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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6 在他面前流下的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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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定是有什么误会,他,他一定不会的。”苏凡忙解释着,“嫂子,你相信他,他不是那样的人,我,我认识他可能时间没你长,可是,我在云城认识他的时候,那个时候他一个人,虽然我们办公室,我们市政府有很多女同事喜欢他,可他,他没有和任何一个人交往过,也没有什么暧昧的传闻。”

    方希悠依旧看着她,一言不发。

    苏凡从方希悠的表情里感觉方希悠是认定这件事了,难道这就是她和曾泉争吵的原因?

    “嫂子,你不要听别人瞎说,我哥他不会那样的,他——”苏凡这样劝着,却怎么都觉得自己的话有些缺乏说服力。

    “你,就这么确信吗,迦因?你就这么相信他吗?”方希悠说着,不禁苦笑了下。

    她多想大喊出来,苏凡,曾泉他爱的人是你,是这个世上他最不该爱的人,是他——

    可是,方希悠说不出来,如果换做以前,她是不会和和苏凡说这么多话的,说苏凡的婚姻问题,说她自己的,这几天,看着往日一起排练演出的伙伴们都那么充满活力和自信,而她,她现在——

    那天和朋友们聚会,她喝了点酒,喝的也不多,苏以珩的司机送她回来的,可是,回到家里,她看着曾泉躺在沙发上拿着平板电脑看什么,眼睛都不看她。

    也许是酒精在大脑里发酵的结果,不知道什么缘故,她就把手包扔向了他,不偏不倚一下子砸在曾泉的头上。

    曾泉看了她一眼,只是把包扔在另一面沙发上,继续看着电脑。

    “曾泉——”她叫了声,声音不低。

    他却没有看她,只说:“我今晚睡书房,你自己去床上躺着醒酒吧!”

    “你怎么不问问去干什么了,和什么人出去了?在你的心里,我就真的,真的一点位置都没有吗?”她踉跄着走向他,问道。

    “门卫打电话说是以珩的车,我还需要问吗?”曾泉道。

    方希悠笑了,道:“因为是以珩送我的,你就不问了?”

    曾泉看着她,良久,才说:“你觉得我该问吗?”

    他的目光锐利,她的身体震了下。

    “你,真的——”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太了解曾泉了,他知道她和苏以珩之间的过去现在,可他就是不开口,他是在等着他们越界,还是什么?等他们越界了,他就可以理所当然地和她离婚吗?

    “你想要我说什么?”曾泉走近她,扶住她险些要倾倒的身子。

    是啊,想要他说什么?他明明知道苏以珩爱她,从小就爱她,她要去英国读书,曾泉不去,苏以珩陪着去,而现在,虽然大家都各自有了伴侣,可是苏以珩的心,很明显还是在她这里,这一切,曾泉是看不见,还是不想看见?是因为他的心里一直爱着苏凡,所以才根本不在意自己的妻子发生了什么吗?

    只要一想到这件事,方希悠的心里就痛的不行,她一直告诉自己,曾泉会明白的,他会回心转意的,可是现在——

    不知怎的,她大步走到沙发边,拿起他刚刚看的电脑,一按开,里面全是照片,而那个文件夹,明明写着“云城”。

    她紧闭双眼,泪水抑制不住地从眼里涌了出去,无声地抽泣着。

    曾泉不知道她怎么了,走到她身边,却见她拿着电脑,双手颤抖着。

    “没什么好看的,你去睡觉吧!”他说着,就要去拿电脑,可她根本不松手。

    “给我——”他说。

    她睁大眼,泪眼朦胧地盯着他,嘴唇颤抖着。

    曾泉很少见她哭,最近的一次,就是她父母争吵的那一晚,她跑出了家门,在胡同里跑着,鞋跟断了,就把鞋直接踢掉,一直跑到曾家的门口。

    那天夜里,曾泉记得已经很晚了,曾家门口的警卫员都是认识她的,她就跑到了曾泉的房间,去敲门,叫醒了他。他起床开门的时候,她一下子就扑到了他的怀里,不停地哭着。

    方希悠夜里突然跑来,让已经进入梦乡的曾元进夫妇都醒来了,李阿姨敲门告诉了他们,说方希悠光着脚跑来的,脚都划破流血了。曾元进一听就赶紧让罗文茵去看看,是不是孩子出了什么事,要不然怎么大晚上这样了。

    罗文茵赶紧披了件外衣,拿上医药箱就准备去曾泉的院子。

    “等等,我们一起去。”曾元进说着,也披上外衣下了床。

    当时,曾泉看着方希悠脚上的血,完全被惊呆了,要去给她擦,她却紧紧抱着他不松手。

    “希悠,出什么事了?”他问。

    她不说话,只是在他的怀里哭泣。

    等罗文茵和曾元进赶来的时候,穿着白色睡裙的方希悠已经被曾泉抱到了沙发上坐着。

    “来,希悠,文姨给你擦,你看这脚上——”罗文茵道,打开医药箱开始给方希悠擦着脚,曾元进赶紧搬了个小板凳让妻子坐着。

    “希悠,出什么事了?你爸妈呢?他们知道你在这里吗?我赶紧给他们打电话,别让他们着急。”曾元进道。

    “不要打电话,我不想看见他们,我不想——”方希悠说着,抽泣着。

    “好,好,好,不打,不打。”罗文茵道,对曾元进说,“先别跟他们说了,你给希悠倒杯水吧!”

