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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正天被急急的送进长芳殿。
童喜因为留守明光殿,今天在燕正天身边当值的是他的徒弟,辛木。
就在辛木喝斥着小太监再去看看太医怎的还没来时,榻上的燕正天却已经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皇上。”辛木第一时间抢了上前。
睁开眼睛的燕正天,眸中满是惊惧,显然还没从之前的那场视觉盛宴中脱离出来。
“皇上,您没事吧?”一侧守候着的韦皇后这时也已经走了过来,一边焦急的打量着燕正天脸上的神色,一边对辛木道:“你去看看,太医怎的还没来。”
“是,娘娘。”
辛木不敢耽搁,连忙快步退了下去。
韦皇后这时趋身上前,扶了燕正天的双臂,口中担忧的问道:“皇上要不要喝水?臣妾让人给你倒杯水来?”
话落,便要吩咐身侧的韦秀,却被燕正天抬手给阻止了。
“这是哪里?”
韦皇后脸上神色僵了僵,稍倾,轻声说道:“是臣妾糊涂了,皇上即然已经醒过来,不如还是回乾宁殿吧。”
燕正天点了点头。
韦皇后便招了韦秀上前,“你让人去跟太医们说一声,让他们都去乾宁殿候着。”
“是,娘娘。”
韦秀退了下去传话。
燕正天双手撑着榻边,想要站起来,却在站起来的刹那,身子晃了晃。
“皇上!”
韦皇后连忙伸手去扶。
燕正天本欲推开韦皇后的手,但眼前却是一阵阵的发黑,耳朵里轰轰作响,就好似有成百上千只蚊子在他耳边飞一样,叫人好不厌烦!
“皇上且先等等,臣妾已经吩咐下去让人抬了龙撵过来。”韦皇后轻声细语的说道。
燕正天点了点头,就着韦皇后的手重新坐了下来,便是坐着,还是觉得眼前金星直冒,他不得不再次躺了下去。
韦皇后一脸担忧的看着脸色乍白的燕正天,忖道:虽说那般血腥的场面确实叫人肝胆俱裂魂飞魄散,但燕正天是什么人?不过就是一个凌迟之刑,怎的就会吓成这样?
榻上的燕正天抬手揉着刺痛的太阳穴,末了,轻声问道:“外边怎么样了?”
“都结束了。”韦皇后说道。
都结束了?
燕正天睁开眼睛看着韦皇后,“怎么结束的?”
怎么结束的?
韦皇后想起倾刻间被那些不知名的虫子啃得连骨头都不剩花千束,想着被匆匆送回战王府的韩铖,想着当着众人面便自惩三刀六洞的琳琅,好半响不知道从何说起。
“皇后!”
燕正天不满的声音在空空的殿内响起,因为太过安静,甚至有了些许的回音。
韦皇后敛了思绪,轻声问道:“皇上想知道什么?”
他想知道什么?
燕正天一瞬间怔在了原地。
是啊,他想知道什么呢?
花千束死了,这场针对燕离和容锦的阴谋以失败告终,接下来,他要面对的只怕是这两人的惨绝人寰的报复!
只要想到燕离将沈真生生削成了一副骷髅,燕正天就觉得背脊里一阵阵的生狠,冷风嗖嗖的从头顶直往下吹。
现在怎么办?难道果真是打蛇不死反被蛇咬?
韦皇后安静的看着目光微垂整个眼睑都隐于黑暗中的燕正天。
她到现在还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但她却清楚,燕正天想要藉着这个机会除掉燕离和容锦,但却被那个叫蓝玉的坏了事。现在的燕正天,应该是满心忐忑不安吧?
韦皇后的眸子微微挑起,朝燕正天看去,却不期然与正朝她看来的燕正天的目光对了个正着。
两人似乎都愣了愣,一瞬间,目光各自撇开。
“燕离和容锦呢?”燕正天探头朝外看了看,问道:“怎的不见他二人?”
不再是阿离,而是燕离!
韦皇后唇角几不可见的挑了挑,稍倾,缓缓开口说道:“他二人去了战王府。”
燕正天猛的抬起头朝韦皇后看去。
韦皇后对上他因为错愕而瞪得浑圆的眼睛,点头,加重语气说道:“皇上您没听错,他二人确实是去了战王府。”
燕正天嘴角翕翕。
一句“怎么会去战王府”差点脱口而出,但却又在话到嘴边时被他咽了回去。
但韦皇后却似是看透他的想法,垂了眉眼,温声说道:“容锦是不想去的,可是燕离说,她若是不去,岂不便是等于默认了王爷的指证?这种十恶不赦的罪名,即便容姑娘不想与王爷计较,他绝计也是不能容忍的。”
“不能容忍?”燕正天唇角扯起一抹冷冷的弧度,“韩铖都快死了,他还想怎么个不容忍法?”
