲禁卫,便迎面而来。见到司徒擎二人,立即翻马下跪。
抱拳道:“司徒将军,圣上口谕,宣司徒擎速进宫面圣 。”
“司徒擎领旨。”司徒擎忙跪下领谕后,转身对穆王府家仆吩咐道:“尔等保护郡主回府,不得有误!”
言落,直接翻身上马,向皇宫急驰而去。几名传旨的黄甲禁卫自然打马跟着回了皇宫。
“擎弟!擎弟!司徒擎!”一直闹着要司徒擎替她去报仇的司徒玉儿,见他离开,自然不甘大叫。
现在,她打不过沈月。穆王府的侍卫、家仆也被司徒擎整治了一番,没人敢帮她动手了。
所以,她只能缠着司徒擎,想要找沈月报仇。
眼看,司徒擎丢下自己离开了,报仇无望。自然心有不甘,忿恨骂道:“该死的司徒擎,不帮亲人帮外人!”
“还有,该死的沈月!贱人!竟敢抢走寒王殿下的关注,凭什么!总有一天,我一定要将沈月这个贱人,碎尸万段,再拿去喂狗!”
司徒玉儿站在原地,不停跺脚不停骂着,言语之粗鄙令过往行人侧目。可是,角落里有一个人听闻后却眼前一亮。
穆王府侍从们本都不想惹这个煞星,只注意围了她,谁知司徒玉儿如此能骂,只好强行请她上了马车,向穆王府而去。
“该死的东西!”
被强行请入马车的司徒玉儿怒骂着。想到侍从们居然用强,正欲掀帘整治,突然她的耳边传来一声轻笑。
司徒玉儿惊诧回头,就见马车角落坐着玄衣面具的男人,此时眸光含笑看向她。
“你是何人?”司徒玉儿警惕看向玄衣面目男问道,生于王侯之家,天生的警觉,令她暗暗防备,她渐渐后退欲到车帘处。
“一个帮你达成心愿的人。”
玄衣面目的男人眸光闪过笑意,带着蛊惑的语气,道:“怎样?难道郡主不想嫁给寒王殿下吗?”
“我想,我想!”原本还防备警惕准备自救的司徒玉儿,一听到有关帝修寒的名字,瞬间把先前的防备丢到了爪哇国,几乎想要向玄衣面具的男人扑过去。
不过,唯一理智拉住她,还知道天下没有无故掉馅饼的。
勉强问道:“你怎么帮我实现愿望?你帮我有什么条件?”
玄衣面具的男人似乎很爱笑,听到司徒玉儿的问话,又是一声轻笑,仿佛司徒玉儿说了什么很可笑的问题。
司徒玉儿平日里金娇玉贵的,那里受过这般对待。正想动怒,那男人便开口了。
“因为我知晓,郡主对寒王爷一往情深,情深意重。我相信寒王爷现在只是暂时没有明白郡主的情意。所以,我想要帮助一对有情人终成眷属,不可以吗?”
“至于帮你的条件嘛——”男人说到这里故意拉长了尾音,看够司徒玉儿心急又不敢催促的模样,才慢吞吞再次开口,道:“在下只是小小的提点郡主一下,几句话的事儿,实谈不上什么功劳,自然不敢居功。”
“几句话就可以让寒王殿下娶我?”
司徒玉儿瞪大了眼,满眼皆是不敢置信。
“呵。”男人淡淡道,“郡主也可以选择不信啊,郡主不是一定要选择听在下的话。不是吗?”
“我听,我听。”司徒玉儿见男人有欲走的模样,连忙道:“只要可以帮我嫁给寒王殿下,我都听你的。”
“好吧。”男人勾了勾手指,“附耳过来。”
司徒玉儿狐疑的向男人靠了过去,随着男人在她耳旁密语,司徒玉儿的大眼里逐渐染上狂喜。
待男人言毕,司徒玉儿已经狂喜之极,急切道:“好!好!好!我现在便快马加鞭回府,请父王即刻进宫,求皇上下旨赐婚。”
“孺子可教也。”男人很满意,叮嘱道,“郡主切记!此事时机现在刚好。你唯一弟弟马上就要出征,皇上定不会亏待即将出征将士的家眷的。”
“没错!没错!”
司徒玉儿开心的马车里打转,那玄衣面具的男人看了,眸光里闪过不屑。
司徒玉儿又想起什么,待回首想要再询问之时,发现那角落里已经无人,只剩马车的窗帘正微微掀开,有风吹进。
司徒玉儿此时已经顾不上其他,见人不见了,也不想再管。一心只想要赶快回到穆王府,催了穆王爷进宫求皇上赐婚。
于是,当下伤情也不顾了,掀开车帘就催促道:“你们快点,不要再管其他,一刻钟内将我送回王府!”
