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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近千名学徒在奥术殿堂集合,身着统一的学徒法袍,场面蔚为壮观,看到众学徒们好奇又兴奋的神情,查理知道其中大部分人还没有真正意识到这个活动的残酷性。
或许经此一役,有些人会成熟起来,只是不知道他们将为此付出什么代价。
接下来,学徒们通过学院的检查后,分批次走进奥术殿堂中央的传送门,消失身影。
队列人头潺潺,很快轮到了查理三人。
只听见传送门侧面一个老师轻声发令:“目的地,碎石海滩,坐标随机设定,准备就绪。”
“学员请踏入传送门。”
三人依言,踏入眼前荡漾着水样波纹的椭圆形光门,刺目的光晕迷人双眼,周遭汹涌着令人心悸的奥术能量,一时间人混淆时间与空间的感知,第六感告诉查理他正在以一种无法形容的速度飞驰,如芒在背的针刺感不断刺激查理的心脏。
正当好奇心驱使他睁开双眼,周边的能量风潮迅速平息,一股湿润的海风扑面而来,潮声滚滚,眼前展开一片灰白色的海滩,怪石嶙峋,三人正站在一块大石头边缘,往前一百米,是一片白沙海滩,海滩上竟能看到一顶顶用茅草和木棍盖起来的伞状窝棚,就像一朵朵蘑菇。
竟然有人造物的痕迹?!虽然这窝棚看起来很迷你。
查理尚且来不及多观察周边的状况,一股极为强烈的威胁感袭上心头,芯片在大脑中激烈报警,查理下意识歪头,一支羽箭从脖颈间擦过,凌厉的劲风刮得脸颊生疼,一抹血痕冒了出来,羽箭撞击在石头上,嵌入几分,尾部不断颤抖,凸显出令人可怖的余劲。
只差一点,查理的心脏猛烈跳动一下,差点就被一箭封喉!
敌袭?!是学徒,还是谁?
查理拉着艾琳猛然蹲下来,双目四下逡巡,而杰瑞早在查理遇袭的瞬间,趴到地上。
哇啦拉乳哇!
一声刺耳的尖叫掀起滩涂喧闹的序幕,竟然是一头矮壮的鱼人,高约1.2米,四肢短小粗壮,肌肉夯实,油绿带着半点的皮肤布满凹凸不平的肉疙瘩,上面覆盖黏-腻的液体,最醒目的是头顶上生出一根根鲜红的獠刺,稀疏竖立起来,一张血盆大口占了脑袋一半的空间,大嘴开阖间,可见其中长短不一的犬牙。
只见它手持弓箭盯着查理三人,目光凶悍,而在它的驱使下,一只巨大的螃蟹挥舞双螯,朝着他们飞奔而来……
再看四周,学徒们已经和鱼人开战,咆哮声、惊叫声、喊杀声和鱼人的嘶吼混杂在一起,空中箭矢和魔法飞来飞去,战况正烈。
不远处,一个倒霉的学生被砍破了脑袋,有气无力地躺在地上,几只鱼人正爬在他身上,大口大口咀嚼,扑哧扑哧,血水肆意蔓延。
呕!
艾琳弯下腰,一阵猛吐,显然她也看到了这一幕。
“跟我来!”查理一把拽住艾琳,跳下大石头,钻进一条溪道,溪水没过鞋面,灌入鞋里,冰冷刺骨。
头顶黑影一闪,一只鱼人犹如青蛙般弹起,劣质的石刀奋力劈向艾琳背心。
查理仿佛背后长了眼睛,右腿猛然跨一大步,往前一杵,人在移动中,口里喃喃念叨。
一个淡蓝色半透明的光罩包住艾琳,石刀砍在光罩上,艾琳被大力推得酿酿跄跄,光罩剧烈震颤,石刀则被猛然弹回去,刀背反向撞击在鱼人头颅上,血花四溅,像块石头一样落下来,晕死过去。
杰瑞眼中闪烁惊异的光芒,“移动施法?”
又是一个普通学徒掌握不了的技巧,其难度在于精力被分散的情况下,需要保持精神力的凝聚与专注。
放出法力护盾之后,查理手中酝酿一团橙色的火焰,迎着追来的螃蟹,扔出一记火球,也不看效果,大吼一声。
“跑!”
三人在乱石中穿梭,不知道跑了多远,直到身后没有声音,才停了下来。
“接下来怎么办?”杰瑞一边喘息,一边问道。
眼下,他们已经跑到碎石海滩的边界处,左前方呈现沙滩转绿色湿地的地貌,可以一滩滩水洼,和半人高的绿色植物,视线深入大约150米后,被薄雾所遮挡。
查理平静道:“我打算进入沼泽。”
杰瑞跳起来怒斥:“你疯了?你没听到老师说吗?碎石海滩最安全,鱼人对于我们来说只是一个麻烦而已,刚才你也看到了,它跟不上我们的速度,现在你要闯入被老师标识为危险的地方!急着送死啊?!”
