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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头子笑呵呵地大步朝我们走来,挥着手打招呼,楚歌笑眯眯地喊着爷爷跑了过去,络腮胡子眯着眼睛笑着看。
一副和谐的画面,我丢掉烟头,和楚威一起上前。
待楚威行礼之后,我才微微低着头说道:“欢迎两位!”
老头子笑着说了声起来吧,我抬起头,络腮胡子冷淡地看了我一眼之后笑道:“小子可以啊,这才多长时间,就搅了个风风雨雨,我们不来,你是不是打算带着小歌把天也捅咯?”
兴师问罪倒称不上,络腮胡子虽然不是特别热情,但言语之间我竟然还能感觉到几分惯坏,心中的担忧略微消退,我笑着说道:
“身不由己,族长请谅解,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已经为两位准备了居所,请!”
转身说请,我才尴尬地发现一时疏忽,我们只开了一辆车过来,虽则挤挤也能回去,可毕竟失了礼数。
楚歌笑着说道:“爷爷,我要和你坐一辆车,歌儿很想您呢?”楚歌撒着娇,我回头看去,只见一辆红旗轿车缓缓从机场的停车场中出来。
我心中一惊,这辆车显然在那里已经停了很久,绝对不是刚来的,那就是说楚家除了楚歌他们这些年轻一代之外,还有其他人潜伏在阳城之内么?
老太爷笑着拍了拍楚歌的头,同意了,这才对我说道:“温瑜,你不要多生了猜忌,我们为什么来,明天晚上会告诉你,不用担心我们住的地方,我们自然有安排。”
我愣了一下,楚歌对我苦笑一声,和两个人钻进了红旗轿车之中。
楚威冷冷一哼:“走吧。”
我点点头,一头雾水地跟着楚威上车,之前本来还以为是要兴师问罪,上来肯定是先骂我一痛一通,最后再带楚歌走的。
可现在看这意思,什么都不麻烦我,虽然表现地很冷淡,可一来叫我不要乱猜,明显是在宽我的心,另一方面,他又表露了交流的愿望,定在明天和我联系。
他要的是交流,而不是强迫。
可他究竟想要交流的是什么呢?会不会也是想在阳城分一杯羹呢?
回到别墅,楚风通报情况,一切安好,只是韩画音中途下楼一次,似乎要找我。
听闻此言,我猛地想起来还没告诉韩画音韩忠磊逃走的事情,急匆匆地上楼去,房门紧闭,但门缝之间还有光亮。
轻轻敲门,我低声喊了声画音。
房门推开,她依旧是我之前见到的那副模样,除了脸上疲惫更重之外。
我挠着脑袋说道:“对不起,韩忠磊跑了。”
她轻轻笑笑,伸手让我进去,这才感叹了一声说道:“如果这么轻松就能擒住韩家正房的人,几十年间韩家也早就没了。”
见她不责怪,我心中稍稍安定了些,但没有筹码,想救她的妈妈出来,却又变地难如登天。
“画音,你放心!”在沉默中痛苦了片刻之后,我咬着牙坚定道“我一定拼尽全力救阿姨出来!”
她走到了窗边,看着星空,听到我如此说之后她轻轻浅浅地笑了笑,这才说道:“我从韩家出来之后就一直在尝试,一直都没做到,你怎么就敢开这样的口呢?”
我被噎住了,想想也是,韩画音比我强那么多都做不到,而我现在更是深陷危局,自身难保,又有什么资格说这救人的话?
叹息一声,我不好意思地自嘲一笑,说道:“不自量力了点啊,但我会试试的,你还是要主意休息,我就在楼下。”
说完,我转身走出房间,她却在我背后轻声说了句谢谢。
她现在的状态很不对,谢谢这种词汇她以前并不会说,如今却听地越来越频繁,是不是只有我们这些只能把希望寄托于在别人身上的人,才习惯说这个词汇呢?
胡思乱想之中下楼,找了个房间睡下。
睡下的时间已经接近凌晨,醒来的时候已经接近中午,家政做了饭菜,我略微吃了几口,韩画音依旧没有下楼,我也不知道昨天晚上她到底睡觉没有。
一声叹息,刚吃完饭楚威便告诉我,准备一下出发,他爷爷要见我。
虽然对这次见面怀着无限的担忧,早晚都是一刀,我也没什么迟疑,洗澡换衣服之后,楚威开车带我出了城,在一处果园之外停下了车。
我纳闷地问了一句这是哪,楚威冷笑着没有回应。
带着我来到园中的一处小院,楚威在门外喊了一声,大门吱扭扭地呻吟着打开,楚歌笑着在门后说了声来了,就引着我走进了小院。
院子不大,一口井,一张石桌,四张石凳围在周围。
而老爷子和络腮胡正在下围棋。
络腮胡头都不抬地说道:“楚威楚歌,你们出去。”
楚歌瘪了瘪嘴,正准备反驳,楚威却直接拉着她出去了。
我挠着脑袋,没人管,我一时也不好做什么。
老爷子还算可亲地冲我一笑说道:“温瑜是吴大师的关门弟子,快过来瞧瞧这局势。”
我苦笑一声走过去说道:“老太爷取笑了,我就是个挂名字的,根本不懂围棋。”
半点没谦虚,我除了背过几张棋谱之外,对于围棋可以说地上是七窍通了六窍。
不过此刻两人完全不像是跟我有话说的样子,看看便也就看看,他们不让坐,我也不好意思一屁股就做下去,安安静静地站定之后,我还真认真地看了看局势。
络腮胡子执黑,老爷子执白,棋局已到中盘,黑棋步步紧逼,白棋在左下角眼看就没了活路,此刻,正奋力冲杀,往右下角引。
这亲父子对阵,儿子打老子还打地这么凶?
我心中纳闷,但观棋不语,我可不敢肆意评论。
两人也不强求我说话,一子连着一子地落下,几乎没有多少思考的时间。
只见白棋难逃追缴,干脆赌起了手筋来,一子截断之后猛地反扑,生生就要在黑气包围圈之上咬出一个缺口来。
黑棋一步不让,两人就此鏖战,不多时,战火就烧到了右下角,这个售后,开局布在右下角小目上的一颗白子成了白棋反败为胜的关键子。
两边一连,白棋就此反击,黑棋反攻为守,十多手之后,络腮胡子投子告负,笑道:
“父亲手筋不老,儿子下不过。”
老头笑眯眯地没理他儿子,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看着我笑道:
“温瑜,你觉得这局棋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