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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听到门口的动静，将视线从电脑屏幕上移开，转而落在苏暖暖身上。
苏暖暖在打量他的时候，他显然也在打量她。
两人一坐一站的对视了几秒，男子这才笑着站起身，“你是苏编剧吧，你好，我是秦山。”
说着话的同时，秦山已经是走出了办公桌，朝着苏暖暖迎了过来，远远的就伸出了手。
苏暖暖赶忙回报以微笑，顺手将门关上之后，也笑着朝秦山迎了过去。
“秦导演，您好，我是苏暖暖，不好意思啊，这么突然的约您！”
“哪里，我很喜欢苏编剧的作品，也是《降维》非常忠实的读者，今天能有幸见到您，我觉得非常荣幸，本来应该是我去拜访苏编剧才是，现在却让您来见我，实在是抱歉！”
这么一番有礼有节的话，再次颠覆了苏暖暖对秦山的印象，在这之前，她一直以为秦山这么年轻就有了这样杰出的成绩，应该多多少少都有些恃才傲物，但现在看来，却完全不是。
“苏编剧，这边坐，你要喝点什么吗？茶？水？果汁？还是咖啡？”
“水就好，谢谢！”
苏暖暖也不对秦山客气，她这一路过来还真有些渴了。
秦山很快就亲自倒了两杯水过来，一杯放在苏暖暖面前，而另外一杯则是拿在了自己手上，连着喝了两口之后才将杯子放到茶几上。
他一抬头见苏暖暖正看着自己，于是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从中午开始就一直在工作，连一口水都没喝上，所以有些渴，失礼的地方还请苏编剧见谅。”
苏暖暖赶忙摆手回了一句，“怎么会，该说不好意思的人是我才对，秦导演这么忙，我还来打扰！”
秦山轻轻一笑，微微靠向沙发靠背，换了一个比较轻松的坐姿。
“苏编剧，咱俩就都别客套了，还是说正事吧，我听何经理说，您这次来，主要是想听听我对《降维》的态度？”
既然对方已经摆出了谈公事的态度，苏暖暖自然不会再浪费时间。
“是，今天何经理说了一下秦导对《降维》影视化的一些想法，我对这还挺有兴趣的，但因为是转述的关系，有些点何经理也没办法表述清楚，所以我才冒昧的前来打扰。”
“那我真要感谢一下何经理能帮我转述观点，要不然我就没法儿见到你了，另外我的那些想法既然能传到苏编剧耳朵里，那我能不能理解成，唐氏有在考虑让我担任这部电影的导演？”
“这个我恐怕还没资格回答秦导，我只是一个编剧，具体唐氏最后会用哪个导演，这不是我能决定的。”苏暖暖不会在自己还没了解任何情况的时候，透露出唐氏的任何信息。
秦山淡淡一笑，显然对苏暖暖的这个说辞不太相信。
“好吧，那苏编剧是想听我说什么呢？”
“我想知道，秦导你认为这部作品，我想表达什么呢？另外，秦导应该也知道，唐氏选择的另外几个导演都是好莱坞那边有着极为丰富的科幻片拍摄经验的导演，并且他们手底下还有非常成熟的团队，秦导又觉得你比他们强在哪里，唐氏为什么要舍弃他们而选择你？”
苏暖暖的这两个问题，如果第一个还算温和的话，那这第二个问题已经算比较尖锐了，但面对这两个问题，秦山却是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满，仍旧维持着笑眯眯的表情。
“苏编剧，其实你的第一个问题，在我和何经理的表述中我已经提到过，不过你现在这么问，我想你应该是想听一听更深层次的东西，那我就班门弄斧，在原作者的面前厚着脸皮说一说。”
苏暖暖笑着比了一个‘请’的手势，示意秦山但说无妨。
“苏编剧，我认为《降维》通过外星文明想要占领地球，而全人类不断想办法来抗击的整个过程讲述的都是英雄不断给舍弃与背叛的故事，他揭露的其实是人类的劣根性，而这劣根性在人类的历史进程中不断的重复出现，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苏编剧应该为此翻看了不少的历史书籍，是不是？”
苏暖暖有些欣喜的看着秦山，他果然看得懂她想要表述的东西，尽管言语简单，但却是最精准的抓住了中心思想。
