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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人想到,梁凤的案子,庭审过程,要进行电视和网络直播。唐果听崔军说,是朱枫几人在背后的搞的鬼。朱枫在县电视台认识有人,关系也挺铁。电视台向县政府和法院申请了后,就同意了。后来市电视台也要跟着直播。理由也很强大,通过此案,对农民进行普法宣传,杜绝此类案件的发生,具有非常深远的教育意义。
庭审直播,有几个没见过世面的农村妇女能坦然面对,会有多少人在看梁凤,看她的家庭,看她的笑话……
让天下人都知道,她梁凤的父母,当初为了十万块的彩礼,把她嫁给一个大她近二十岁的男人么?还是一个好吃懒做,动不动就对她拳打脚踢的男人……
梁凤平时很乐观,可这几天,她的脸上再没能找到一丝的笑容。连刘阿婆的话,她都听不进去。整个人的情绪非常低落,有时紧张的坐立不安。
明天就要开庭了,她这个样子,上庭的时候,是非常被动的!
崔军担忧道:“朱枫此人最擅长对人进行人身攻击,从心理防线上,把人击垮……”
唐果:“不用担心,他说的越狠,死的越惨,你按我说的去做即可。”
崔军点头,来了唐果家后,见到了唐果家实力,他便不担心了。原来唐果,就是阳山镇那位‘大名鼎鼎’的大学生。
两人不打算对谁多说什么,一切顺其自然。
或许,大姐在法庭上越‘崩溃’,越有助于她‘脱胎换骨’。如果唐果猜的不错,谭光育有可能出庭作证。谭光育作为丈夫,对大姐有利的证词,是没有多大用处的,但诋毁大姐,势必会令的大姐的心理防线,瞬间崩塌。
阳历,9月29号。
崔军还说,不到20天就开庭审理的刑事案件,在白江基层人民法院实属罕见。
县人民法院属于基层法院,镇里设立的叫法庭。
“晓云,国庆回家还是去旅游?”
“宅家里吧。”曹晓云道,“对了,我得请几个小时的假,一会儿手机会关机。有人来找我办事,你就先帮我应付着!”
“这么突然?”
“是啊!”唐果刚刚才告诉她,梁凤的案子,半小时后就开庭了。她想过去看看,毕竟律师是她给唐果介绍的。
边颜心里十分的矛盾,一方面她觉得这个案子很有意思,另一方面因为这个案子与唐果有关,心里没来由的排斥。边颜决定了,大不了见到唐果,装作不认识。
李叔和李子青一道下来,用小李子的话来说,帮不上,助阵也好!
阿母六叔公他们没来,梁守财一家和高坡村几个村民代表来了。
唐果这方来人已算不少,但对方来的人更多。进法院的时候,人家对他们更是不屑一顾。
“全体起立。”
随着三名审判员进来,宣告着‘毒羊案’开庭。
按流程。法官先看了双方当事人的身份证件,然后宣读一系列法庭审理规则,并询问双方是否要求法庭方面的人员需要回避。双方均表示没有需要回避的人员。
接下来,由谭世友(控告方)陈述自己的诉讼请求和理由。谭世友说完就到梁凤(被控告方=被告人)反驳。
刑事案件中的控诉方和被控告方,类似民事案件的原告和被告。
开头的时候,都是按流程走,不会像电视里演的,波荡起伏,所以此时的直播,不管是网络还是电视,没几人观看,观看人群并以本地农民为主。
“被告人声称自己,在自家木薯地里,投放国家违禁的毒鼠强时,口头上通知了村民。那么我想请问被告人,你能否确认,自己已经挨家挨户通知到村里每一户人家,让他们看管好自己的牲畜呢?被害一家,住在离村里几百米的小山头的新房子里,你去通知了吗?”
梁凤:“我……”谁可能挨家挨户去说……
“反对!”崔军当场反驳朱枫,“我方当事人,并没有投放国家违禁的毒鼠强!这里有一张照片,能够证明,木薯地里,先后出现了两种不同的老鼠药。刚投放的老鼠药和放了几天的老鼠药,是有明显区别的。”
朱枫心里得意一笑,早知你这个手下败将会拿这来说事,道:“既然被告人没有回答我提出的问题,那么就先请一个证人出庭。”
见到谭光育给对方当证人,梁守财气的老半天说不出有一句话来,谭丽和小静三姐妹,也在恶狠狠地瞪着他!
“你和被告是什么关系?”
“夫妻。”
“结婚几年了?”
“十一个年头了。”
“是通过媒人认识,还是……”
“媒人介绍,娶她的时候,我们家还给了她家十万块的彩礼。”
“十万彩礼,十多年前,在农村算一笔大数目了。”朱枫很会把控,如果再继续问无聊的问题,会被警告,“你们夫妻之间的关系怎么样,是否经常吵架?她跟村里人的关系又怎么样?被告当时应该不满二十周岁吧?”
谭光育十分不满道:“好个屁,她打心眼里,就瞧不起我,有时问她半天,也不回答我。反而跟村里没结婚的后生仔,有说有笑。有一次中午,她又不做饭,我就去剑麻地找她。谁知,我竟然见她从山上的小木屋走出来……没多久,又有一个男人提着裤子走出来!”说到后面,谭光育的声音都颤抖了!
下边的梁守财一下站了起来,指着谭光育大骂:“你说我女儿去偷男人?!”
“肃静!”审判长道,“控方律师,请询问证人与本案有关的问题。”
“尊敬的审判长,我以上所问问题,均以本案有关。”朱枫接着问谭光育,“你可认得之后,从小木屋走出来的男人是谁?”
“是他!一辈子我都忘不了!时间是2014年6月14日,中午12点40分!”谭光育指着谭世友咬着牙道,而这‘他’指的是原告谭世友!
“前几天的老鼠不管用,毒不死老鼠,梁凤她又去买了更毒的老鼠……我当时就跟她说,木薯不值几个钱,毒死了人家的牛羊就缺德了……劝她别再投老鼠药了……”
旁听者们一片哗然!
“谭光育,这么多年了,你到现在还不相信我!”梁凤气的发抖道,“我跟他什么都没有发生,明明是他想要对我……”她的心已经彻底寒了!十年夫妻,她怎么不了解谭光育?一定是害怕要跟她一起承担赔偿,所以跑去给人家作证,指责她的不是……
“所以,你就一直对我方当事人记恨在心?”朱枫趁机逼问道,“全村人都口头通知了,却唯独他们家,没告之你的木薯地,投放了剧毒老鼠药,好全毒死我方当时人家的一百九三只羊,这就是你的动机!”
“你胡说……”梁凤急的快哭了,根本就没有这么一回事!
谭世友得意的看着梁凤——不仅要你赔偿坐牢,还要你身败名裂!贱女人!
朱枫却又换了一个证人,这个证人,是高坡村的‘中立派’:“你们村,有几户养了羊?你对养羊的人家,有没有意见?”
“三四户吧。但养羊最多的是谭世友,村里几户也是看到他家养羊赚钱了后,才跟着养的。羊跟牛不一样,牛有牛索牵着,羊没有。羊没看住,就会四处去吃村里人的庄稼。除了养羊户,村里人没有几人是不生气的。”
“所以,被告人的动机就更明确了!”朱枫又冷笑,“我还有一个问题,梁凤和她爱人的关系怎么样?”
“老夫少妻,没有一天不吵架的!乡里乡亲都能作证!”
“所以,他们的日子过的并不幸福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