马车外,赶车夫为难,“禀郡主,这里离咱们王府还有一段距离,又是闹市繁华路段。若是强行赶车,一定会扰民的。”
“哼!”司徒玉儿一听,喝道:“我不管!反正你们如果做不到,我就抽死你们!擎弟下令,不许你们帮我动手打人!可没有,下令我不准打死你们!”
“你们掂量着办吧!”
赶车的车夫与穆王府侍卫相互对望一眼,而后用力一挥马鞭,大喝一声,“驾——”
马车前进的速度立刻快了起来。当然,免不了不时撞个小摊,闯个人一类的等等扰民之事。
司徒玉儿不管,马车夫以及一众侍卫为了性命,也顾不得了。
于是,在一路天怒人怨的诅咒声中。一刻钟后,司徒玉儿真的回到了穆王府。
马车还未停稳,她已经忍不住直接掀帘跳了下去,一边走一边喊着穆王爷与王妃。
“父王,母妃,你们快出来啊!”
“父王,你在哪里啊!”
穆王爷夫妇闻声出来,就见司徒玉儿没头没脑的冲了进来。待看清楚她身上的伤痕,刚想怒喝质问。
就被司徒玉儿拉着手臂,抢了先,“父王,你快进宫去求皇上,给我与寒王殿下赐婚吧。”
“这……”穆王夫妇对视一眼,虽然他们很想女儿嫁给皇子。可是,也知道帝修寒并不喜欢自家女儿。所以,穆王爷为难道:“乖女儿,这事寒王殿下同意呢?”
“哎呀,父王——”司徒玉儿急地一跺脚,连忙把马车上玄衣面目男的话又重复了一遍。瞬间,听得穆王府一家三口,双眼全是崇拜而欣喜的目光。
穆王爷听完,一拍大腿,喜道:“乖女儿,你等着。父王马上换装进宫。你就等着嫁到寒王府吧!”
言落,一阵爽朗大笑。然后,自然又一阵人仰马翻,穆王爷换上朝服,毫不犹豫向皇宫而去。
司徒玉儿则在家痴痴等待,脑海里全是身著红火嫁衣,十里红妆,嫁与帝修寒的画面。
司徒玉儿这厢正在做着白日梦,而沈月与帝修寒却正在琴韵阁分析着此次西离部落突然叛乱的情报,正讨论着各色-情报的两人,绝对不会想到穆王府竟会大胆逼婚。
“西离部落本是南倾的附属小国。按理,西离部落并不事生产,他们只懂放牧牛羊。二十年前,我世宗皇帝御驾亲征后,不许他们建立军队,但承诺他们互市通商以用于生活。”
“连他们的王爷都由我南倾国认定才有效,南倾也有臣官前往监督,二十年过去了,从未出过任何乱子,这次却突出叛乱。实在令人费解。”
帝修寒冷着脸说着疑惑的话,令旁边的沈月觉得好笑又可爱,遂调侃他,“也有寒王殿下不解之事?”
“呵,天地之大。我不过一个小小南倾皇子,于天,于地,又算了什么呢?”帝修寒难得竟发感叹一言,到是令沈月侧目。
她啜了一口茶,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从今生与帝修寒相交来看,这个人明明雄才伟略,手段谋略具有,更不缺势力与支持者。
前世,他为什么会没有登上帝位呢?
沈月绝对不信,帝修寒没有登位野心,否则他不会经营如此一片势力。看这一片势力的规模,说明他经营的时间之早,绝不是帝尘墨能与之匹敌的。
她也绝对不信,是因为自己。沈月从来不妄自菲薄,也不过度膨胀。前世,她是一心一意帮了帝尘墨不少忙,可是她并不认为,她一人的命运轨迹,可以改变整个南倾国的历史。
“你……”不知为何,沈月就是突然很想知道,为什么帝修寒前世没有登上那个位置。可是,她不知道应该怎么问?
难道问他,你上辈子为什么不去当皇帝?
哦,我是重生的,所以知道,你快回答我……
沈月想,如果自己这样开口,大概帝修寒会以为自己像母亲苏瑶般,发疯了或者中毒了。
可是,真的很想知道。
嗫嚅很久,连帝修寒看她的目光都变得异样时,沈月开口了。
她问:“你想要那把龙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