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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花阁。
顾连成悠悠地掀开了眼帘,映入了双瞳之中的,是一片熟悉的景象,顾府,她的闺房……
这……
呵呵,一定是死后,冤魂不散,想要重新回到自己所想念的地方……
她盈盈起身,径直地朝着铜镜走了过去,其中映出了一个容颜极美的女子,那张脸绝世倾城,可却能够看得出来,刚刚脱去了稚嫩,这……
这不是她十四五岁时的模样,怎么会……
才刚想到了这里,忽然,一只男人的手,从顾连成的身后,一把捂住了她的嘴。
“唔唔唔……”
顾连成只能够发出阵阵的呜咽声,来不及多想,眼前忽然一凉。
她永远不会忘记,在自己十六岁生辰的那天,顾府之中的一个酒醉马夫,闯进了她的闺房,险些毁了她的清白之身,虽没有结果,可不知是怎么回事,这件事就被宣扬了出去,闹的满城风雨,她这位顾家小姐,成了不洁之身。
难道,她重生了?!
回到了一切开始的那天?!
一股浓郁的酒臭味,涌入了顾连成的鼻端之中,她秀眉紧蹙成了一个川字,拼尽了身上的力气,猛地转过了身来。
映入了双瞳之中,可不就是顾府的那个马夫。
她还记得,曾经父亲一怒之下,杖杀了马夫,那结果就只有一个,她是真的回到了自己的十六岁。
“小姐,你长的可、可,真漂亮。”马夫打了一个酒嗝,一股恶臭的味道,扑到了顾连成的脸上,随即,他伸出了手,去摸顾连成那张绝美的容颜。
顾连成猛然出手,一把扼住了马夫的手指,“咔嚓”的一声,她竟硬生生地将马夫的手指掰断。
“啊!”
马夫顿时惊呼,倒在了地上,捂住自己的手不停地打滚。
“姑母,表姐自打落水后,身子就一直不好,我请了一个郎中为表姐瞧瞧……”
耳畔再次涌入了顾连成的耳廓之中,那道声音,即便是生生世世,她都不会忘记,她下意识将水袖之中的双手紧攥成拳,颀长的指甲深深地嵌入了掌心之中,扼出了一道道的血痕。
现在想来,这一切,都是宋玉致的安排,毁了自个儿的清白。
顾连成越想越气,趁着男子痛呼之,随手抄起了桌案上铜镜,猛地朝着马夫的脑袋上砸了下去。
“嘭!”
因为太过用力,马夫倏地昏了过去。
“姑母,你刚刚有没有听见表姐的房间里有什么动静?”
顾连成蹙眉,不容多想,便将马夫推进了床底下,刚刚起身时,宋玉致便和顾夫人走进了她的闺房。
“表姐,你醒了。”宋玉致脸上带着笑,环视四周,似乎是在寻找着什么人似的。
“你在看什么?!”顾连成面色一沉,冷冷地睨了一眼宋玉致。
端是一眼,宋玉致不禁打了一个寒噤,难不成,她的筹谋,被顾连成发现了?!
想想,又觉得不会,宋玉致笑道:“表姐刚刚可有听见什么声音?”
顾连成淡然道:“我刚刚做了噩梦,惊醒的时间,怕是吓到你了。”
“哦……”宋玉致长“哦”了一声,将信将疑地朝着顾连成的床底下看。
“怎么,表妹是怀疑,我的房间之中藏了男人吗?”顾连成反客为主,率先发了话。
“怎、怎么会。”宋玉致脸上的笑容尴尬极了,连忙转身,看向了顾夫人身后的郎中,“我找来了京城之中最享誉盛名的郎中为姐姐瞧瞧,我……”
“不必了。”
顾连成直接开口决绝,抬手朝着门口作出了一个请的手势,“我大病初愈,需要静养,劳烦妹妹将……”
她的目光看向了自己的母亲,双眼之中瞬间涌上了一股水色,她贝齿紧咬下唇,一股钻心的疼,瞬间席遍了周身上下,前世,她只能够看着爹娘赴刑场,再次看见母亲安然无恙的站在自己的面前,她恨不能扑进母亲的怀中,放声大哭一场。
可是,现在的她,却是不能,因为在床底下,还有一个随时会醒来的马夫。
“母亲,女儿这会子头疼紧,还请母亲先行回去,女儿梳洗后再去给母亲请安。”
顾母担心自个儿的女儿,可顾连成都已经这么说了,她只好颔了颔首,侧目看向了宋玉致,“玉致,咱们先走啊。让你表姐好生休息休息。”
“姑母……”
宋玉致刚刚想要说什么,却被顾夫人拉出了顾连成的闺房。
“嘭!”