“这个臣妾就不知道了。”韦皇后轻声说道。
韩铖看向韦皇后的目光便眯了眯。
好在这时,外面响起韦秀的声音,“娘娘,龙撵准备好了,皇上可要移驾乾宁殿?”
韦皇后朝燕正天看去。
燕正天没有吱声,而是扶着床榻站了起来。
韦皇后待要上前去扶,却被燕正天摆手拒绝,“叫辛木来。”
“辛木去催请太医了。”韦皇后说道。
燕正天怔了怔后,这才探手扶住了韦皇后的手,由着韦皇后和韦秀一左一右的将他搀扶出去。
长芳殿外四四方方的院落里,宫人们正洒水打扫着,既便是熏了最浓郁的百合香,但空气中刺鼻的令人作呕的血腥气息,却是挥之不去。
燕正天才上了龙撵,便看到辛木领着一众太医急急忙忙的往这边跑来,他示意抬龙撵的宫人停了停,待得一干人等靠近,对上气不接下气上前来侍候的辛木,说道:“让太医们都去乾宁殿吧。”
“是,皇上。”
辛木转身将燕正天的话吩咐了下去,于是一干跑得气喘如牛的太医们,急忙跟着燕正天的御驾去了乾宁殿。
一瞬间,偌大的长芳殿便静了下来。
而,只到这时,韦皇后才惊觉不只是燕离和容锦走了,蓝楹几人也跟着离开了皇宫。
“娘娘。”韦秀上前。
韦皇后想起韦秀之前说的汪槐求见的事,想着自己等会还要赶去乾宁殿,不如就趁现在这个时候把话问了。
这么一想,回头对站在身侧的韦秀说道:“把人叫过来吧。”
“是,娘娘。”
韦秀退了下去,不多时便将候在角落里的汪槐领了上来。
谁也没想到,酒槐一见到韦皇后却是“扑通”一声直挺挺的跪在了地上,颤着嗓子说道:“娘娘,您快救救殿下吧。”
韦皇后顿时身子一僵,如同被人当头敲了一棒,好半响人都是昏昏沉沉的说不出话来。直至耳边响起汪槐压抑的细碎的抽泣声,她才从三魂去了两魂半的茫然中惊醒过来。
“出什么事了?”韦皇后上前一步,目光如刀子一般直视着跪在地上的汪槐,咬牙问道:“轲儿他怎么了?”
韦秀却是在汪槐喊出那压抑的一嗓子后,当即便示意三步之外韦皇后的心腹宫女芳若和妍若散开来,注意四周的动静,她自己则是悄然的走到韦皇后身侧,以防韦皇后一个气急攻心出现什么意外。
汪槐虽然惊惧于韦皇后那阴沉沉的几欲要人命的目光,但他却更清楚,若是不赶紧将事情说与韦皇后知晓,只怕不仅是他,就连他家中的父母兄弟侄儿侄女都要死无葬身之地。
当下颤着声音说道:“殿下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说皇上已经决意立大殿下为太子,奴才原想着,有您开导殿下,殿下顶多就是不高兴个几天,不会出大事。可谁知道,今天夜里,殿下突然就将老将军送进宫里赔身护卫他的几个侍卫遣去了明光殿。”
韦皇后一把攥住了胸口,好似这样,她就能将那颗“怦怦”乱跳的心给按下来似的。
汪槐的声音在继续,韦皇后却是越听一颗心越冷,直至最后整个人就好似被浸在了沁人心骨的冰水里一般,冷得她牙齿战战,一个不慎,连下嘴唇皮都给咬破了。
“娘娘。”站在一边将事情同样听了个全的韦秀,眼见韦皇后脸如白纸,整个人摇摇欲坠,她连忙上前一步,揽住韦皇后战战不已的肩,轻声说道:“娘娘,得赶紧想个法子才是,一旦……”
“想什么法子?”韦皇后猛的抬头朝韦秀看去,漆黑的眸如同被针扎了似的急剧的收缩,攥着胸口的双手更是青筋纠结,“你叫我想什么法子?你没听到汪槐说吗,那些人进了明光殿,虽然传出了燕翊的死讯,可是他们却一个都没回明勤殿。你还不明白吗?他们被人脏俱获了!你让我想法子,我能想什么法子?”
