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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方仙儿悠悠醒来,耳畔只闻窗外的鸟鸣,微一侧头,昨日睡在自己身边的刘毅却已经不知去向,心中一震急忙起身坐起,身上的衣衫依旧完好,也没有任何不适,这个刘郎生还真是个不欺暗室的君子,想来身上这条锦被也是他给自己盖上的,倒是细心的很,想到昨晚的情形,仙儿拥被而坐,一时竟是有些出神。
“姑娘可起身了吗?小婢翠缕,奉我家少爷之命来伺候姑娘。”昨夜刘毅直接来的这处宅院,今早翠缕与流珠方才赶了过来,刘毅晨练时她们一向是在旁伺候的,对这个少爷两个小丫鬟可是死心塌地,因此刘毅便让她们过来照顾方仙儿。
“少爷?哦,稍等。”方仙儿闻言一愣,旋即明了,外面的丫鬟肯定是刘毅家中的侍女,当下急忙穿好了衣衫,对着铜镜略微整顿下容颜便打开了门,见门口两个小丫鬟比自己尚要小个一两岁,却亦是生的明眸皓齿,摸样可爱,且看上去极为机灵,心中也赞叹刘毅的福气,身边丫鬟都如此出色,却不知他那位如夫人比之自己如何?
“姑娘起了,让奴婢们服侍姑娘更衣梳妆,少爷特地交代还要给您换药了。”翠缕手上捧着梳洗之物,流珠的托盘中除了药瓶白绢之外尚有一碗香气四溢的碧玉羹,两人见到方仙儿都是微微一礼,眼中不由一亮,这姑娘生的真是好看,怪不得少爷还挺在意她,平时虽是主仆,可以刘毅的性格却使他没什么架子,把这几个小丫头当做妹妹一般,玉儿对她们也很是疼爱,因此翠绿与流珠的胆子可是挺大的。
“多谢姑娘们,他,他去了何处?”方仙儿被这两个小丫头的目光看得微微有些心慌,她们可是刘毅的贴身侍女,地位并不在自己之下,因此语气中极为客气。
“我家少爷天天都是凌晨便起,勤练武艺,都是风雨无阻的,仙儿姑娘,我叫翠缕,她是流珠,以后姑娘直呼我们姓名即可,玉儿夫人也是这么称呼我们姐妹的,姑娘坐。”翠缕乖巧的一笑,扶着方仙儿在桌边坐下,便伺候她梳洗起来。
仙儿接过翠缕递来的茶盅漱了漱口,又用锦帕净了面,便由翠缕为她梳妆起来,一旁流珠也给她细心的换药料理伤口,听见她们提到我家少爷那一副得意的神情,不知为何心中略略有点泛酸,可闻听翠缕将她与玉儿夫人相提并论不禁又是有些欢喜。
“姑娘生的花容月貌,除了玉儿夫人翠缕从未见过比你更漂亮的女子,为何要将自己弄得如此憔悴,我家少爷年少英雄,声名远播,再上党时不知有多少世家小姐,豪门大户抢着与我刘家结亲了,这样的人物姑娘还不满意这地上就再也没有了。”翠缕一边给仙儿梳着头一边说道,其实论起样貌,仙儿的确要胜过玉儿一筹,不过在翠缕心中玉儿夫人可是极好的,看见方仙儿红肿的双目,不由轻声说道。
“呵呵,翠缕,照你这么说,似你家少爷这般人物只有天上才有了?”方仙儿听得翠缕如此夸赞自家少爷,不由轻笑言道。
“姑娘有所不知,我家少爷幼时漂泊在外,受尽艰难,归家之后却是不足一年就赢得了全家上下的推崇,他就算对我们这些丫鬟下人都是和善的紧,从来不出恶言,少爷事母至孝,绝壁采药一事人尽皆知,也因此而举孝廉,什么平乱黄巾,扬威异族就不用说了,少爷燕郡上任之后便能造福一方,百姓提起无不称之为我们刘大人,似这样的男子仙儿姑娘可能说出第二个?”一旁的流珠已经给仙儿打理好伤口,收妥药具之后便又说道,这两个小姑娘心思单纯,在她们心中,少爷是容不得别人质疑的。
“哦,你家少爷还曾漂泊在外?他不是上党世家吗?”看着流珠说话时认真的神情,方仙儿也不得不承认这样的刘毅的确非常优秀,听着小丫头说起他的过往经历不由得好奇心大起,这漂泊在外,受尽艰难之说她却是头回听闻。
“小婢多嘴了,姑娘要想知道还是自己问少爷吧。”张扬为刘毅举孝廉之时这一段经历是被隐去的,刘宇更是交代不得言及,流珠一时急于为少爷正名未及多想,如今见方仙儿问起却是立刻醒悟,再也不敢说了。
“那我不问了,你家少爷对玉儿夫人好吗?”方仙儿看见流珠紧张的样子就知道再问也是徒劳,只得暂时按下好奇心,却又对翠缕口中的玉儿夫人产生了兴趣,听她所言,夫人的容貌不在自己之下,怪不得昨夜刘毅可以如此安然。
