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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才吃了两口,宴九就把面包片放了下来。
她看上去很是为难地道:“爸,最近公司不太平,可能需要你的帮忙。”
宴国怀连眼都不抬一下,声音沉冷地问:“怎么了?”
宴九像是真的束手无策了,坦白地道:“关口那边的人一直扣押我们的货。”
宴国怀想也不想就拒绝:“公司现在都由你掌管,我不插手。”
宴九有些急了,“可是关口那边的人我不熟,我也不知道是哪儿得罪了他们,就想让你帮我牵个线,我也好知道自己错在哪儿。”
“傅四熟悉。”
“他去了,可是对方一听他是助理压根就不搭理,后来我亲自打电话,人家给我打了个太极就绕回来了。这不,就想让爸爸出面。”
宴九那一脸苦恼的样子,让宴国怀不禁抬头看向了她。
而就在这个时候,他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在这清冷的餐厅里,那声音特别的明显。
宴国怀没有多想的拿出了手机,只是刚看到屏幕上的名字,整个人浑身一僵。
坐在旁边的宴九看着他那细微的神情,像是浑不在意般地问了一句,“谁啊?大早上就来电话?”
宴国怀当下就按掉了电话,然后塞回了口袋里,不动声色地道:“打错了。”
“哦。”
宴国怀随后就接着刚才的话题继续道:“你如果连这点小事都要我来帮忙,接下来你还怎么运作整个公司。”
宴九一副乖乖受教的样子,点头道:“爸说的是,但现在既然这样了,还请爸爸帮个忙,宴氏再这样下去就只能停止运货了,库恩最近可急着要出货,我要是不出货,到时候宴家可不太好过啊。”
话音刚落,又是一阵电话铃声闷闷的响起。
宴国怀神情微沉,本不想再接。
但碍于宴九在身边,他只能再次把手机拿了出来,就瞥了一眼,然后就再次按掉了。
“又是打错的?”宴九问道。
“嗯。”
宴九挑眉一笑,“不会吧?我看都打了那么多个,不像是打错的啊。”
说完,电话又一次的响了起来。
宴九这下连话都不说了,只用一种似笑非笑的望着对面的人。
宴国怀被她这种神情看得莫名心里那根弦绷紧。
于是,他再次拿出手机直接就准备关机,但不想被眼尖的宴九看到。
“宴敏远的电话?”
瞬间,宴国怀的手一顿,然后才沉沉的嗯了一声。
“既然是他的电话就接了吧,说不定他有什么事呢。”宴九十分贴心地道。
可宴国怀怎么可能会接,他的戏没有演完,不能半途而废,所以再次毫不犹豫的按掉了通话键,“他在医院里能有什么事。”
“可万一呢?”
“没有什么万一。”
宴国怀说着就把手机给按了关机键。
宴九看他这么绝情,顿时唇畔极快的勾出了一个小小的弧度。
紧接着就听到宴国怀再次开口道:“你既然想让我出面,那我就出面试一试。”
刚才明明还不愿意,现在却主动提及,是因为这几通电话弄得有些方寸大乱了吗?
宴九心里想着,脸上却不露出丝毫,只是很惊喜地道:“那太好了!什么时候打电话约,我马上去定餐厅位置?”
宴国怀看她已经把注意力放在这件事上后,只说:“等晚上,现在上班时间,他们不接任何私人电话。”
“那也好,反正今天我也没事,就留在家里陪你吧。”
“随便。”
其实说是陪,但这两个父女之间有多么互相不待见对方自己都清楚的很。
所以一顿早餐结束,宴国怀就打算自己上楼进书房。
但没想到宴九竟然跟着一同上去,说是要和他下几局棋,打发打发时间。
自从宴九回来之后,除了那次坐在后花园被晾了几个小时,看他打太极拳之外,什么时候主动说要陪他下棋过。
再加上刚才那通电话被宴九给看到了。
宴国怀怕有什么问题,不得不应了下来。
两父女就这样一前一后的就上了楼。
不知道宴九是有意无意,她在二楼的时候脚下的力道重了几分。
结果在拐角处就毫无意外地听到了二楼走廊里传来了一声极其细微的声响。
宴九当下就停下了脚步,问:“什么声音?”
