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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清梦看着太尉府的侧门,一点都不想进去,知道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她并不是惧怕,只是不想和这些人浪费时间。
这些人,久困内阁,不知道外面天高海阔,为了方寸之地的话语权斗得你死我活,要不就以打压异己消磨时日,格局眼界心胸都太窄,斗起来都没劲。你要是不斗吧,她又像蚊子一样围着你转,时不时吸你一两口血。
实在烦人得紧。
当然,陶清梦现在想拍死她们还没有这个实力,反倒要处处忍让,可也并不是没有办法,她可以下毒控制她们。但是,医术是用来救人的,若她屡次用来害人,将来谁还敢与她相交。他们会想:是不是哪一天我惹到她,也会被下毒?
可除了医术,她现在并没有什么可以与之抗衡。她还是太弱了,她要尽快强大起来,光明正大地搬到如氏一系。
敌强我弱怎么办?避之忍之。躲避不掉怎么办?受之。
果然,她刚走到垂花门,就有丫头来过来报信,说夫人要惩治你,要打你一百鞭子。
“府里一般谁来执行刑罚?可有固定的人?”
“没有,不过大小姐说了要让灶上的杜婆子来打,夫人已经默许了。”丫头说完歇了半晌音,又道:“婢子倒有个好姐妹是杜婆子的干女儿,只是难说话。”
“不怕,再难说话的人也有开口的时候,你就告诉我她怎么着才好说话?”
丫头看了陶清梦一眼,道:“这个也好说,这年头不是一般人家不会送孩子来府里给人当牛做马,还不是穷闹的。姑娘只要有这个,”丫头用手掂了掂表示银子,“就没有什么办不成的。”
“那就劳烦你跑趟腿了。”陶清梦从荷包里拿了三块银子出来,“最大那块给杜婆子,中等的给你小姐妹,剩下你就收下吧,事情办成了另有赏银。放心,你的不会比这三块银子加起来少,也这么跟你小姐妹说吧。”
小丫鬟本来还有些不高兴,如今听她这么一说,“诶”地一声就跑了去。
陶清梦叹了口气,还是得培养自己的人手,否则在这府里动辄就要求人,真真寸步难行。她就是有金山银山也经不住这么花。
她如今算是体会到太子殿下的艰难。
可培养人不是一朝一夕之功,她活在如氏眼皮底下,怎么也做不成这事。为今之计,只有两条,一是把杨麼麽送出去做事,二是暗中策反如氏的人,三是请一个可以压制如氏的人进府里,四是给如氏找些新的对手。
她四方齐动,就不信在府中闯不出一条生路。
这第一件事可以让杨麼麽假死出府,这是最简单有效的,不过要求太子给杨麼麽弄个信户籍。
这第二件事就需要花费银子和精力了,暗中观察那些对如氏积怨很深的,再动之以利,不愁他们不倒戈。
这第三件便是把在老家的老夫人请过来。这一山不容二虎,这俩婆媳有的斗。
这第四更简单,给他便宜爹爹找几个善解人意温柔可人的小美人就行。
可她纵有万般计谋,都要银子做引子。陶清梦虽然有个小金库,但总有坐吃山空的那天。她不能等到那天才想办法。
难道她要开个诊所?
不行的,她这种情况,不可能常常出门。
她一边走一边想,什么钱最好赚呢?当然是女人和小孩的钱了。
对了,古药房里有那么多美容养颜调理身子的方子,她何不开个理疗店,完全可以来个汗蒸加SPA加药疗加美容化妆的综合店,何愁帝都的贵妇人不心生向往。这样既能赚到银子又能拓展人脉,一箭双雕,何乐而不为?
想到那将如流水般涌来的银子,陶清梦心里禁不住轻快起来,全然忘了即将面临的责难,吹着口哨闲庭信步起来。
府里的丫鬟婆子都以一种见了怪物的眼神看她。
也是,有几个人死到临头还能悠哉游哉,全然不当一回事。
陶清梦有些得意,心想世间如她者,能有几人。她轻轻一甩额发,暗赞自己:一直被模仿,从未被超越,我是陶清梦,我为自己代言。
她这自作的劲头还没过,就被人扫了兴。
陶秋珊自晓得陶清梦会医术的那一刻起,一颗心便如同被九天狱火焚烧,那种被蝼蚁超越的失落和惶恐让她怒不可遏。只有捏死陶清梦,她的心才能安宁下来。短短的几个时辰,对她来说就像一辈子,受尽煎熬和折磨的一辈子。
她一刻都等不得了!
她拿了鞭子守在陶清梦回屋得路上,她要杀了她!
只有这样,才能证明陶清梦还是那只蝼蚁,生死都在她陶秋珊的手里。
就在这样的状态下,陶清梦不知死活得意非常地出现在陶秋珊的视线里,激得陶秋珊劈手就是一鞭。
陶清梦躲避不及,被那个死女人抽中了肩胛,酥麻之后是火辣辣地痛意,不禁怒道:“疯了不是?”
说完她又觉得人在屋檐下,这样冲是不是不好。这么一想又觉得很憋屈,有些人不管你做什么,她都不会饶过你,还不如来个痛快。
陶清梦指着陶秋珊,劈头盖脸一顿骂:“你看看你那张脸,扭曲得跟个鬼似的,你是怎么好意思出门的?我要是你,绝对自绝以谢天下。我真是佩服你的勇气。”
陶秋珊气得浑身乱颤,指着陶清梦说不出话,手里舞
着鞭子毫无章法一顿乱抽。
陶清梦有所准备,忽左忽右、忽快忽慢满屋子跑,耍猴似的逗陶秋珊。
府里的奴才看着这场景想笑不敢笑,有的憋得脸都青了,有的忍得眼泪都出来了,有的一脸严肃肩膀却一抽一抽,还有的直接捂着肚子把脸附在墙上偷乐。
这些奴才平日里狗仗人势,没少欺负陶清梦,又在主子面前卖乖讨好,其实心里未必多待见主子,只怕做梦都想有朝一日把主子踩在自己脚底。
如今见者平日里目中无人嘎高在上的大小姐被人戏耍,心中只怕痛快异常,焉有错过的道理。
只是他们不知道,非礼勿视也是对自己的一种保护。
以陶秋珊的性子,能放过见过她丑态的奴才?就算她肯,如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