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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向编辑申请修改书名为:《我是勤行第一人》,特别通知一下读者朋友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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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九州鼎食各大菜系的前厅,都会特别留出一个名为‘食雅乡’的雅致小间,空间不大,也就二十多平米,一水儿的红木八仙桌和雕花老椅,桌旁有描绘着山水画的苏绣八扇屏,小巧而精致,充满了人文雅趣。
‘食雅乡’招待的不是花钱的顾客,而是不花钱还要说三道四的‘贵客们’。
比如此刻坐在八仙桌旁的这一位,对襟灰色布衣,内联升的老布鞋,秃头长脖子,腮无四两肉,却偏偏生了个大肚子的黑发老头儿。
看面像也有六十多岁了,头发却黑的像是刚刚染过的一样,而且又浓又密,一看就是养生有道、肾功能十分强健。
在普通人眼里这老头儿就是个笑话,跟个去了壳的乌龟精一样。
可在楚都勤行人的眼里,这老人可是楚都烹饪美食界的一片天。
苏省烹饪协会副会长,楚都烹饪协会会长,号称‘黄一舌’的黄明举黄老爷子就是这位了。别说是在楚都,就是在苏省乃至大半个华夏都是声名赫赫。
黄老爷子当年做过XX海的副厨师长,名厨出身,同时也是著名的美食评论家。谁不知道他老人家一条舌头尝尽南北,浅尝辄止就定东西?
苏省的名厨,哪一个不是以黄老爷子能吃自己一口菜为荣?如果能够吃上两口,那简直恨不得敲锣打鼓奔走相告了......
可寻常厨师做的菜,他老人家也就是看两眼,根本不值得他开口去尝。能混到尚师成这种层次的,才有资格让他老人家试试菜,也就是最多一口两口,就这还是看了吕绿馨的面子。
比如摆在面前的这碟‘鸡丝春卷’,如果不是有吕绿馨的刀功加持,就算是尚师成的手艺老头儿也未必肯吃。
按他的话说就是‘人老了,胳膊腿儿都不灵了,就剩下这条舌头还算灵光,还能什么垃圾货色都往嘴里送麽?’
尚师成和吕绿馨就站在黄明举面前,尚师成是一脸的诚惶诚恐,吕绿馨却躲在师兄背后暗暗撇嘴,感觉这样还不解恨,就又扮了个鬼脸。这副样子如果被砧板上的人看到,当场就得疯几个,为啥?都看见‘灭绝师太‘扮鬼脸了,还不得被吓疯啊?
“小丫头你鬼鬼祟祟地做什么?是对我老人家不满麽?”
黄明举冲躲在尚师成背后的吕绿馨挤挤眼,笑眯眯地道:“这也就是你啊,换了别的厨师敢在我面前如此无礼,我就让他在楚都勤行混不下去!
不对,整个苏省他都不要混了!”
吕绿馨哼道:“就会吓唬人,谁信啊?”
尚师成忙道:“师妹不能对黄老无礼啊,黄老,这都怪我......”
“去去去,我们爷俩儿说话,有你什么事情?
手艺不见长进,倒学会圆滑世故这一套了!就冲这一点,你做的东西能吃?”
尚师成苦笑道:“黄老,您怎么又骂我了。”
“你不该骂?”
黄明举伸出筷子夹起个春卷看一眼,又放回到了盘子里面,摇头道:“不服气是吧?先不说你这炸字上的功夫如何,就先说你这用的油吧。哦,一等的桶装食用油是吧?居然不是酿油师傅亲自筛选材料私酿出的当季新油?
就这样的油,你也好意思用来炸春卷,还好意思端出来给我老人家吃?”
“黄老,您这......”
尚师成都快被他给挤兑哭了,连连苦笑道:“那些古法酿出的油是选材严格,可工艺还是比较落后的,不像这些食用色拉油清澈透亮......再说了,这年头儿您让我到哪儿去找私人酿油的师傅啊。”
黄明举闻言倒是点点头:“也是,别说你找不到,我老人家也找不到了......哎,将就着吃吧,早晚我老人家得让你们给毒死。”
吕绿馨怒道:“您可真是越老越不讲理了,每次来都当佛一样供着您,您可倒好,还要骂我们,凭什么啊?