忽地,一道闷响,让顾连成心头一惊,还来不及回头,倏地一道人影,蹿到了她的秀床之上,瞳仁之中映出了一张脸,清隽孤傲,特别是一双狭长的凤眸,锐利如刀。
难道宋玉致还有后招?!
男子忽然伸手,一把捂住了顾连成的嘴巴,压低了声音在她的耳畔说:“别出声,不然我就杀了你!”
她口中银牙紧咬,不敢发出半点的声响,朝着男子点了点头。
“给我搜,一间一间房间的找,本王倒是要看看,他能够跑到什么地方去。”
顾连成清楚了听见了一个男人的声音,她的脸色顿时一变,苍白的像是漆上了一层白烛似的,顷刻间,浑身上下没有一丁点的温度,怎么、怎么会是他?!
这声音的主人,顾连成再熟悉不过了,她嫁给了北堂傲四年,他的一切,她都装在心里头,他喜欢吃核桃,她就一颗颗的剥,他喜欢狩猎,她就苦学马术,他喜欢名山大川,她一个未踏出过闺房的女子,就想象着名山大川的样子,画出天下给他看。
呵呵!如今看来,一切都像是笑话。
“参见三王爷。”
北堂傲颌了颌首,“顾夫人请起。”
紧接着,他又道:“本王府邸今日传入了刺客,本王一路追赶至此,发现他闯入了将军府,本王这才来此搜查。”
“小女缠绵病榻,老爷又不在府中,内院皆是女眷,王爷是不是……”
北堂傲的面色骤变,“若是耽搁了缉拿刺客,夫人担当得起吗?!”
顾夫人闻言,没了说辞。
“嘭!”
北堂傲一脚踹开了房门,环视房间内,并没有能够藏身之处,唯独……层层轻纱幔帐垂落的一张鸳鸯绣床上。
他快步上前,倏然伸手,撩开了层层叠叠的轻纱幔帐,可瞧见的却是一个明艳照人的女子,正侧卧在床榻之上。
忽听得,层层叠叠的轻纱幔帐后,传出了一道柔弱的女声,“母亲,让他搜吧,也好查清楚此事,莫要让人以为,咱们将军府出了刺客才好。”
说话间,轻纱幔帐掀开,顾连成拖着病恹恹的身子,着了亵衣亵裤,从其中走了出来。
北堂傲回眸,微微地眯了眯锐利如刀般的眸子,在顾连成的身上来来回回地打量了一番,这便是京城之中赫赫有名的顾家小姐,大厉国中的第一美人——顾连成。
可北堂傲却并没有因为顾连成的美色所动,他的目光却锁定在了顾连成裤腿上的血迹,堪堪,在那人欲要施展轻功之前,北堂傲手挽长弓,射中了他的大腿,这个位置……
他举步上前,停至在了顾连成的面前,伸出了手,捻了捻她亵裤上的血迹,放在了鼻端轻轻地嗅了嗅。
的确是新鲜血液的味道。
北堂傲的面色变得愈发阴冷,削薄的双唇微启,嗓音清冷如霜,“敢问顾小姐,你亵裤上的血迹,是从何而来的?!”
顾连成垂下了缀着颀长睫羽的眸子,瞥了一眼亵裤上的血迹,又看了看北堂傲的手,唇角微微上扬,扯出了一抹冷凝的笑,苍白的双唇微启,她不疾不徐地说:“那是我的癸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