    曾元进便要给方希悠倒水,可是儿子这里,什么东西在哪里,他都找不见,便叫曾泉去,可方希悠拉着曾泉的手,不让他走。曾元进见状,只得打电话叫李阿姨送水过来。

    “希悠,出什么事了?跟叔叔阿姨说说?”曾元进耐心地问。

    曾元进和方慕白从小一起长大,方希悠也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和自家的曾泉一模一样。

    方希悠却只是哭,根本不说话。

    “先别问了吧!”罗文茵对丈夫道,可是,看着方希悠的样子,完全不是没事,好像很严重。

    罗文茵看着方希悠,却见她的视线始终在曾泉身上。

    “泉儿,你爸明早还要出差,有些东西我们还没有整理好,你陪希悠聊会儿,我们就先——”罗文茵说着,把拿在手里的纱布交给曾泉,起身道。

    曾元进还没明白什么状况,就被妻子推着到了门口。

    “希悠,今晚就留在我们家,等会儿让李阿姨把你那个屋子收拾一下。”罗文茵回头道,说完就关门离开了。

    房子里,只剩下曾泉和方希悠两个。

    “怎么回事啊?孩子哭成那样,你不让我问,还把她丢给泉儿,泉儿那个——”曾元进压低声音对罗文茵道。

    罗文茵拽着他的手,一直往外走,道:“你没看希悠就是来找泉儿的吗?她今晚肯定是有大事,可她肯定不会跟咱们说的,让她和泉儿好好聊聊,咱们就别担心了。”

    曾元进却不放心,总是回头看向儿子的屋子。

    “走走走,别管了。”罗文茵推着他。

    刚走了没几步,就碰上李阿姨了,罗文茵便说:“你把希悠的那个房子收拾一下,希悠不回去了。”

    方希悠经常在曾家玩,久而久之,罗文茵也就给方希悠布置了一个房间。

    李阿姨端水进去的时候,看见曾泉慢慢地给方希悠的脚上贴着创可贴。

    “说吧,怎么了?”李阿姨离开,曾泉问方希悠道。

    方希悠便把自己听到的父母吵架的事告诉了他,曾泉一声不吭。

    房间里,只有方希悠的抽泣声。

    “那个女人,死了吗?”曾泉问。

    方希悠点头。

    曾泉叹了口气。

    “我爸怎么会是那样的人?他怎么就,怎么——”方希悠低头哭泣着。

    “你爸再怎么样,没把那个女人娶回家吧?”曾泉打断她的话,方希悠的眼泪止住了。

    “至少,你妈还在家里,不管你走多远,走多久,她会等着你回家——”曾泉说完,把水杯子递给她,方希悠木然的接过来。

    好久,两个人都不说话,曾泉只是把药箱合上,静静坐着。

    “文姨她,她,你不是说她挺好的吗?”方希悠开口小声地说。

    曾泉苦笑了下,道:“再好,也不是自己的亲妈。”说完,他看着方希悠,“给你家里打个电话,白叔他们知道你不见了,会很着急的。”

    他把手机递给方希悠,方希悠不接,他便拨出了方家的电话。

    “白叔,是我,阿泉???希悠在我家,您和茹姨不用担心,晚上她住在我家这里,明天早上我送她回家???”曾泉说着,看着方希悠,“嗯,我知道了???嗯???您放心,没事的???嗯。”

    说完,曾泉挂了手机,道:“大人们的事,我们没办法去管,反正那个女人都死了,你也不要再在白叔面前提这事,免得他心里难过。”

    方希悠点头。

    “好了,去睡吧,我给你拿双拖鞋,”他起身,又转身看着她,“你的脚,可以走吧?”tqR1

    她却不语。

    曾泉走过去,一把抱起她,少女的长发,带着馨香的味道飘过他的鼻尖。

    方希悠抱住他的脖子,泪迹未干的脸颊,微微泛红。

    往事只是在曾泉的脑子里闪了一下,他就没有再去想了,而同时,方希悠也想到了那一晚的事。

    “你,会在心里记一个人多久?”方希悠的声音,幽幽地传来,曾泉看着她,她也转过脸看着他。

    “那个女人,柳城的那个女人,死了这么多年,每到那一天,我爸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谁也不见。他心里一直记着那个女人,记了二十年。”方希悠转过身,把电脑递给曾泉,“你呢,你会记多久?二十年,还是三十年?”

    “你胡扯什么?”曾泉拿过电脑,道,一脸不耐烦。

    方希悠苦笑了下,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曾泉不理会她,走到隔间的卧室,铺开被子,过了一会儿,他走出来看着她,道:“床铺好了,你进去睡,我去书房了。”

    看着他离开,方希悠的泪,无声地从眼里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