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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他一副毫无波动的语气, 老鼠心中那根弦瞬间就断了, 不管不顾的抬头厉声道:“你就不怕我反悔?”
“反悔?”闻人诀眨着眼睛, 认真道:“那应该是你深思熟虑后的决定, 怎么会反悔呢?”
“可你杀了我手下人!”猛的从地上站起,老鼠双目通红, 恶狠狠的瞪视着前方依旧冷淡如初的男人。
“可你应该知道, 这是最好的守住秘密的办法。”没觉的有什么不妥, 闻人诀望向刚才那几个男人消失的位置, 抬头看对方, 慢声道:“有舍有得, 就算是从情感角度出发, 你也应当明白, 事已至此, 没有退路。”
“况且,你早知道要有牺牲, 那么,牺牲谁不是牺牲呢。”既然客商那条线老鼠都能狠心斩断, 这边几个人, 怎么就死不得?
老鼠哑口无言, 心中恨意翻涌, 死死瞪着男人,若不是对方身侧几个护卫神情戒备, 说不准他真要扑上去跟人决一死战。
只是他知道, 若自己现在一时冲动, 什么都换不回来。
深呼吸几口,稳住自己情绪,他眼睛尽量往上看,不去注意地面,冷道:“我当我们是合作伙伴,但看来你不这样想,你擅自杀我手下之人,让我看不到半点尊重,这个活,我不接也罢。”
闻人诀当他是个聪敏之人,可如今他又对自己的眼光产生了怀疑,凝视着男人,轻缓问了声:“你不知道吗,你若是不答应……”话语稍停顿,半人高的空中,两簇蓝色幽火突然凭空烧起。
老鼠刚还面色阴沉愤恨,在见到蓝火之后又马上变的惨白,连连后退出七八步,人后背直贴到了墙上。
悠然继续刚才未完之话,闻人诀冷淡道:“是走不出这个房间的。”
背于身后之手捏的发白,老鼠肌肉发达的手臂上青筋凸起,闭上了眼,他咬紧牙。
吴豆实在不明白,主上一开始直接祭出这诡异之火让人答应不就好了,何苦在人答应后,又来这一出。
书易跟他考虑的不同,他这次肯答应人出来,最大的目的就是想看看这个两区之王,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如今,答案一点点浮现,却让他心中骇然更深。
身前这人,相当喜爱把玩人性,又极擅长玩弄人心。
可偏偏行事百无禁忌又思虑阴沉。
更要命的是手段诡异,若不加以束缚或引导,真听之任之,怕会成为魔物,且以对方这心性,目的明确步步为营,真等形成大势,外力再想阻,就难了!
只有在他势力集团构造之初就进入,并占据一定的重量和地位,才可在未来,稍微左右局势。
书易不觉的自己是心怀天下的大仁之人,只不过他也做不到看黑暗聚拢而无动于衷,尤其是这个人……
“你就不怕我明面上假意奉承,私底下联系王区杀了你们吗!”老鼠阴冷发笑。
早在睁开眼后,他就发现蓝火已经在空中熄灭,他厌恶极了对方那吃定的态度和漠然神色。
“你当然可以……”闻人诀丝毫没有怒气,他只是站在江柏峯的角度去思考,而后问了句:“可就算你把所有的经过全部据实说了,就能摆脱掉关系吗?”
王者心思。
你既然知晓并曾商讨过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就算今日我能容得下你,明日也会找个由头杀了你,尤其是,这次的计策相当阴险卑鄙。
别说老鼠这种组织跟人本身就见不得光,只要江柏峯这么一想,为什么人家有这种计策要来找你合谋,为什么不去找别人。
那你就注定死无葬身之地。
老鼠还在愤恨头上,可随着人轻飘飘的两句话,不得不冷静下来。
况且……
眯着眼看他,闻人诀坦诚道:“你也办不到,只要你有异动我就会在瞬间杀了你。”
最后一字落,蓝色幽火突然在他脚底烧起。
吴豆惊叫了声:“主上?!”
闻人诀面无表情从沙发上站起,幽火就绽放在他脚下,随着他一步步往前走而移动。
可跟刚刚烧灼其他人不同,这会子,蓝火只盘旋在人脚下,并未伤人。
昏暗包厢内幽火照耀下,银色面具闪烁着魅人光芒,闻人诀踏步逼近到人身前,把人禁锢在自己和墙壁之间,叹息一声:“你是聪明人,好好活着不好吗?”
