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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不论阮兆麟如何舌灿莲花,凤追都不为所动,更是狠狠警告了他一通这才走进阮明心住的清馨园。
挑帘进屋之后,是浓重的药味。
“是外公吗?”里面传出阮明心虚弱的声音,虽然穿着天蚕甲,但是终究伤了肢体,血流了一地,因此现在身子也是弱的需要将养。
“嗯,外公来看看你。”凤追说着走进了内室,里面阮明心正躺在榻上,手臂似乎软软无力,小桃红正一勺一勺在喂她吃粥。
“明心……”阮兆麟也跟了进来,看着女儿惨白的脸色,感觉不过是短短一天,似乎她整个人瘦了一圈有些脱形。
“父亲也来了。”阮明心的话语顿时疏离起来,她看了看小桃红,突然想起一件事来。
“父亲,我之前帮桃红把名字改了,回头麻烦您给管家嬷嬷说一声,她以后就叫做百灵了。”阮明心开口说道。
之前心里悬着母亲的事情顾不上这个,现在看着小桃红就想起来改名的事了。
“这都好说,你不用和为父客气,这么大院子怎么只有她一个,你还是跟我回府修养吧!”阮兆麟眼睛一转,顿时趁机提出这个建议。
凤家阳气盛而阴气衰,阮明心只有外公,外婆已经去世。而凤追并没有妾室,所以家中没有主事的太君。
三个儿子又都领军在外,大儿媳和小儿媳都跟着在边地,只有二儿媳在京都,但是因为身体不好基本上都在娘家将养,只有凤泽天回来长住的时候二儿媳才会回来。
所以偌大的将军府,其实人头少的可怜。
别说没有正经配着的嬷嬷奴婢,就连府中管事都是军中之人。
“你这是在含沙射影说我吗?!”凤追一下子怒了,这是当着主人的面说主人不好啊!
“岳父,小婿怎敢说您,只是担心这孩子。”阮兆麟连忙解释。
“明心是我唯一的外孙女,我肯定会让人好好照顾她的!”凤追对着阮兆麟怒目而视:“泽天媳妇马上就要回来,到时候就有人照看她了!”
“听说二嫂身体不太好,其实回阮家也是一样的……”阮兆麟还是想让阮明心回去,母亲那边的施压让他只能把这件事给办成了。
“这怎么能一样,阮家有人害人,凤家没有!”凤追说着脸色骤冷:“你如果再说这些话就赶快出去!”
阮明心静静地看着他们两个争执,身体上的疼痛在见到阮兆麟这一刻吃瘪的时候好像减轻了很多。
阮兆麟看了眼阮明心没有在说话,现在已经在阮兆麟面前把更名过了明路的小桃红看着他们有些惧意,不过看到小姐苍白的脸色,还是硬着头皮说道:“外祖老爷和老爷,你们要是吵的话麻烦出去,小姐需要静养!”
凤追闻言多看了一眼小桃红,对着阮明心点点头:“这丫头是个好的,你刚才说她改名叫什么来着?”
“百灵,百灵鸟的百灵。”百灵想到自己的新名字不由翘翘嘴角,她本来还以为小姐把这个名字给忘了,原来是要禀告老爷才正式改名的。
“这名字不错。”凤追点点头,担心地看向阮明心:“心儿,你觉得怎么样,有什么难受的就说话。”
阮明心看着外公担心的样子虚弱的笑笑,其实这点痛又算是什么,她曾经历的那些要比现在更加痛苦。
曾经为了从敌营把龙翼轩救回,她带着凤府私兵一路杀敌,最后肚腹更是被长枪挑中,肠子差点都露出来。
现在这些皮外伤,虽然很疼,但终究没有性命之忧,
“外公,明心没事,养几天就又活蹦乱跳了。”阮明心开口说道。
“养几天?!你养一个月能养好就不错了!”凤追见过她的伤口,那些长钉差点都把她整个人戳成筛子。
“哪有那么夸张,我好歹也是大剑师亲传弟子,怎么可能这么不济事。”阮明心从重生以来晚上都在暗自修习以前学过的内功心法。
她曾经仗着聪明并没有辛勤练功,尤其是在内息这里起步就晚了。因此之后也是仗着轻身功夫和反应机敏剑术精湛击败对手,内力一直都是她的弱项。
甚至究其一生,都没有能达到师父说过剑心通明内息如圆的境地。
但是现在一切从头再来,以前对她一直紧闭的那扇门,已经悄悄打开了。
她甚至已经开始达到了内观之境,引领着身体聚攒的些微内息在周身穴道运转一两个周天。
之前曾经因为未开关窍而不能聚气的丹田,现在也变得不同了。
所以,她才会没有犹豫的选择了钉刑。
“大剑师亲传弟子……”凤追眸光暗了暗不知道想到什么,看着外孙女单薄的身子,突然开口道:“心儿,等养好身体,你就去千仞山吧。”
千仞山,大剑师的栖息之地。
他也是要回边境驻地的,到时让外孙女一个人在京城,他不放心。
就算是凤泽天平时也要在京畿驻地,绝对不可能顾得上她。
“千仞山?”阮兆麟顿时愣住,大剑师只是南庆传说中的人物,一年能出一次山就不容易,所以当年阮明心能拜师纯属机缘。
如果她真的去了千仞山,那母亲的那些主意可一个都用不上了!
而且,如果她真学到技艺,到时候像是猛虎出山还怎么遏制。
“外公,您让我去千仞山?”阮明心是真的一愣,因为那个地方,在她这个年龄,其实并没有去过。
甚至再长大些,也还没有去。
千仞山在南庆国的北山之北,东海之东,长年积雪,终年不化。
千仞山上有天池,据说是仙族留下的宝迹。
可是那个地方太冷,因此在那一世,她在及笄之前都没有被放行到那里过。所以一直都是霍铮代师传艺,到后来是师兄轮流隔一段时间来教她。
现在,外公竟然是让她放行了?
重活一世,似乎很多事都不一样了。
“是啊,心儿难道不想去吗?”凤追说这话时候早已经是思虑良久,毕竟幼女告状已经骇人听闻,现在京城内提到阮明心的名字谁人不知。
可是这,也并非是件好事,至少在右相心里,恐怕一定是记恨她的。
难道整个阮府不会记恨?这治家不严、恶奴害主的黑锅可是跑不掉的。
只有离开一段时间,这件事才可能被人淡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