只到这个时候,韦皇后眼里的泪才大滴大滴的落了下来。
她张着嘴,如同离开水岸濒临死亡的鱼一样,大口大口的喘着气,“阿秀,怎么办?一旦做实了轲儿他弑兄的罪名,别说是储君之位,就是皇子之位,他都别想……”
“汪槐,殿下人呢?”韦秀打断韦皇后的话,看向跪在地上瑟瑟颤抖的汪槐。
“殿下,殿下出宫了!”
韦秀眉头顿时能打成一个结。
这个时候出宫?
难道这个时候不是应该想办法如何化解危机的吗?
“殿下得了大殿下的死讯后,便等着派出去的人回来复命,可是等了许久,却只等来皇上请娘娘去明光殿的旨意,他预感事情不妙,说是要去找老将军商量对策,就,就偷偷出宫了!”汪槐说道。
韦秀差点一口气上不来,直接一头栽了下去。
这里是内宫啊,难道殿下不是应该第一时间找到皇后娘娘商议对策的吗?
韦皇后更是气得一脚就将跪在面前的汪槐踢翻下阶沿,怒声道:“你是怎么当的差?本宫将你调到殿下跟前当差是,怎么交待你的?”
“奴才该死,娘娘饶命……”汪槐顾不得身上的痛,爬起便跪在青石砖地上“咚咚”的磕头求饶。
韦秀强自让乱糟糟的脑子静下来,这个时候,越慌越怒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只有冷静下来,才能想出应对之策。
“娘娘,现在生气也没用,依奴婢看,不如让汪公公先回明勤殿,那边此时没个坐镇的人,只怕不行。”韦秀轻声劝道。
韦皇后在刚才那一脚之后,胸口的恶气散了不少,人也跟着清醒不少,当即点了点头,韦秀这才对地上还在磕头的汪槐说道:“好了,赶紧起来回去当差吧,我可告诉你,明勤殿再不能出差子,不然谁也保不了你!”
“奴才知道,奴才就是拼着这条命也会将明勤殿护得滴水不漏。”汪槐连连表着忠心。
韦皇后厌烦的摆了摆手。
汪槐当即连滚带爬的退了下去。
“娘娘,乾宁殿那边,我们还去吗?”韦秀犹疑的问道。
韦皇后当然不想去,可是,她是六宫之后,燕正天犯疾,她这个皇后岂有不去照顾探望之理?可,她若是去了乾宁殿,又怎么想办法替燕轲善后?
一时间,韦皇后当真是肠子愁得都快打结。
韦秀自也是知道韦皇后的为难,想了想,轻声说道:“娘娘,不如您还是去乾宁殿,奴婢留下来。”
韦皇后朝韦秀看去。
现在这个时候,其实只要想办法除了明光殿那几个被扣着的人,便能将燕轲从这场弑兄丑闻里摘出来,便能让燕正天的如意算盘打空。可是……电光火石间,韦皇后却是脑中灵光一闪。
她蓦的转身,目光四处搜寻着。
“娘娘……”
“那个花和成呢?”遍寻不着花和成的身影,韦皇后回头看向目光怔忡朝她看来的韦秀,“吩咐下去,让人把那个神医花和成找出来。”
韦秀对上韦皇后眸中几近疯狂的神色,不敢多言,连忙吩咐周遭的宫人找人。
很快,便有宫人从一侧的偏殿里提着浑身血迹形如僵尸的花和成上前复命。
“花和成,本宫问你,你当日可是真的治好了太子殿下?”韦皇后上前一步,逼视着花和成声如冷冰的问道。
然,面对韦皇后的问话,花和成却像个木头人一般,痴痴呆呆的坐在那。
韦皇后拧了眉头,她没有那个时间来循序渐进,使了个眼色给韦秀。
韦秀上前抬手便狠狠的一巴掌扇在花和成被血水糊了一脸的脸上,冷声喝道:“大胆,娘娘问话,还不赶紧回答。”
不知道是终于回神了,还是那一巴掌的功劳,总之花和成怔忡的神色却是松动了,他缓缓抬起头,灰白的眸子里绽起一抹浅浅的微光,嘴唇动了动,却是声如蚊蚋,根本不足以叫人听清。
韦皇后皱了眉头。
韦皇连将韦皇后之前的问话重复了一遍,末对花和成喝道:“还不老实回答娘娘的问话。”
花和成的脑海里却是一瞬闪过蓝楹的“花和成,枉你一大把年纪,却是善恶不分,助纣为虐,留着它还有什么用”话。
是啊,他这一把年纪真是白活了,师门因为小师妹折损了六个师弟,偏偏他还一意孤行,事隔多年之后,又掺入这一池浑水,以至于得了现在这样的结果。
师妹死了,他也废了,师门至此算是砌底没有毁了!