她微微挑了挑眉，道，“那秦导认为，你比起其他经验丰富的导演，你的优势又在哪里呢？”
“经验是可以学习的，而且我自认为我并不是什么驽钝的人，只需要给我一点时间，我就能将他们的经验吸收为自己的东西，但对作品的理解力可不是通过学习就能得到的，《降维》这部作品虽然故事背景是全人类抵抗外星文明，里面有几个主要人物也是西方人，但故事的主角已经几个主要的线索人物却都是东方人，东方人的思维，我认为只有东方人才知道该怎么表述清楚，另外里面涉及到的很多思想和理论都有种浓重的东方玄学色彩，我不认为那些个好莱坞导演可以理解这些，如果连理解都做不到，那还谈什么准确表述和再创造呢？”
苏暖暖的视线直直的看向秦山，两人视线相交，有一瞬间，竟然有种看透了对方想法的感觉。
“苏编剧，不知道我的这个回答你可满意！”
苏暖暖笑了笑，并未直接回答，反而是从一旁的公文包里掏出了已经完成的剧本部分递给秦山。
“秦导，这是一小部分的剧本，不知道秦导是否有兴趣看一下。”
秦山面带狐疑的看着苏暖暖，又翻开手中的剧本看了一眼，但也只是看了两眼就把剧本又合上了。
“苏编剧，你这样做只怕不合适吧，现在导演还没定下来，你就把剧本给我看，你不怕我把剧本内容泄露出去？”
“秦导是这样的人吗？”
苏暖暖不答反问，见秦山并不吭声，于是又道，“秦导大可放心，《降维》的剧本和别的剧本不一样，它毕竟是基于原创的一部作品，而且我也不准备将故事情节和人物做大范围的修改，要说泄露的话，我想有许多读者早就对这个故事烂熟于心了，况且这只是一小部分剧本，秦导大可以放心的看。”
苏暖暖的话都已经说到这个地步了，秦山自知再拒绝就有些不识好歹了，于是也不再推辞，而是从一旁的名片盒里拿过一张名片递给苏暖暖。
“苏编剧，这上面有我的联系方式！”
苏暖暖双手接过放到公文包里，又拿出便签纸和笔，写下了自己的手机号，“不好意思啊，秦导，我还没名片，这是我的联系方式，您看完剧本之后或者是在看剧本的过程中有任何需要问我的，都可以直接联系我。”
秦山双手接过便签纸，直接是拿过手机将这手机号给输了进去。
“秦导，我今天过来就是想和你简单聊聊，至于其他更具体的，等秦导看完了这剧本，如果您时间方面允许的话，我们可以坐下来再好好聊。”
“可以，我会尽快看完这剧本，至于下一次见面，希望我能更加坚定苏编剧和我合作的决心。”
苏暖暖轻轻一挑眉，这神情竟然和唐亿风像了七八分，“秦导，我刚才就说过，在导演人选的决定上我是没有决定权的，作为编剧，我最多也只有一个建议权而已！”
唐亿风虽说导演的人选由她来决定，但她毕竟是个什么都不懂的新人，唐氏在这个项目上投入了这么多资金，她哪里敢擅自决定，回家之后必然还是要询问唐亿风的意见。
“苏编剧，作为原作者，在我看来，能得到你的认可比得到导演这个位置更让我开心，当然，如果苏编剧的建议可以帮我得到这部作品的执导权，这将会是一件更开心的事。”
苏暖暖微微一笑，站起身，伸出手道，“非常感谢秦导这么喜欢我的作品，我也希望以后咱们能有合作的机会，秦导工作繁忙，我就不多打扰我了，再见！”
秦山也不多做挽留，伸出手与苏暖暖轻轻一握，随后亲自将人送出了公司大门。
苏暖暖刚一出大楼，远远的就看到了停在前面路口处的那辆黑色车子，她眼中的笑意一闪而过，加快脚步往车子的方向走了过去。
走到车旁，她直接是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坐了进去，随后转头看向左手边的人，脸上的笑容极为灿烂。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你，我还不了解？既然知道秦山这么一号人物，肯定第一时间想见他，刚好我又知道秦山今天在公司，猜到你的行踪自然不是什么难事！”
唐亿风将之前买好的一杯果汁递给苏暖暖，“先喝点东西吧！”
苏暖暖接过果汁，连着喝了好几口才觉得解了渴，之前在秦山办公室光顾着说话，竟是忘了喝水。
“见了秦山之后，感觉怎么样？”唐亿风一边将车开到旁边的主干道上，一边随口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