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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天还黑着,姜悦就迫不及待的催路大爷起床,进城接石头。
一想到那个又漂亮又乖巧懂事的小东西,姜避脸上就不由自主的露出笑意,连眼睛都格外明亮。
路大爷无语望天,我上辈子做了什么孽,刚成亲就要养儿子?
“娘!”石头看见姜悦‘哇’的一下哭出来,扑过来抱着她的大腿再也不肯松手。
路大爷脸一黑,伸手扯了他一把,结果非但没把小东西扯开,反倒让小东西抱的更紧。非但如此,小东西还把脸埋在姜悦裙子里,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哭的好不伤心。
“娘,你怎么才来接我?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无限委屈的小奶音,姜悦那颗心瞬间又酸又软,弯腰把小东西抱起来,顺势狠狠瞪了路大爷一眼。
我就说早点来,你非要磨蹭,看把孩子委屈的!
路大爷,“……”
摔!
你和这臭小子又搂又抱的,你还敢瞪我?
“娘!我会乖,你别不要我!”石头伸出两只小小的手,捧着姜悦的脸一边哭一边保证。
小鼻子一耸一耸的,姜悦心都快化了,也不嫌他小脸上糊的全是眼泪,使劲亲了两口,“小傻瓜,你是娘的儿子,娘不要谁也不会不要你!娘现在就领你回家!”
“真的?”石头两手紧紧搂着姜悦的脖子,生怕她凭空消失似的。俩人离的太近,小嘴都快贴到姜悦脸上了。
“比珍珠还真!”姜悦看着他红嘟嗜的小嘴,笑着把脸一扬,“来,亲娘一口!”
路大爷愤怒了,他还活着呢!
石头又羞又激动,小脸憋的通红,撅着小嘴往姜悦脸上凑……
姜悦笑嘻嘻的闭着眼等着,没等来想像中的小香软,手上却突然一轻,再看石头不知怎么竟到了路大爷手上。
路大爷脸黑的要下雨,跟拎着石头袄领子,把他举在半空,活像拎着只小鸡。
石头手蹬脚刨,拖着哭腔尖叫,“你放开我,我要找我娘……”
姜悦也急道:“你干什么?你快把我儿子放下,别吓着我儿子!”
行,你们一个娘,一个儿子的,就我是外人?!
路大爷气的眼皮直跳,越看石头越不顺眼,小小年纪就知道哄人,这么下去,你倒是有娘了,我没媳妇了!
‘啪’路大爷把石头横在膝盖上,对着他屁*股就是一记铁砂掌。
石头‘啊’的尖叫,放声大哭。
姜悦也下意识往身后一捂。
“不许哭,哭一声,打十下!”路大爷怒喝,小东西立刻怂了。
“有话好好说,你别……”姜悦扑上来要抢孩子。
“你求一句情,我就打他十下!”路大爷一记眼刀扎过来,姜悦也怂。
路大爷抡起‘铁砂掌’又是一下,“啪,你该管我叫什么?”
“爹……”石头想哭不敢哭,拖着哭腔道。
“礼不可废!往后见到你娘要恭敬!”亲亲什么的就免了!
“可是我想让娘抱……”
“啪!再说一遍?”路大爷怒了,小兔崽子,反了你了!
“对娘要恭敬……”石头尖嚎,这么疼,硬顶的是傻子!
哼!这还差不多!
路大爷心情好多了,伸手将小东西从膝盖上扯下来,然后示威般瞪了姜悦一眼。
收拾不了你,我还收拾不了他?
姜悦,“……”
行,大猪蹄子,敢打我儿子是不是,你给我等着。
“走,娘领你回家!”姜悦伸手就去拉石头的小手。
石头下意识往后一躲,偷眼瞥着路大爷,然后怯怯的叫了声‘娘’,“我跟着你就行!”
姜悦狠狠瞪了路大爷一眼,将袖口递给石头,“拉着娘的袖子,别跟丢了。”
“哎!”石头登时一脸兴奋,揪着姜悦的袖子,小巴狗似的贴在她身边,然后得意的瞄了路大爷一眼。
这不算不守规矩吧?
路大爷,“……”好想打人!
出了客栈,路大爷一改原订计划,单独雇了辆车让白岩带着石头先回卧虎村,他则带着姜悦去买家具。
“一起去呗,看看石头喜欢什么?”
你还没问我喜欢什么呢!
路大爷从头到脚每一个毛孔都透着不痛快,姜悦没办法,只好买了个糖人哄着石头先回去。
可在石头心目中,娘和糖人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他也不接糖人,眼泪汪汪的看着姜悦,揪着她袖子铁了心当挂件。
姜悦为难的看着路大爷,要不就让他跟着?
路大爷火气简直不要太旺,臭小子,讨打是不是?赶紧给老子松手!
最后,石头还是没拗过路大爷,挂着成双成对的眼泪跟白岩上了马车。
他一走,路大爷立刻换了副嘴脸,拉起姜悦的手温柔的道:“妞妞,咱们先去买什么?”
哼!
姜悦气的肝疼,懒的理这个大醋精。
路大爷能在乎她这点脸子?扬手拦了辆拉脚的马车,直奔家具行扎堆的下槐树街。
他们一走,柳老栓突然从旁边一处不起眼的角落中闪出来,几天功夫,柳老栓已完全变了模样。
身上跟叫花子一样又脏又臭,破烂不堪,凹陷的眼窝中有股恶狠狠的神色,脸上还多了道深可见骨的伤疤。
他先是若有所思回想着刚才看见的白岩和石头。然后盯着路大爷和姜悦身影消失的方向,露出狰狞的笑意。
下槐树街姜悦来过一次,那次还是柳逢春带着她和路大爷来买做轮椅的木料。
不少伙计还记着她,远远的对着她指指点点。
姜悦假装没看见,推着路大爷挨家家具行转着挑家具,转着转着转到了上回买椅了那家。
上次帮忙搬椅子的伙计看见她就是一愣,然后目光落到路大爷的轮椅上,又想叹息又想招呼生意,一时不知该摆出什么表情,神色就有些诡异。
姜悦没往他们家进,心里微微叹了口气,有种物是人非的感觉。
“怎么?想起那位滇南王世子了?”路大爷话里带着酸味。
“少在我面前提那人,恶心!”姜悦脸色冷的吓死人,路大爷却跟顺了毛的猫似的,心里不要太舒坦。
哼!
我就知道你是个抖M。
姜悦撇嘴,心里那点小叹息却散的干干净净,全部心思都放在了砍价上。
“路夫人,您看看这套桌椅如何?上好的花梨,做工好花样也新,价钱更公道……”
“多少银子?”
“不贵、不贵、一百五十两……”
“八两!”
“……”老板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