查理淡然看他一眼,“我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只是说明我的打算。”
“那你去吧!我不陪你发疯!”说着,他的目光落在艾琳身上,笑眯眯说道:“艾琳,我们一起吧!相互之间有个照应。”
谁知平时期期艾艾没什么主见的艾琳,却有明确的想法,她朝查理身边挪了一步,“我支持查理。”
顿时,杰瑞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对查理冷笑道:“老师昨晚才嘱咐我们,作为同门师兄弟应该相互扶持,相互帮助,你转眼就忘了,会几个魔法了不起啊?!
你这人狂妄自大,目空一切,没有团队精神,根本听不进忠言,我回去后,一定会报告给老师,让他惩罚你这个蔑视尊长的家伙!”
查理哂笑一声:“你跟我谈团结?你配吗?!谁最先在背后搞事?!我第一次离开实验室是谁告的密?是谁从一开始,就搞一些小动作,排斥异己?博取老师欢心?如果不是我有所准备,恐怕第一天就被你排挤走了。”
杰瑞有点慌,他转头看向艾琳,质问道:“是你告的密吗?”
看到艾琳低垂着头的样子,他怒道:“真是个下贱的东西!能不能不那么多嘴!关你屁事!”
艾琳嘴角一搐,被他吓住了,一时间没有反驳,委屈得要哭。
“闭嘴!那是我问出来的,你自己有胆做,还不让别人说?!要不要脸?”
杰瑞一边后退,一边点着两人,说道“好!好一对狗男女!原来你们早就串通好了!欺负我一个人!好!咱们走着瞧,等我出去了,让你们好看!给我等着……”
接着,杰瑞吐出一堆令人难堪的淫词秽语,不堪入耳,艾琳被骂得不堪忍受,哭红了眼睛。
“滚!”查理扬起手中的法杖。
杰瑞后退几步,骂骂咧咧地退回碎石滩涂,很快消失了身影。
艾琳忧虑道:“这样……是不是不太好?老师会怪罪我们吧?”
查理笑着分析,“这件事情表面上看,他似乎没有错,顶多是品行不正,而我实则破坏了小队的团结,辜负了老师的期望……”
“呜呜……那怎么办?”艾琳两只手捏在一起,急得来回走动。
“不这么做,我咽不下这口气,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在老师的实验室没有机会,现在机会来了。”查理冷哼了一声,“不过你也不用焦虑,老师绝对不会怪我,更不会怪你。”
“为什么?”
“因为我价值比他高,你还记得老师把我的方案提交给学院了吧?”
“嗯,是你刚加入学院的那几天。”
“那个方案让奥术之环绿色能量晶石的产量提高了六成,各方面职业都受益匪浅,降低了许多成本,老师获得一次性800积分的奖励,这是我带给他的,杰瑞给了他什么?!帮他处理了一些琐事?
现在我和他做的事情完全不同,更加不能相提并论,你就不用担心了,我只不过是借题发挥而已。
既然他抱着赶我走的想法,那我回敬他同样的待遇不算过分吧?再说,我也没亲手害他,只不过不想和他一队而已,我不想在拼命的时候,还有人在背后算计我。”
听到查理解释,艾琳松了口气,崇拜地看着查理,“那他真是太笨了,挑了一个这么厉害的对手,他要是针对我,我恐怕早就被他弄走了。以前你不在的时候,每次在老师面前汇报工作,我总是比他慢几拍,笨手笨脚的。”
“好了,不提他,先看看接下来怎么办。”查理意识到,他们并没有脱离危险。
艾琳幽幽问道:“我们真的要进沼泽区吗?”
“真的,我是抱着拿积分的想法进来的,并不想就这么混过去。”
“好吧!”艾琳低头拨弄背包的索带,说道:“我只是担心拖累你,毕竟我没什么战斗力,能被选中,只是因为一个特殊又奇怪的能力。”
“和植物沟通么?”查理展颜一笑,说道:“如果你有心帮忙,现在就可以试试,我们当前最大的威胁是对于这个地方不够了解,如果你能知道问到一些事情,或许可以帮上大忙。”
被查理一鼓舞,艾琳恢复稍许信心,“让我试试看。”
说着,艾琳走到碎石区的边界出,将手放在一棵小小灌木丛中,闭上眼睛……
而查理在艾琳用功的同时,从背囊里掏出鹰眼药剂,一口灌下去,顿时,一股清凉的感觉从喉咙冒出来,直通口鼻,最终包住眼睛,一个虚幻的鹰头在查理头顶上闪烁几息,渐渐消散。
查理缓缓睁开双眼,像是从阴天转为晴天,一片透亮,百米外的景象纤毫毕现,穷尽目力,查理竟能穿透迷雾,将视野往前延伸了一倍,而朝海滩的方向,查理甚至最远能看到500米外的场景。
真是神奇的药剂,查理开启了芯片的功能,进入临战状态,他在周围巡视一番,很快周边方圆300米的区域尽数落入他的监控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