我看您不应该叫黄一舌,应该叫黄毒舌!
爱吃吃,不吃拉倒,我拿走自己吃。”
“绿馨!不能这样对待黄老!”
尚师成瞪了吕绿馨一眼,又对黄明举陪笑道:“黄老,您请慢慢品尝,我这还等着您的指教呢。”
“你就算了,天赋有限,成就也就到这里了。倒是这丫头是个可造之材,只呆在砧板上就可惜了......”
黄明举叹息着夹起一个春卷轻轻咬开个口儿,往里面看了一眼,称赞道:“好!青丝千挂,不愧是花一刀啊,用的是哪里的鸡?”
他就算眼力再好,没吃之前也只能大概分出个优劣上下,却没办法像周栋一样得出诸多的信息来。
“是见熟市沙家浜的散养走地鸡。”尚师成忙道:“咱们九州鼎食用的自然都是上乘的食材。”
“嗯,在现如今这个世道,勉强算是上乘吧。”
黄明举摇了摇头道:“可要说是走地鸡就算了。
见熟沙家浜的走地鸡我还能不知道?主要还是用饲料喂养,每天走地三个小时而已。
真正农家的走地鸡那是成天放在外面,吃小虫、吃蚯蚓,再加上粮食和菜叶喂养出来的,那才是真正的走地鸡。”
尚师成陪笑道:“什么都瞒不过您老人家。”
“那是,不过这鸡也能凑合吃,谁让我老人家饿了呢?”
黄明举将春卷送进口中,轻轻咬下一口,慢慢咀嚼起来。
“嗯?”
这个楚都食王、苏省有名的美食家猛然瞪大了双眼,迅速将春卷剩下的部分塞进口里,动作之迅猛,哪还有个浅尝辄止的美食名家做派,简直像个饿了三天的叫花子一样。
尚师成都看愣了,他认识黄老也有不少年了,什么时候见他老人家这样吃过东西。这是......真的饿坏了?不能啊,他老人家也就是这么说说而已,谁当真谁就是傻子。
‘嗖嗖嗖......’
黄明举当真是老当益壮,一时间动筷如电、扫荡风云,整整一盘子鸡丝春卷被他在短短几分钟内就席卷一空。
“好吃,好吃!好妙的鸡,妙妙的鸡,妙妙妙的鸡......”
吕绿馨一嘟嘴:“您是猫啊?”
黄明举也不搭理她,半眯着眼睛苦苦思索:“鸡还是沙家浜的半散养鸡,这点可瞒不过我老人家。可为什么这么好吃呢?简直都能比拟农家用心饲养出来的上品走地鸡了......
我老人家知道了!
关键还是在宰杀这鸡的人啊!
动物在被宰杀前会产生巨大的恐惧,从而分泌出一种什么什么激素来着,反正就是会影响到肉质。
可这个杀鸡的人却成功避免了这一点,所以让这半散养鸡的肉质直追真正的走地鸡,甚至犹有过之!
了不得啊,真是好手艺!这人究竟是谁?”
忽然睁开双眼,看了看尚师成,又摇摇头:“不对,这小子又傻又笨,不是他。”差点没把尚师成给郁闷死,我在您老人家眼里就这么不堪吗?
又看看吕绿馨:“丫头是你杀的鸡?就你这机灵劲儿还差不多。”
吕绿馨翻了个白眼:“才不是呢,我嫌臭......”
“不是你,那是谁?难道你们苏菜后厨还出了能人了?快,快,快!让他来见见我老人家。”
“人家没空见您!而且我也不会告诉您他是谁!”
“丫头别闹,我老人家说正经的呢,快告诉我他是谁?”
黄明举大急,不行啊,他非得见到这个杀鸡的人不可!
“我偏不。让您整天毒舌、成天骂我师兄?我憋死您!”
这下吕绿馨可解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