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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竟有这等事?”
这声惊呼是薛崇简发出来的,惊讶的去看他娘,却发现他娘严厉的瞪着他,他姐看他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傻子!
可不是傻子吗!他娘、他姐都一脸淡定的样子,就他一人大惊小怪,而他还是跟着李隆基一起进来的。
薛崇简有些委屈:“先前三郎并未对儿子说过是为此事而来。”
太平公主极具威严的扫薛崇简一眼,淡然示意:“三郎今日上门总不会只为了报信吧?有何打算?尽可说出来听听。”
“喏。”
李隆基应了一声,朗声道:“朝廷、宫里如今的乱象,姑母只怕也看不下去了吧?”
虽是问句,眼神、语气却极为笃定。
太平公主不置可否:“那又如何?”
李隆基挠挠好脑勺,拱手道:“姑母德高望重,于朝野、宗亲中素有名望,此时,若姑母不能站出来,何人还能站出来?”
太平公主终于正眼看他,慢条斯理的道:“难为你这整天胡混的临淄王居然能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李隆基被这句话说得面上露出不好意思的神情来,然还是慷慨激昂的道:“小侄也是李唐的子孙,虽人言轻微,但保护祖宗传承下来的基业也是责无旁贷之事。若是再让韦氏登顶,我李唐子孙还能活几人?小侄的父王自是首当其冲,姑母呢?姑母便能安然无恙否?”
这人到是有见地。
薛崇秀静静地旁听,之所以反对太后登顶,对李唐皇族来说,为国为民或许有,但更多的则是为了保命。当年则天皇帝登基,御座之下,不止有满朝文武的鲜血,也有李唐皇族的尸骨,高祖、太宗、高宗三代皇帝的骨血,铺就了武则天的登极之路。
若是再让韦太后登顶,以李氏如今的人丁凋敝,怕是连这仅有的骨血都要被杀灭殆尽。对旁人来说,或许只是愿不愿意又有一个女帝登基的问题,但在李唐宗室来说,毁家灭族之祸近在眼前,是生死存亡的大问题。
特别神龙政变,李唐复辟的前车之鉴刚过去不久,武则天是留了两个亲儿子,韦太后可一个亲儿子都没有了,杀起李唐子孙只会更加辣手,绝对不会留情。
太平公主、张昌宗、薛崇秀都看出了危机,所以大家都在不遗余力的去准备应对,只是,张昌宗和薛崇秀的顾虑更多些,毕竟,太平公主只是公主,还是出嫁有了丈夫儿子的公主,若她承头,事成她也不会有好下场,不管是李唐宗室还是群臣,都不会在好不容易打倒了一个女主之后又承认另一个女主,还是那句话,由太平公主承头,名不正言不顺,于她只有百害而无一利。可是,这不代表张昌宗和薛崇秀会同意让李隆基来参与。
薛崇秀顿了一下,虽努力掩饰,但不免多看了李隆基几眼,李隆基被看得一愣,还朝薛崇秀笑了笑,薛崇秀凝着眉头不语。
太平公主对薛崇秀更熟悉些,虽觉得奇怪,但也不好现在就问,只得暂时压下心里疑问,毕竟,眼下更急迫的是面前的三郎。
太平公主挑眉,脸上神情不变,只丢出两个字:“所以?”
李隆基立即跪下道:“姑母,侄儿不想死,小侄七岁起,随父王被幽禁宫中七年,这大好的天下,大好的江山尚未看够,叫我现在去死,小侄如何能甘愿!姑母,求您救一救小侄吧!”
说到被幽禁宫中的日子,李隆基不禁满脸的害怕和眼泪,那种危在旦夕,惶惶可不终日的日子他是真过够了。
太平公主冷淡的目光柔了两分,示意薛崇简把人拉起来,柔声抚慰:“那些年你受苦了,无奈彼时便是姑母也好不了多少,无有余力帮忙。”
李隆基擦着眼泪被薛崇简拉起来,一边擦眼睛一边道:“侄儿知道的,那些年,姑母的日子也不好过,可正因为姑母也是受过苦楚的,想来也会像小侄一般,再不愿去过那种日子,是不是?姑母?”
太平公主并不否认,也没承认,只是表情深沉的坐着,不过须臾之间便做下决定,开口:“我当如何信你?”
李隆基悄悄松了一口气,就知道姑母是个精明厉害的人,跟这样的人说话,无需说得太明白,立即道:“小侄所求不过是一个活着的机会,此事自是姑母为主,小侄尽听吩咐,愿与姑母歃血为盟,击掌为誓。”
太平公主嗤笑一声,问道:“与我结盟?”
李隆基舔舔嘴唇,拱手恭声道:“小侄不才,与宫中万骑中的豪杰之士多有结交,又因身在卫尉的关系,与西京苑总监钟绍京、尚衣奉御王崇晔等多有来往,若起事,宫里尽可交由小侄,宫外就要劳烦姑母了。”
太平公主顿感意外,凝目打量李隆基几眼,沉吟道:“倒是姑母小看了你,想不到三郎不声不响便结交了这么多人。”
李隆基嘿嘿笑笑,道:“小侄就喜欢交朋友,只好合我胃口的,不管高低贵贱,都愿与之相交,往日也不曾想到会有今日。”
太平公主意味不明的笑笑,心思电转间,竟直接颔首:“可!不过,事先说好,登临者乃是你之父王,我之兄长。”
李隆基乖觉的道:“此是当然,先有神龙之变,时隔没有几年,宫里再度生乱,唯有父王的德高年劭方能担此重任,稳住江山社稷。小侄年轻德浅,不敢妄想,所求者不过是一个活命的机会,旁地不敢再做他想。”
太平公主眯眼看他:“此话当真?”
李隆基一脸正色:“自是当真,若有半句虚言,教我不得好死!”
太平公主又是一笑,微微颔首:“此事且不急,须得看准机会,谋定而后动。”
李隆基立即应道:“喏,姑母放心,小侄省得,定会与崇简盯好的,若有风吹草动,便让崇简来报与姑母?”
薛崇简感激地看他一眼,然后眼巴巴看着母亲。太平公主心里叹了口气,眼神闪烁,片刻之后方才颔首同意,看她点头,李隆基和薛崇简才悄悄松了一口气。
之后,又说了一些话,等把两人打发出去,一直沉默不语的薛崇秀方才开口:“母亲,观三郎行事,并非心无谋算之辈,母亲与他合作,只怕与虎谋皮,为人作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