宴国怀被她这么一说也只能停了下来,但脸上很是不耐烦,“哪有声音。”
他对于宴九这样一惊一乍非常的不悦。
然后下一秒就听到宴九说:“有啊,好像是宴敏远的房间里传来的,爸爸要不要去看看?”
她的话太像试探了。
又有了之前电话的影响,瞬间宴国怀威严的目光就此沉了下来,极有力度地落在宴九的身上。
“他人都不在,怎么可能有声音,不要在胡说八道了。”
宴九看着那条走廊,再次道:“可是我感觉好像真的有声音,爸爸说不定他……”
她的话还未完,就听宴国怀说:“就算他真的在,我也不会去看他的。”
宴九笑了笑,靠在拐角的墙边,懒散地问:“那爸爸你打算什么时候把宴敏远接回来?”
宴国怀眼神冷冷,“一个废物,接回来干什么?惹我生气吗?”
宴九漫不经心地说:“这也不一定吧,公司现在就我一个人撑着其实也挺吃力的,我想着还是让他回来,总裁不行,副总也没问题啊,反正副总的位置也空着。”
她那话里的意味深长让在风浪里闯了那么多年的宴国怀难得有了紧张感,于是断然道:“不可能,我绝对不会让他这种蠢货再进宴氏。”
“爸,父子之间哪有隔夜仇的。”宴九还在劝说。
可她的劝说对宴国怀来说根本就是不怀好意,所以他的态度越发的冷酷和无情,“他太让我失望了,以后都不要再在我面前提这个名字了。”
说着就大步往楼上走去,
“好,我明白了。”
宴九应下后,微微偏头朝着走廊尽头的那扇禁闭的门看去。
之前还有的细微声音这会儿已经彻底消失了。
她站在拐角处,嘴角轻轻勾了一个笑,眼底深处藏着阴郁的寒。
随后就上了楼。
那天整整一天,宴九都陪着宴国怀下棋。
宴九的棋是老头教的。
老头在部队那是出了名的臭棋篓子,队伍里从菜鸟小兵到主任,就没人愿意陪他下,偏偏他又喜欢下棋。
于是最后一致把她给推了出来。
说是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自家老父亲自家儿子解决。
没办法,她就只能去学。
她学东西很快,从一开始的输到赢老头,不出三局。
因为老头的棋路太容易摸清了。
但是下着下着就没意思了,因为她总是赢,而老头呢又不甘心,下久了就开始耍赖。
有好几次他还偷偷地藏棋。
宴九每次都能发现,开始还会制止,老头被拆穿不乐意了啊,就闹,后来被闹得头疼了,宴九也就索性当睁眼瞎。
反正无论怎么下他还是输。
最后老头下不过自己,就怒了,说她不孝顺,故意和他对着干,各种不高兴全都摆在脸上。
于是为了哄老头高兴,她开始学会如何输。
人家下棋都是赢难、输简单。
到她这里就成了输难,赢简单。
因为实在是老头的棋太烂了,一不小心就能赢。
所以她就开始认真的学如何输棋。
反正折腾了好几天,总算次次都输给他了。
小老头的脾气也就好了,每天都美滋滋的很,还逢人就说他不是臭手了,臭手这毛病遗传给她了。
那段时间所有人都带着同情而又敬佩的目光看她。
但她本人却挺高兴的,下棋对她输赢压根就无所谓,老头开心最重要。
宴九看着桌上的棋,回忆着老头双手负背时乐呵的样子,不想这个时候突然书房的门被打开了,就见管家神色匆忙地冲了进来,脱口就喊:“董事长!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