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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锦玉将钱银一分为二,一半给了那眼疾的妇人,一半要还给谢遥。
谢遥拒收,她就一齐给了妇人。
白锦玉见那妇人视物不佳,便让谢遥和言洛送她回去,谁料,谢遥一口就拒绝了。
“为什么?”言洛不解。
谢遥不答。
言洛不由地道:“谢遥,你真是个谜啊,不是你给人两肋插刀的吗?你刚才都快跟人动手了,这好事做到底送人家回去又怎么不愿意了?”
“不愿意。”谢遥冰冰地重复了一遍,头也不回地抬脚走人。
白锦玉也被他弄得莫名,她心里也是那句话:明明都为人两肋插刀了,这送人回家有什么问题?
但是谢遥既然跑都跑了,也没法子了,白锦玉遂嘱托了言洛送那妇人回去,自己紧步向谢遥追去。
没追出多远,白锦玉就看见谢遥在路上停着等她。她走了上前,刚想问话,谢遥冷不丁道:“娘娘,今日之事还请不要告知殿下!”
白锦玉有些愣住,也有些意外,她本身并没有考虑过把这件事情告诉凤辰啊,现在谢遥特地来关照她这一句,她倒反而觉得事情有点蹊跷了。
“为什么?”白锦玉问。
谢遥停了片刻,道:“多管闲事,有损殿下名誉。”
“哦——”白锦玉似懂非懂地应着,虽然不是很明白哪里会有损凤辰的名誉,但是听起来似乎也有点道理。
当下二人再无他话,一起回晋王府。
快到了府门前,白锦玉远远看见一个家丁模样的人正提手欲拍晋王府的朱漆大门。她一眼就认出此人身上所穿是苏策府上的家丁衣服,心中当即拎了一下,出声道:“何事来此?”
那家丁听声,回过头来,一见白锦玉眼睛顿时一亮,忙不迭地就朝着她和谢遥跑了过来。
“什么事?”白锦玉语气镇定,心中忐忑。
那家丁立即在怀里摸了摸,掏出来一封黄色的信封,双手递给白锦玉道:“回娘娘,明日是大公子的生辰,夫人置酒想请娘娘过府一叙!
这人口中的苏大公子是苏策娶白锦玉娘之前,和他的亡妻所生的孩子,苏达律。
苏达律比白锦玉大五岁,早就在朝为官了,只是多年不照面,白锦玉不知道他现在已官拜几品了。只是料想朝中有人好办事,有个尚书爹爹在,他应该这几年也是平步青云了。
看着毕恭毕敬两手呈着信封的苏府家奴,白锦玉瑟瑟发抖。他看了谢遥一眼,觉得连谢遥那双冷眸里都透露出了一丝忧戚她的光。
“好……”白锦玉木木地接过信,看了看信封,信封上书有“丽华”、“亲启”四个字,字体娟秀,是出于她娘亲之手。
“那小人就回去回禀老爷夫人,王妃娘娘明日会回府了!”家丁一脸完成任务的释然。
白锦玉不知所云道:“好……”
自从拿了这封信,白锦玉就开始心神不宁,无心再做任何一件其他事。
母亲喊她归宁,绝非什么一时兴起。如果仅仅因苏达律过个小生辰就想要大徵朝堂堂一品王爷的正妃到场参加,那这苏达律绝对是太膨胀了!
所以一定有什么事。
她的这个母亲,就和苏丽华一样,都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心思手腕都不输男人。母亲、妹妹,这两个词眼的亲密温存,早就在七年前被她们撕得粉碎了。
她忐忑,以母亲的眼力和心机,明日她只要一入苏府,应该用不了几句交谈,很快就会被识破真身。
白锦玉将所有的可能性都枚举了一遍,越想越觉得可能是自己在苏策面前漏了馅,苏策已经看出了她不是真正的苏丽华了。毕竟在探花宴上,她和凤辰眉目传情的和睦,似乎不太符合苏丽华和凤辰一向的风评。
胡思乱想中时间过得飞快,不知不觉夜已深更,白锦玉因为这第二日的归宁弄得辗转反侧,左右睡不着,索性披衣起身推开窗户透气。
当夜的月色皎皎,白锦玉兀自看了一阵,脑中还是混沌,她垂头叹了口气,目光一瞥,便看见月下清辉中,有个姣好修长的身影在定定望着自己。
“殿下!”白锦玉惊呼一声,连忙从窗户离开,开了门迎了出去。
白锦玉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凤辰,问到:“殿下何时回来的?”
凤辰微微一笑,笑容疲惫而端雅:“就是方才。”他一面说,一面伸手替白锦玉拢了拢披着的衣襟。
“殿下这几日实在是操劳,应该早一点回去休息。”
凤辰道:“我听谢遥说苏府邀你明日过府,放心不下,故来看看,果然就看见你心事重重地在这里出神。”
白锦玉叹了一口气,如实道:“是啊,要回苏府,我好害怕啊!”
凤辰也点了点头,道:“我也是。”
陷于沉思的白锦玉一怔,回过头来看着凤辰,不明白地问到:“殿下也是?”
凤辰垂了垂眼目,有些自嘲地道:“我现在对‘归宁’这两个字真是害怕。”
白锦玉哑然,知道他所指,半天都说不上话来。七年前,她和苏丽华就是借回苏府归宁之机调换身份的,现在想想,的确是一件很不仁义的事。
“你已经答应了?”凤辰问。
白锦玉点点头道:“我当时脑子也是抽抽,居然就答应了,唉,后悔死了,应该一口拒绝才是!”
“正是。”凤辰道。
凤辰的这句“正是”莫名有些孩子气,白锦玉本来挺焦虑的心情忽而因此有了一点轻松。
“以后遇到归宁的事宜,切不可自作主张。”
白锦玉看着凤辰眼中不同寻常的认真,幽幽地就问出了口:“为什么啊?”
凤辰没有立刻回答她,伸过手将她拉进怀里,下颌轻轻抵着她的头,才道:“因为古语有云:‘女子出嫁曰归,应移天事夫’。”
白锦玉眩惑地抬起头,眼睛亮亮的像小鹿似地望着凤辰:“不懂,什么意思呀?”
凤辰莞尔,耐心细致地道:“意思是,出嫁后的女子她的‘天’就从父亲变成了夫君,所以,归宁与否应当首先要考虑夫君的想法。”
白锦玉品了半天,才听出凤辰话里的味来,不禁红着脸笑道:“殿下,你真是……”她头一回找不到词形容一个人。
二人相视一笑,凤辰道:“你早些休息,明日我陪你去苏府。”
白锦玉睁大了眼睛,不由地一喜:“真的吗?”
如果有凤辰在,那她真的是安心多了。可是她想了想凤辰最近的忙碌,不禁又迟疑道:“可是殿下近日不是公务缠身吗,真的能陪我去苏府?”
“真的。”凤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