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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冷静的人疯狂起来的样子真的让我喉咙发干,我咽了口唾沫,正准备说点什么,书房厚重的木门上却传来了敲门声。
我愣了一下,单亮低下头,深深呼吸了一口,再抬起头的时候,再次变地平静了下来,他甚至给了我一个歉意的眼神,这才走过去开门。
一个穿着睡裙的漂亮女人站在门外,她面色苍白,脸上没有血色,乌黑的头发披散着,眼神中一片柔和,她看了一眼她的丈夫,然后才对我笑道:“你好,我叫陈欢。”
我赶忙站起身说道:“嫂子好,嫂子客气了。”
她清清淡淡地对我一笑,然后才伸手摸了一下单亮冷静坚毅的脸,轻轻对他说道:“冷静一点。”
单亮点点头,她便离开了,离开地宛如她出现一般突兀。
我一时间不知道该坐下还是该站着,直到单亮伸手示意我坐下,我才终于把屁股放回了凳子上,回到沙发上,微笑着看着我问道:“考虑地怎么样了?”
这真是把我放在火上烤啊,我艰难地挤出一个笑容问道:“为什么是我?”
单亮看着我说道:“因为林清洁是我们共同的敌人,这个裆妇当年勾引我的父亲,毁掉了我的家庭,还动用职权逼死了我妻子的父亲,毁掉了另一个幸福的家庭,而且……”
“她还勾结姓王的福建人,准备用洗钱的罪名陷害你,所以,她是我们共同的敌人,所以,我们应该站到一条战线上。”
他看着我,仿佛觉得我不相信,补充道:“我可以给你证据。”
我摇摇头说道:“不用证据,我知道。”
单亮的眼睛眯了起来。
我挠了挠脑袋问道:“为什么是我?”
他皱着眉头,然后又解开了,最终看着我笑道:“因为这个任务九死一生,我不能拿着身家性命冒险,所以只能是你。”
我耸耸肩膀笑道:“因为我命贱?”
他摇摇头说道:“我倾向于说命硬。”
我站起身,深吸口气说道:“我答应了,但我有个条件。”
他摇摇头说道:“你可以不答应,但不能和我讲条件。”
我摇摇头说道:“我答应,但我有条件。”
单亮站起身,大概是我的反应让他有些意外,他沉默了片刻之后才说道:“你说吧。”
我点点头说道:“不成功,对方肯定会报复我,你放心,就算是死,我也不会出卖你。”
他微微一笑说道:“你有这个觉悟就好,这个材料未必能扳倒她,你要有准备。”
我点头,继续说道:“但如果成功了,你不能杀她。”
单亮瞳孔收缩,问道:“为什么?”
我耸耸肩膀说道:“毁掉她的政治生命和杀她没有区别,但她是淑兰姐的妈妈。”
单亮沉默了一下,终于开口说道:“她不是杀人犯,但我恨她……算了,我答应你,弄倒这个裆妇!”
我拿起文件袋,准备出门。
单亮补充了一句说道:“材料保管好,我会给你时间和地点把这个交出去。”
我点点头,离开了单亮的家,来到楼下,我情不自禁地抬头看那个有些阴冷和压抑的老旧家庭,一个纤细背影在窗前看着我,单亮站在她的身边。
初春的冷风吹地我一哆嗦,上车之后,我沉默了片刻才开口对王力说道:“去我老板家。”
王力点点头,我们的车子驶出了那个老旧的小区。
师生反目,笑里藏刀?
林厅长到底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会让她自己的学生这么恨她?
我摇摇脑袋,决定先把这个爆炸性的消息放一边,我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我要找到画音,商讨出下一步的对策来。
如果说,找到单亮,只是为了承担责任,让自己失败的苦楚稍微缓和那么几分的话,找到画音,才真正有机会能够反败为胜,甚至保全性命。
一路上,我的脑子里都在计划,思考,一步步推演,但是我根本没有任何头绪。
我不是个聪明人,我很清楚,但我总觉得只要我能想清楚前因后果,就总能找到些破解困境的方法。
出狱之后的种种打击没有毁掉我,我曾经一度想过死亡,但最终我还是活了下来,不论如何我有了今天的模样,一切很快,并没有过去多久的时间,我已经有了很大改变。
我没有以前那么冲动了,也有了值得珍惜的人和事情,我要相信自己,一定可以度过这次危机的,我在心中不断地这样告诫自己,直到车子停下,我孤身走进了别墅。
这里一如既往地让人安宁,淡淡的清幽香气笼罩着宽阔的大厅,刀疤安安静静地坐在吧台前喝酒,见我进来,淑兰姐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冲过来投入了我的怀中。
淑兰姐很好,很安全,抱着她,我心中终于彻底安宁了下来。
我在她头上轻轻吻了一下,然后放开她,在她耳边轻声说道:“淑兰姐,你再等一会儿,我和我老板聊聊。”
她乖巧地嗯了一声之后上楼了。
我来到画音的对面坐下,她端着杯酒,如同没有看见我一般,低着头似乎在想些什么。
我咳嗽了一声,准备先开口解释一下,她却伸手制止了我,她需要安静的环境思考吧,我心中想。
片刻之后,她才扬起手轻轻说道:“刀疤,给他杯酒。”
我说了声谢谢,刀疤递给我一杯红色的液体,它冒着清幽的香气,几乎和大厅中的香气是一样的,我有些好奇,难道是酒气?
画音似乎终于结合了思考,看了我一眼之后才微笑道:“这是我闲来无事酿的,尝一下。”
我点点头,轻轻喝了一口,只觉得入口辛辣,但香气残留唇齿之间久久不散,我不懂酒,但觉得很不错。
她微微笑了一下之后开口问道:“为什么事先不告诉我。”
我知道她说的是我做这件事情之前应该和跟她好好汇报一下,我有些无奈地苦笑说道:“老板,我以为这会是简单的事情。”
画音摇头,看着我的眼睛说道:“不是以为,这本来就是简单的事情,但是你做不好。”
她并不是在嘲讽我,但我的拳头依旧捏紧了,我以为自己不好强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在她面前承认失败和落魄,却变得这般艰难。
我咬着牙,艰难地开口说道:“我该如何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