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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食同牢盘,同饮合卺酒,两两共结发,并蒂成夫妻。
喜帐中,去了妆容,满面素净的张昌宗、薛崇秀相对而坐,俱都面容透着粉红,张昌宗低着头,连看人都有些不好意思。
薛崇秀看他眼神乱转的样子,不由一笑,轻启朱唇:“在紧张?”
张昌宗脸色一变:“你咋知道?”
薛崇秀轻轻一笑,道:“因为我也是。”
“真的?”
不敢置信的抬头,遭薛崇秀白了一眼,白得情意绵绵,动人万分,张昌宗情不自禁的捂住心口,红着脸瞄人。
薛崇秀也脸红,但更多的是嫁给心上人的喜悦,含情的眼神里,绵绵的情意不言自明:“黑炭头,你还记得前世吗?”
张昌宗不知她为何会突然提起前世,点点头,道:“大部分还记得,一些细节的东西,不仔细想,大概都忘了。”
薛崇秀道:“我也一样。我只记得从小练习到大的各种乐曲,然后,就是你。你可知,在我循规蹈矩、按部就班的人生中,你是唯一的震撼。”
“震撼?”
“对啊,震撼。”
薛崇秀神情认真:“虽说演奏过不少歌颂英雄的曲子,为理想、为爱情、为友情牺牲,但我从未想过会有人为我牺牲。性命是多么宝贵的东西,我值得有人为我这么做吗?我深深地怀疑,我无法接受你死在我的面前。”
他倒下的那一幕,曾一遍遍的在她梦中回放,每一次,都痛心不已,每一次,都震撼不已,每一次,她都想问,为什么?为什么可以那么毫不犹豫的为一个可算陌生的人付出生命?易地而处,她根本做不到。
她自小独立惯了,什么事情都只依靠自己,能自己做的,从不麻烦别人,于她来说,麻烦别人是一种负担,她不喜欢无谓的负担,她的世界里有音乐、有自己就足够了。
可是,这个人,用他的死闯进了她的世界,让她的世界震动且烦乱,不复当初的宁静安稳,让她开始怀疑坚持了这许多年的观念是否并不正确,她迫切的想知道,是什么样的人,才能毫不犹豫的为陌生人付出生命,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于是,她想尽一切办法收集他的信息,细致深入的了解他,然而,资料档案里,可以看出的东西实在不多,不足以解她心中疑惑,好久之后,心头的这个疑问,与那个人一起,渐渐变成她心头的执念——
谁知死亡并不是终结,反而是满含希望的开始。有谁能知道她认出他时的欢喜与激动?没人能知道,没人能理解,但是,丝毫不会影响她毫不犹豫的与他建立羁绊,与他相识,与他相认,与他相知,直到她明白自己的心意,一心一意的等着做他的新娘。
张昌宗不知她内心的复杂思绪,闻言,伸手握住她一双柔软的小手,轻轻摩挲着她手指上的薄茧:“你知道我是你的迷弟吗?”
薛崇秀点点头:“听你的战友说过,所以,你要告诉我,你是为了偶像而死吗?”
张昌宗笑起来,笑容灿烂:“不是,当时只想着责任,条件反射就那么做了,并没有想太多。”
薛崇秀凝视着他:“我猜也是。但是,想到你是为我而死,我就无法安眠,无法接受,你还那么年轻,生机勃勃,你不知道,活力在你身上,耀眼的让人无法移开眼。”
张昌宗一听,笑得更灿烂了,仔细看,甚至还有几分嘚瑟:“所以,你是想说,你以前就暗恋我,对我一见钟情吗?”
薛崇秀笑而不语。张昌宗不乐意了:“咱现在都成夫妻了,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快说,快说兴。”
薛崇秀只是笑,眼神温柔含情,抬眼凝视着他:“这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现在的我,心里只有你,除了你,谁都不想要。”
张昌宗听得心里甜滋滋地,夸她:“薛老师,有人说过你的情话很动听吗?”
薛崇秀笑着摇头,含笑看着他,看得张昌宗心如擂鼓,握着人的手不禁动了动,屁股悄悄地挪啊挪,挪着挪着,两人几乎额头对着额头。
薛崇秀粉脸微红,扭头看他:“你靠这么近做什么?”
张昌宗朝人龇牙一笑:“你猜!”
这逗比!
薛崇秀所有的羞意都被他这一句你猜给粉碎一空,不禁啼笑皆非的看着他。张昌宗还不自觉,还朝人继续露八颗门牙的标准笑容,然后,气势十足的伸手一揽,软软地娇躯立即一倾,倒在他怀里。
薛崇秀一双妙目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也不动作,就那么依在他怀里,问:“你不是惦记三年起步,最高死刑吗?”
“你怎么知道的?”
“你猜!”
卧槽!原来这两个字这么糟心。
张昌宗笑不出来,苦着脸看着薛崇秀,薛崇秀不禁一声笑,还笑出声来了,清脆的笑声,就像铃铛,又像小手,轻轻地搔着张昌宗的心,搔得他蠢蠢欲动:“那什么,色不迷人人自迷,我的定力现在好像有些脆弱,怎么办呢?”
薛崇秀靠在他怀里,自己稍稍调整了下姿势,以让自己靠的更舒服些,脸贴着他砰砰跳动的心口,手指轻轻在胸口划动着:“不要问我,我也不知道。”
张昌宗低头,因为角度关系,相貌看不清楚,只依稀能看见额头和鼻头,很干净,一根绒毛都没有,想是出嫁前开过脸,皮肤白净娇嫩,水灵灵地,仿佛能滴出水来,依着自己的身体,柔软并不干瘪,已经是成熟少女的体态——
咕咚!
这是咽口水的声音,死就死吧,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拼了!
帐内又是一阵轻笑,然后,轻笑声渐渐不闻,喘息声渐渐剧烈……
“算是知道什么叫从此君王不早朝!”
“胡说什么!”
“没有胡说,这是事后感,或者叫收获也行……哎哟,秀儿妹妹你掐我做什么?”
并无人回答。张昌宗嘻嘻一笑,朝人滚过去,双臂一伸,揽娇躯入怀,脸上坏笑,口中一本正经:“作为你虐待夫君的惩罚,唔……我们再来一次!”
“啊!”
一声娇叱后,声息渐不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