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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还没睡啊?我以为你今晚不回来了呢?”沐念初故作镇静地放下了包,如往常一般往浴室走去放水,“我先去放水,忙了一天你也累了吧,早点洗完休息。”
“还有今天听公司的同事说,你大发雷霆,好多高管都快被你吓死了,那么大人了都能被你骂哭……呵呵。”
沐念初觉得自己可能太紧张了,一紧张居然开始没话找话了,而且说得颠三倒四的,也不知道慕尧煊听出什么异常没有。
“沐念初!”低沉的声音透着危险、愠怒,好像恶魔在耳边耳语。
沐念初突然顿住了脚步,全身僵硬,好比等待做实验的小白鼠,心脏扑通通乱跳。
只觉得身后那道锐利的视线,有如实质,将她片成薄片。
每次慕尧煊一叫她全名,准没有好事情,沐念初心里已经有了预感,她也不是一昧软弱的人,当下回头,和慕尧煊对视。
没有心虚,没有恐惧,清澈的眼眸湿漉漉的,似乎星辰落在那双美丽的眸子里,灵动之极。
沐念初感觉到身前被扔来一些东西,轻飘飘地落在脚边,她低头看去,果然是那些暧昧的照片。
在不知情的人眼里,和男人吻得不可开交,难分难舍的照片,根本就是铁证如山。
“你还有什么话要说?我以为今晚你不打算回来了,还和野男人鬼混。”慕尧煊冰冷的眸中,此刻燃烧着愤怒,浑身冰冷的气息犹如死神降临。
“如果我说,事情不是你看见的这样,你会信吗?”沐念初死咬着唇,倔强地抬起雪白的脸蛋,和他对视,目光中一片坦诚。
慕尧煊闻言,嘴角牵起一丝冷笑,俊美的脸上蒙上一层阴翳,透着阴森。
“说去陵园看你爸爸,实则和前未婚夫幽会,很好,沐念初,很好。”慕尧煊看来气的不轻,一连用了两个很好。
字字咬牙切齿。
“我说过我没有,我是你的妻子,你不该这么怀疑我?”
“妻子?”慕尧煊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嘴角扯开一抹冷笑,眼神阴翳盯着她:“你说说你到底有几张面孔?哪一张才是真实的你呢?沐家的千金,还真是好手段啊!”
沐念初急的脸色都白了,可慕尧煊就认定他做了这些事。
“原来在你眼里我也是个不三不四的女人,你从来都没有相信过我。”沐念初心里委屈,微红的眼眶有水光闪烁,却怎么也不肯示弱。
慕尧煊寒着脸,眼底冷的吓人:“怎么,这么快就装不下去了?”
“既然你都那么笃定了,也不用问我了,我都承认,上次我问你借钱也是给他,你满意了吗?”
沐念初被他那冰冷而轻蔑的目光,刺的心脏狠狠地抽痛了一下,有些赌气地大喊。
她想不通明明昨天两人,在一张床上相拥而眠,熟悉着彼此的温度,居然有些依赖这个男人的怀抱。
还觉得这个男人会是自己最安全温暖的港湾,现在她被放弃了,只能孤生飘在大海中,沉浮或者死亡,孤苦无依……
看来都是她白日做梦,他根本就当她是玩物,没有丝毫的尊严的玩物。
沐念初情绪有些失控,一股脑的委屈涌了上来,直直盯着他的眼睛,语气嘲讽:“穆大少爷,你哪儿需要一个妻子,你根本是想圈养一个听话的宠物……”
一个一丁点都不能违抗他的宠物,可她是人,也有感情,而慕尧煊将这感情当什么了?
慕尧煊冷冷地看着她,打断了她的话,语气森冷透着傲然:“最好不要挑战我的底线,不然你会发现活着远比死亡痛苦千倍万倍!”
“……”
沐念初心痛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心里升起一股巨大的悲哀。
“结婚的时候,我们说过可以不干涉彼此的生活,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沐念初冷静下来,语气同样冷冰冰的。
她虽然是落魄千金,但她也有自己的骄傲,怎么会允许别人朝她身上泼脏水。
那娇小的身子轻微地颤着,显得柔弱无措,黑白分明的大眼中闪着水光,却没有丝毫的悔意,只有倔强。
慕尧煊默了默,微闭了下眼,心里同样痛苦,再睁开时依旧冷漠无情。
“既然做了慕家大少奶奶,我便不希望有人在我面前,说三道四,我虽然是个残废,但不代表我眼瞎耳聋。”慕尧煊虽然坐在轮椅上,气势却一点不减。
“这次的事情我不会追究,但若有下次,你等着沐氏集团的‘好消息’!”