“少爷对玉儿夫人可是无微不至,照顾的极好,从不拂逆她的意思,当然玉儿夫人也是贤良淑德,当日夫人怀有身孕之时曾担心自己生不出男丁,不能给刘家承继香火对不起少爷,一直有些抑郁,姑娘你猜我家少爷怎么说的?”翠缕问道。
“怎么说的?”方仙儿急忙问道,这传宗接代延续香火乃是女子的头等大事,刘毅又是三代单传的长房长孙,就是换了自己也不免要患得患失。
“少爷当时说的话很奇怪,说男孩是什么建什么银行,女儿是招商银行,他还更喜欢女儿了,那是父亲的贴心小棉袄,只要是玉儿夫人所出,他都会如珠似宝的疼爱,夫人听了之后心情也好了,后来真给少爷生了个男丁。”翠缕还调皮的学起了刘毅当时的腔调,那日她正好在旁伺候,刘毅也不会避讳她。
仙儿闻言忽觉心中一暖,似乎此话是刘毅在对她说一般,她虽是自问博学多才却也不知刘毅言中的银行二字是何意思,可这并不能妨碍她领会这番话语中包含的神情,若是换地处之,自己肯定也会无比欣慰,不由对这个玉儿夫人有了羡慕。
“姑娘看看如何,中意吗?”此时翠缕已经为仙儿挽好了发髻,见她似乎在想着什么心意,便出言问道,这些事情翠缕做起来可是轻车熟路且手法极高,否则当年刘宇也不会安排她们来伺候刘毅了。
“好看,翠缕你有一双巧手了,可是你能给我挽一个看上去大一点的发髻吗?”看着镜中格外娇艳的自己,方仙儿觉得翠缕的手法丝毫不在闭月阁那些侍女之下,正是心中欢喜,却忽然想起刘毅昨日不停称呼自己小丫头,这才会出此言。
“嗯,也对,姑娘现在身份不一样了,该换个发髻了。”翠缕闻言若有所悟,少女的发髻与少妇的发髻是有区别的,这仙儿姑娘昨夜已经和少爷同床共枕,自然不能再梳少女的发式了,当下便又忙碌起来,而流珠则把碧玉羹放在了仙儿面前。
听出翠缕话中含义的方仙儿不由得小脸微红,可却又不知如何解释,心中还略微有些受用,便干脆沉默不语任翠缕施为,自己则对付起面前的碧玉羹来,待一碗香甜的碧玉羹喝下之后,翠缕已经完成了梳理,镜中佳人如花的容颜配上少妇的发髻更显的端庄成熟,此时仙儿心中微微得意,看你晚上还敢叫我小丫头。
可是她的这番心意却遭到了刘毅的无情打击,直到晚间用过晚饭,刘毅方才回屋,白天里他也不知该如何对待方仙儿,趁着有这段清闲时日,干脆把血龙戟法再精炼一番,练习之余还可多多琢磨战阵之法,这时间却也过得极快。回到房中看见仙儿的摸样他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没昨日好看,其实在他眼里,少女就应该有少女的打扮,倒并非是说仙儿容貌,可这却让满心期待的仙儿失望之极,干脆气的不再理他,不过刘毅却是毫不在乎,继续上床睡他的大觉,鼾声还格外响亮,这让仙儿又是一阵银牙暗咬,愤愤的扯散了发髻便也自行睡去。
这样的情形整整维持了两天,刘毅始终待她有礼,没有半点逾越之举,最后还是仙儿实在忍不住主动跳起了话题,问起他漂泊之事,这点刘毅倒是没有隐瞒,除了隐去杀官兵那一段外尽数告知,当听到刘毅母子重逢以及后来刘母痊愈之时,仙儿都是不禁泪水涟涟,此时她虽是不甘心,可也不得不承认对于刘毅她是没有防备之心的,有时竟会想到他要是真的对自己无礼,自己会反抗吗?令人吃惊的是答案竟是否定的,甚至还有些期待,每当念及此处总是玉面烧的通红,暗骂自己不羞,可这种想法竟是越来越难以遏制,可惜这刘毅在她眼中就像块木头,每日也说不上几句话就蒙头大睡,这种事情她身为女儿家怎能开口,一时间纠结不已。
今日赵府有人前来通传,命刘毅明日上朝觐见天子,崭新的朝服也送到了房中,仙儿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遍,暗自下定决心明日早起亲自为他穿戴以表明心意,这样已经是她可以做到的极限了,如果刘毅再不解风情她就素手无策了。
刘毅这几天的表现自然无一不落在了张赵二人眼中,见此人虽是青春正盛,可有如此美人相伴身边犹能勤练不辍,不由的对刘毅又提高了几分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