悲从中来,花和成感觉不到鼻子的痛,但喉咙却如刀割一般,下一刻,泪洒当场。却因着他脸上满满的都是血渍,那两行清泪最终却变成了血泪。
韦秀拧了眉头,忖道:这人莫不是因为之前的事吓傻了?
“你要是不想说,那就一辈子别开口吧。”韦皇后冷冷的声音突的响起。
花和成猛的抬头看向韦皇后,“娘娘,大殿下之前并无好转,他之所以能开口说话行事,全是因为他被我师妹的一心盅控制了。”
韦皇后一张青白的脸刹时间便紫涨一片,下一刻,似乎有一声极短极沉极愤怒的话声破口而出,没等众人明白过来,韦皇后已经转身便往阶沿之下走去。
韦秀急急了跟上前,“娘娘。”
韦皇后步子一顿,脖子扬成一道直线,目光直直的看着乾宁殿的方向,嘴里念念有词。
走了,韦秀才听清。
“虎毒不食子,他燕正天就是个畜生,既然这样看不上我们母子,当年又何必百般求娶于我……”
听清韦皇后话的韦秀步子一顿,垂目站在了一边,却是暗暗的叹了口气。
都这么些年了,娘娘怎的还不明白,男人很多时候娶一个女人,并不是因为他想不想娶,愿不愿娶,而是他该不该娶!
既然当初大殿下根本就不曾好转,那么,之后的请立储君不过就是一场针对东宫针对娘娘的阴谋。最可能与殿下争储君之位的大殿下废了,皇上又岂能乐见二殿下如愿以偿?也许,既便二殿下不指使人去刺杀大殿下,皇上自己也会刻意的安排一场,最后嫁祸到二殿下头上吧?
“阿秀。”
耳边响起韦皇后的声音。
韦秀敛了心思,连忙应道:“娘娘,奴婢在。”
“你立刻赶往拾翠殿,将后直病了的消息告诉丽妃娘娘,让她即刻前往乾宁殿侍疾。”韦皇后沉声说道。
让丽妃娘娘去侍疾?
韦秀错愕的看向韦皇后。
韦皇后对上韦秀错愕的目光,示意韦秀上前,待韦秀将耳朵凑了过来,她这才轻声吩咐起来。
“是,娘娘,奴婢这就去办。”韦秀便待要退下,却在眼角的余光瞄到一侧的花和成后,步子一顿,问道:“娘娘,他怎么办?”
韦皇后冷哼一声,“有道是医者父母心,这样心术不正欺世盗名之人,留在这个世上,也不过是为祸世人罢了。”但下一刻,却又话声一转,说道:“先留着吧,本宫还有用处!”
韦秀应了一声“是”后,抬手招了远处的宫人上前,轻声吩咐了几句,这才退下匆匆赶往拾翠殿。
韦皇后待韦秀走后,回头对芳若和妍若说道:“走吧,我们去乾宁殿。”
……
明光殿。
玉梅轻手轻脚的走了进来,将打听来的消息,一一告知躺在燕翊身边的贺兰氏,末了,轻声说道:“娘娘,战王爷怕是……”
“人总是会死的,早死晚死不都是一个死?”贺兰氏幽幽的打断玉梅的话,侧头看了眼身侧身子已经僵硬散发着冷意的燕翊,唇角翘起一抹浅浅的弧度,“我的翊儿还这么年轻,都得死,他们活了那么多年数,怎么还死不得了?”
玉梅听得头皮发麻,垂了眼,大气也不敢出。
头上,贺兰氏的声音却在顿了一顿后,继续响起,“你说燕离带着容锦去战王府讨公道了?”
玉梅点头,“是的,娘娘。”
“呵呵……”
贺兰氏发出一串低低的笑声,笑声在寂静的宫殿里形同鬼魅,便是长年侍候在她身侧的玉梅,这时也不由得吓得肝胆俱裂,颤颤瑟瑟的飞快撩了眼床榻上笑得不可自抑的贺兰氏后,又飞快的垂了头,只在心里一遍遍祈祷着,自家娘娘能正常起来。
而玉梅不知道的是,她家娘娘却是再也好不起来了!
贺兰氏笑够了才停了下来,目光定定的看着头顶深青色的帐子,幽幽的说道:“玉梅,翊儿他那么喜欢荣安,你说他一个人孤零零的在那边怎么办?我想让荣安去陪他,你说荣安她肯不肯?”