威胁,赤裸裸的威胁,这也是沐念初生活下去的所有动力,却被他玩弄于鼓掌之中。
任她怎么折腾,也翻不过这天去。
“刘妈,将她的东西都给我扔到卧室去。”慕尧煊冷声命令。
明明刚刚还悄无声息的走廊,此刻哗啦啦走来好几名佣人,个个手脚麻利将她的东西打包,往最东边的卧室扔去。
沐念初就像断了线的木偶一般,面无表情地看着。
等所有的东西都被搬走,沐念初才如梦初醒,深深地看了一眼慕尧煊,转身毫不犹豫地出了门。
望着她纤细的身影,慕尧煊眼里溢出痛苦之色,但更多的是失望。
想起昨晚的事情,坐在他腿上的女子,羞红了脸,任他为所欲为,清澈无辜的大眼里,满是羞怯和嗔怒,却能在一转眼间,投入别的男人怀抱。
演戏够逼真的。
躺在卧室冷冰冰的床上,沐念初呆呆地盯着天花板。
心里有些茫然,更多的是痛苦,摊开掌心,白皙的手指在灯光下泛着如玉的光泽。
明明昨天两人还亲密无间,她被他揽入怀中,听着他在耳边低语,说着暧昧不清的话,她以为自己在慕尧煊的心里好歹有点分量……
还是太天真了,沐念初嘴角勾起讽刺的笑意。
这个男人根本就不曾信任过她。
她若真的有那么高明的手段,怎么失去父亲,失去父亲半辈子的打拼的沐氏集团?
沐念初眼里逐渐蒙上一层冰冷,脱掉鞋子,将自己裹进被子中,像个受伤的小动物。
熄灭了灯,卧室内黑漆漆的一片,窗外的绿树成荫,树干枝丫在月光下,张牙舞爪……
第二天沐念初迷迷糊糊地,从乱糟糟的梦中醒来,身上像是压了千斤顶,两条胳膊沉重地抬不起来。
下楼之后,慕尧煊坐在客厅正在打电话。
修长挺拔的背影,侧脸俊朗,线条优美,在细碎的阳光中,仿若一副流光剪影的画,可是沐念初不会那么花痴了,只微微瞥了一眼便转身往餐厅走去。
“我改主意了,今晚之前,参与沐氏集团的项目,全部撤资,若是我看见有其他的公司敢出手,那明天你也不用来公司了,直接去非洲报道!”
慕尧煊的声音冷漠狠厉,带着狂妄和不可一世的霸气。
正往餐厅走去,沐念初的脚步一顿,有些不可置信地转过身来。
沐氏集团。
若是她没听错的话,慕尧煊打算对付沐氏集团。
见她转身,慕尧煊嘴角带着挑衅的笑意,眼里更是寒冷到极点。
沐念初丝毫不怀疑慕尧煊的能力,虽然从慕氏的大本营退下来,实则像沐氏集团这样的规模的公司,完全足够他玩的团团转。
撤资,沐氏集团的项目,好不容易和慕氏搭上桥,还未站稳,此刻却被人抽掉桥板,粉身碎骨。
沐念初不敢想。
慕家的大少爷在双腿瘫痪之前,也是一个商业霸主,A市无人不知。
只是他从来都很低调,媒体甚至没有抓拍到他一张照片,即使有,也被他给私下解决掉了。
“你什么意思?”沐念初眸中带着惊愕,安静地走了过去。
“如你所见,你不是很讨厌现在沐氏的掌权人吗?我这难道不是帮你?”
慕尧煊嘴角挑起一丝微笑,神情冷漠,让沐念初从心底胆寒。
“我一人做事一人当,和其他人没关系。”
说完,沐念初才觉得这话,说的实在让人不误会都不行。
有些后悔自己惊慌之下,失了理智,果然见慕尧煊的脸色沉了一些,直直地盯着她的眼睛。
“不舍得了?”慕尧煊语气漫不经心,微微转动了一下,手腕上那款西欧名表,眼睫微垂,透着深不可测。
沐念初嘴唇动了动,身子僵硬着,她知道多说一句话,沐氏集团只会更惨。
她不同情许芸和江云宸,但却不允许父亲的产业,就此迟暮。
慕尧煊什么都不懂,这个偏执的男人。
……
到了公司,沐念初一中午都魂不守舍,时常点开网页,查有关沐氏集团的消息。
果然来了。
新闻上有段小视频,许芸穿着白色的套装,带着墨镜,身后簇拥着一种保镖,各方媒体拿着话筒,将沐氏集团的大门堵得水泄不通。
“许董,听说沐氏集团旗下的医药科研机构,研制的一种新药混进市场,致人死亡的事件是真的吗?”
“许董,沐氏集团在建的项目,所有参与股份公司,一时间全都撤资,请问是项目有什么问题吗?”
“还是沐氏集团不合法的经营,导致全部公司撤离,能详细讲一下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