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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九章 自己来拿
凝望四周草木，片刻之后，秦天眼中悄然掠过几分惊愕。
他终于发现再度现身之后，一直萦绕在心头的怪异感，究竟源于何处。
秦天记得很清楚，数日之前，他在火焰山上，施展出六合弥天之术，重伤遁至此地，在进入上古试炼场之前，曾仔细观察过四周环境。
当时，这里分明就是穷山恶水，灵气稀薄之所。
但如今，放眼望去，却只见草木葱郁，分明是一处灵气充沛的好地方。
“这是怎么回事？”
分辨出究竟是哪里不对劲之后，秦天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日月盈昃，寒来暑往，秋收秋藏。
世间万事、万物，都有其各自不同的运行轨迹。
同样，人间灵气分布，也是如此。
否则，也不会有下等、中等、上等国度之分。
各大宗门弟子的修行环境，若当真和寻常百姓无异，那宗门也不可能会成为宗门。
一处草木枯败，灵气稀薄之地，突然变成了现在这般模样，这种情况，秦天前世并非未曾遇到过。
比如，地底灵脉改道，便能造成此种情形。
但是，灵脉改道这种事，大多是潜移默化，润物无声，一点一滴渐渐改变，没理由短短几日光景，便成就了这等气象。
“这绝不正常，定是有人暗中作祟……”
然而，话才一出口，秦天猛然回忆起，在那地底深渊下方，那条岩浆大河之上，所见到的黑龙妖尸。
忆及此处，他的声音立时微微一顿：“不，真正作祟的，未必会是人，也可能是……神，甚至有可能是妖……”
站在原地，扭头朝那座火焰山的方向望去，默默凝神半晌，秦天不禁缓缓地摇起了头，心中不无感慨。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很明显在那座古怪的黑色山头里，还有很多东西，都是他所未能看透的。
深吸一口长气，眼底映出七星倒影，秦天仔细分辨起了，此地灵气的流转的线路。
“果不其然，灵气走向，完全是从那座火焰山的方向，朝着身后涌去，而且还大有一去不返之势……”
但恰恰就在这一刻，秦天却感知到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飞快朝他接近。
发现这一点，眼底七星倒影消散，原本负于他背后的玄阙，立时落入掌中。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兵分两步，苦寻数日，总算皇天不负有心人！”
也就在秦天的手掌，悄然搭在玄阙剑柄的同一时间，一道灰影由远及近，只在须臾间，便于他身前百步开外落定。
“姓秦的，你果然还活着！”
“原来是你……”
骤然见到这位灰衣人，秦天却是忽然笑了起来。
此人姓何，名玉虎，现任幻空山护法堂堂主一职。
“何堂主，别来无恙？”
话说到这，仿佛是发现了什么似的，秦天不禁摇头轻笑：“观何堂主面色萎靡，似是近来重伤未愈？”
听见“重伤未愈”四个字，何玉虎只觉胸有万丈怒火凭空燃起，直恨不得挥刀暴起，将秦天当场就斩成肉糜。
“秦天，你不要逞口舌之利，今天落在我手里，我一定让你有死无活。”
话音落下，何玉虎随手横斩，刀气弥漫，立时便将近左处一株古树拦腰削断，随后运掌如刀，不过一呼一吸间，便将那古树削成一块长条木板。
而那木板在刀气不断切削中，最终落于地上的那一刻，其上便出现了一行字。
“秦天陨命之所？”
“不错，我今日便发发善心，你死以后，这块木板会安在你的坟头上。”
说完这句话，扭头四望，何玉虎冷然笑道：“观此地也算颇有几分景致，用来与你做坟，倒也不算辱没了你这藉藉无名之辈。”
“这就是你给我备下的坟头和墓碑？”
心中只觉好笑至极，摇头一笑，秦天指向那块木板，口中不由笑道：“其实，你的手艺倒也不错，只是秦天这两个字，却刻错了。”
“哦？”
闻言，何玉虎眉头一挑：“若依你的意思，是不是想把秦天这两个字，换成我的名号？”
“没错。”
话说到这，秦天微微一笑：“我看此地景色秀美，惠风和畅，灵气浸润之下，也算一处风水宝地，若何堂主能葬身于此，不也数年，定然尸变。届时不入六道，不在五行，何堂主也算快活。”
“秦天，你找死！”
耳中听到秦天所说这番话，何玉虎手中长刀的刀刃，直接便斩在了那木板之上。
“秦天，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出你得了什么奇遇，交出你手中那把剑，老夫可以考虑给你个痛快。”
“剑？”
下意识朝手中那柄满是锈迹、裂痕的玄阙望了一眼，秦天不由笑道：“你们两个，就是认出了这把剑，所以才对我一路穷追猛打？”
“不然你以为，我为何会对你者不入流的小人物，如此上心？”
说完这句话，仿佛最后的一点耐心也消耗殆尽，何玉虎桀然一笑：“只可惜，你知道的太晚了。”
“晚吗？”
站在原地，仿佛看着一个跳梁小丑。
半响过后，秦天左手微微一动，原本握于掌中的玄阙古剑，立时便被他重重插进地面。
“多说无益，要动手就快点，我没什么心思，和一个将死之人浪费时间。”
原本，秦天不太明白为何张玲羽、何玉虎堂堂两位半圣，会对自己有这么大的杀心，居然跟在自己和冷秋雁两人身后，不远数千里，赶到这火焰山的附近。
但是现在，他懂了。
一切，都只因自己手中这柄剑。
能认出玄阙，自然知道此剑不凡，毕竟……天界神明的佩剑，对于人间修者而言，确实称得上至宝。
“我确实得了奇遇，你想要的话，自己来取吧。”
“哼，你以为我不敢？”
望着秦天，何玉虎心中只觉好笑至极：“你的奇遇，定与那玄阙古剑有关。让你主动说出来，不过是老夫想发个善心，赏你个痛快。你若不说，难道连你这化神境界的小人物都能悟到的机缘，老夫堂堂半圣之尊，还会参悟不出吗？”
“总之，你想要的剑，现在就摆在这。”
撤去虚搭在玄阙剑柄上的手掌，秦天朝身后退了两步：“你想要这把剑，那就自己来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