“娘娘……”
玉梅受惊般的抬头看向贺兰氏,嘴唇几番开启却最终说不出一个字。
“你是想说,这不可能的吧?”贺兰氏垂头看向玉梅,面无表情的问道,“翊儿活着的时候,我帮不了他,难道他死了,我还帮不了他吗?”
“奴婢不敢,娘娘定能心想事成!”玉梅连忙说道。
贺兰氏点了点头,“你说得对,我肯定能心想事成。”
疯了,自家娘娘真的疯了!
“好了,你下去吧。”贺兰氏对脸如白纸的玉梅摆了摆手,“翊儿要不高兴了,他睡着了不喜欢别人吵他。”
“是,娘娘,奴婢告退!”
玉梅站了起来,才要退下去时,不想头顶却又响起贺兰氏的声音。
“让你打听的四皇子、五皇子和七皇子的事怎么样了?”
玉梅一个哆嗦,低了头说道:“回娘娘的话,奴婢都打听清楚了,几位皇子每天卯时一刻便到尚书房上学,直至酉时初才会散学,回各自的宫殿。各自身边都带了宫人侍候,这些宫人里有皇上赏赐的,也有各家娘娘自己的心腹,因着皇上并不时常召见几位皇子,他们的母妃位份又不高,这些宫人办事并不经心。”
贺兰氏点了点头,摆手道:“行了,下去吧。”
玉梅不敢大步退下,生怕贺兰氏心血来潮又有什么要问。
但这次,却是直至她退到门槛,贺兰氏的声音也再不曾响起。
离了正殿的玉梅不由便暗自揣度,自家娘娘好端端的让她去打听几个皇子起居干什么?甚至连他们身边是谁当差,平时都负责打理什么都一一打听清楚。
玉梅隐隐有一种不好的感觉,但她却不敢将这种感觉说给任何人听,只不住的向老天祷告,希望一切都是自己想多了,希望自家娘娘别那么疯狂。
内殿里,贺兰氏躺了一会儿后,翻身坐了起来。
她先是怔怔的看着如同睡着了一样的燕翊,末了,抬手抚上燕翊安详的睡脸,声音温柔的说道:“翊儿,你别急,很快,他们都会来陪你的。娘说过的,你得不到的,别人也别想得到!”
……
韦皇后一行人出了长芳殿,一路急急朝乾宁殿走去。
一路上遇上不少听了消息赶往乾宁殿的宫妃,众人见了韦皇后,自是忙不迭的一路行礼,韦皇后却是连个正眼神都没给她们。
对韦皇后来说,早些年,也许她还会因着这些人的存在心酸难过,但等到她发觉既便没有这些人,因为她是韦氏女之的原因,燕正天也不可能待她一分真情后,她那颗曾经也渴望夫妻琴瑟合鸣的心便死了。
一路向前,莺莺燕燕不绝于耳,却始终不曾遇上她要看见的人。
便在韦皇后几欲发作,让人赶走围在她身边的那些宫妃时,却看到丽妃带着宫人从另一条小道急急走了过来。
韦皇后步子一顿,目光落在丽妃身后落后几步的韦秀身上,眼见韦秀向她几不可见的点了点头后,韦皇后一颗提着的心便慢慢的松了下来,与此同时脚下的步子也跟着放慢了下来。
“臣妾见过皇后娘娘。”
两人相遇时,丽妃抢前几步,屈膝向韦皇后行礼。
“丽妃妹妹免礼。”
韦皇后免了丽妃的礼,示意身边的宫人将其它宫妃都带到一边后,这才轻声对丽妃说道:“想必妹妹也听说了,这会子太医都齐聚在了乾宁殿,本宫原是想着,若理淑妃侍疾是最合适。必竟,皇上待她的心思可是独一份的!可惜……”
蒋明怡详作一脸茫然的看向韦皇后,“娘娘,怎么了?”
韦皇后叹了口气,轻声说道:“可惜,大殿下才没了,淑妃妹妹那别说侍疾,只怕本宫还得安排太医去照看她呢!”
“大殿下没了?”蒋明怡一对杏眸瞪得跟个灯笼似的,直直的看着韦皇后,“什么时候的事?”
“噢,就之前不久的事。”
“唉,这可真是……”蒋明怡一边摇着头,一边说道:“不是说,才请了个名满天下的神医吗?不是说殿下已经能开口说话了吗?怎么就……”
“是啊,本宫也是这般说,可见这什么神医都是些欺世盗名之辈……”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往前走。
渐渐的声音低不可闻,只隐约在风里响起几声略带惊疑的问话声。
“这怎么行?”
“是,妹妹自当一切听从娘娘的!”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