……
那晚的最后,老鼠自然只能妥协,答应条件后独自一人离去。
书易和吴豆等人维持着沉默,半点声音都不敢有的看他独自一人站在包厢窗前发呆。
没再找其他地方住宿,闻人诀安排书易直接在魅点开了几个房间。
一行人停留下来等消息。
头两天,闻人诀几乎没离开过房间,等第三天晚上休息足够了,他才一人慢悠悠晃下楼。
魅点楼上是住宿用的房间,再下边几楼什么娱乐项目都有,当然最热闹的还属一楼大厅。
别的地方也没去,他独自一人坐上电梯去了一楼。
原先吴豆是想安排亲卫在他门口守着的,被他给推了,如今他的身体已恢复,维端也完全正常,没必要。
所以他这独自晃下来了,在房内休息的其他人还不知道。
因为孤身一人,便也没选卡座。
随便找了个散台坐下,点上杯从未喝过的鸡尾酒,他在抿了一口后,歪头托着侧脸,静看穿梭在身周的人生百态。
一路上过来赶的急,到了后,他的脑子亦一刻都没停止过运转,虽这两天有在房内好好睡饱,他却仍旧觉的自己浑身懒散,不太想折腾。
可若老是一人呆着,又实在太过无趣。
在这般热闹又和己无关的场景下安静坐着,倒也舒服。
可注定,他的安逸要被打破。
一杯不同颜色的鸡尾酒被放到了他身前的小桌面上,来人因为没有凳子,只好趴下修长身子,双手撑住上半身,金黄长发从肩头滑落,天蓝眼瞳直直对向他的眼睛。
“好久不见。”
男子热情打招呼。
闻人诀却微微蹙起眉。
是那天骚扰书易的人,且……漫不经心扫视四周一圈。
不知何时,自己所坐的散台已经被对方带来的人给包围了。
人数比起那天男人随身带着的多了不少。
“没想到你还在魅点玩啊,”像是不知道自己带人包围了人,黄发男子表现的特别友好。
闻人诀心中不耐,大厅这么大,他有想过这个男人没走,但没想过一下就被对方找到。
更没想过……这人还敢粘上来。
“对了,忘记自我介绍,我叫郎星海,看你的身手不错,不如交个朋友吧。”
不是来挑衅报复?
总算生出点兴趣,闻人诀掀开眼睑瞥过人一眼,又低下头去看杯中鸡尾酒,淡声回复:“没兴趣。”
“哈哈,”被拒绝也不生气,睁着蓝色眼眸,自我介绍为朗星海的男人豪迈笑上一声,摇着脑袋不再勉强,只自顾自的重新开了个话题,别有深意道:“你看这第十王区如何?”
拿过刚才推开的鸡尾酒,晃动在杯内把玩,闻人诀回了句:“不如何。”
愣了一愣,朗星海再仔细看面前男人面庞,只可惜,被银色面具所阻,无法分辨具体表情,但从对方身上的气息和口中语气,还是让他在回神之后,放声大笑起来。
这句话哪里好笑?闻人诀实在有些弄不明白这个男人的笑点。
从对方出现后,他只诧异了一瞬,之后就又恢复成漫不经心,就算对方态度奇怪的和自己对话。
不过现在,他倒是因为对方莫名的大笑而真正认真打量起这个男人。
和那天沾花惹草,卖弄风骚不同,今日的黄发男人身周气息冷冽而锐利,泰然自若的表情下,瞳色坚毅。
又哪里还有那天半分的咄咄逼人和趾高气扬。
笑够了,朗星海低下脑袋,自顾自嘀咕了几声:“确实不如何,不如何。”
和己利益不相关之事,闻人诀自然懒得多管。
对方笑对方的,拿过鸡尾酒,他再抿了一口。
不可察的蹙眉,有些无奈的重新把酒放下,看来自己还真是适应不了这种酒水。
生平第一次要主动交朋友还被拒绝了,朗星海哭笑不得。
只不过……“家里”催的急,已是不好再耽搁。
看人理都不理自己的扭过头去注视远处表演,他也不在意,笑着拱手道:“不打不相识,今日运气不错,离开十区之前,还能再见着你一面,这样吧,下次若有缘再见,我们再行切磋,告辞!”
闻人诀还侧着头没回。
人也不介意,说完告辞二字后,根本没等他回应,转身潇洒离去。
他身周带着的人又慢慢随着他退去。
直到人离开许久,舞台之上换了人表演,闻人诀还没回过头,维端出声:“这个人不简单,跟那日骚扰书易之时气息完全不同,看来好色风流,只是他做出的表象。”
目光无神落在远处,闻人诀对台上女人搔首弄姿的样子没什么兴趣,心识中淡漠回复:“也不见得是假象,许只是他的其中一面罢了,啧,说到底是无关之人,不用为他多费心思……”
话是这么说了,可在停顿后,他又加了句:“今日他带的高手很多,却没有上前寻衅报复,别的不说光是这份气度确实不简单,若他是因为忌惮我的能力而上前攀谈,那么这人的城府就相当深。”
若是心思阴暗之人,定会对那日的事情耿耿于怀,身边又带着这么多的高手,自己又在魅点停留了这么些天,早上门找麻烦了。
那日的当众羞辱,对方都能云淡风轻揭过去,要么是真正的大度之人,要么就是善于忍耐的毒蛇,不然就是心有大野望而不拘泥于眼前的豪雄。
可不管是哪种,既然目前毫无交集,便该先扔开一边。
“维端,老鼠那边可有异动?”招过服务生,他换了杯红酒。
怎么可能真去赌,早在那日老鼠离开后,他便让天眼之一随身监控对方举动,若有不对,当场灭杀。
“没有,对方很认真的按照我们先前讨论好的计划在部署。”
“那就好。”把高脚杯中红酒一口饮尽,闻人诀放下杯子,起身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