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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司不太明白为什么宴九那么笃定库恩会办这件事,但既然她这么说了,那应该不会有假。
于是便没有再纠结这件事了。
随后的几天宴国怀果然没有再来找傅司麻烦。
傅司则立刻重新和严戈确定了时间,带宴九过去喝他的柠檬水。
这一喝,就是一下午。
还一连喝了大半个月。
不得不说严戈这个心理医生的确厉害,虽然他无法确认宴九心里的症结是什么,但是随着聊天次数的增加,渐渐地,宴九嗜睡的症状开始减轻。
对于这个问题傅司在第一时间告诉了严戈,但严戈却没有任何松快的神色。
“如果是别人这样,我会很高兴,但如果是你家大小姐,我只能说是松口气,却不能高兴。”
傅司不解地问:“为什么?”
严戈哀叹地扶额,“她太会装了,每次和她聊天,我刚一起话头,她就把我往沟里带,甚至我有几次想给她催眠,结果她都很机警。”
傅司一听,就此沉默了下来,然后才说道:“她没那么容易被催眠的。”
他们都是部队出身的,对于这种东西都是有反侦察和基本的警惕。
没那么容易被催眠。
更何况宴九本身就对心理治疗带着戒备。
可他明白,不代表严戈明白,他对于傅司这样的笃定有些疑惑,“你怎么知道?”
傅司不能明说,只道:“她对这种防备很深的。”
严戈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后问:“就和你一样?”
他们两个人当年之所以会认识,完全是因为那年他为了做一次快速催眠实验。
严戈当年的课题研究的快速催眠和普通的快速催眠不同,一般普通的快速催眠需要百分百对催眠师信任,并且主动配合,这样才能成功。
而他找的是百分百的陌生人,对催眠师本人是完全不信任的。
所以这是一项特别高难度的实验。
那时候就在一间酒吧里无意间找到了孤独一个人的傅四。
于是就主动上前。
那是他第一次做这个实验,当时是抱着失败的可能的心态去做的,结果没想到一下子就成功了。
为了验证自己是不是真的把人催眠了,他带着人在街上晃荡了一圈,正心里喜滋滋的,没想到最后被人给直接掐着脖子压在了无人的小巷子里逼问。
最后把家底全都掏出来了,这才哭唧唧地逃过一劫。
后来才知道,他的实验根本就没有成功,只是因为傅四以为他是谁派来暗杀自己的,这才故意不动声色地配合着他而已。
这让严戈觉得实在是奇耻大辱!
因此他埋头苦练,终于他得到了他想要的效果,而且还写在了自己的论文里,从而得到了导师的肯定。
这算得上是一个新突破,为了庆祝这样突破,他特意和一群同事出去喝酒,结果没想到他又一次的在酒吧里遇到了这人。
为了一雪前耻,他当即毫不犹豫的打算再催眠傅四一次。
可让他出乎预料的是,自己居然又一次的失败了。
他不死心,觉得可能是哪里自己没有做好,于是一连催了好几次,但次次都失败。
那时候他一度以为自己的实验根本就没有成功。
可回去之后他又连续找了好几个人来实验,但都有或多或少的效果,唯独在傅四的身上没有反应。
他觉得可能傅四和他八字相克,也就从而放弃了。
结果没想到几年之后,在宴九身上居然又出现了这种情况。
对此,傅司沉默地点了下头。
严戈心态有点崩,“你们还真是天生一对啊。”
居然夫妻搭档着来让他心塞。
“那过两天我再把她送过来。”傅司说道。
严戈耸了耸肩,无谓地道:“你出钱,你说了算。”
傅司当下就和严戈预约了下个星期三下午的时间,但严戈却皱眉:“能改到星期三上午吗?我下午有事。”
傅司拒绝:“不行,星期三上午她要开董事会。”
严戈顿时心死,谁让人家是老板呢,于是妥协道:“行吧行吧,星期三下午就星期三下午。”
傅司确认好了时间,就下了楼。
就见坐在车里的宴九在打电话。
他上了车,听了那么几句,才知道原来宴九正在和库恩那边洽谈下一批的货的问题。
因为图朗的偷袭,那批货虽然没有损失,但是有一大半也用在了他们自己的身上,所以需要尽快的需要再送一批货过去。
可宴氏不是军火制造商,严格来说只是中介商,利用宴氏来往的船只来替他们运输。
库恩当初就是看中了这一点和他们合作。
可同时他又和其他人不太一样,他的需求量很大,如果一般需求量宴氏本身就能够提供,但大批量的话,宴氏就承受不住了。
她必须要找更大的卖家才可以。
这就需要一定的时间。
偏偏库恩没那么多时间等。
这就造成了两个人的争执不下。
再加上库恩脾气暴,那发起火来根本就挡不住。
如果是其他人估计早就吓得连连点头应承下来了,可惜他遇到的是那个拿枪直接冲着他肩胛骨开枪的宴九。
正当他要临界爆发时,宴九直接“啪嗒”一下把电话给挂断了。
可怜电话那头的库恩有火撒不出,气得差点自爆。
而宴九则坐在车后座里翻看起了其他公司的文件,把库恩的电话彻底给屏蔽掉了。
“没谈拢吗?”这时,坐在驾驶座内的傅司看手机接连不断的震动,才开口问道。
宴九嗯了一声,“那家伙急性子,非要下个星期就要给他弄一批去,我上哪儿去给他弄那么多货,先晾他一会儿吧。”
库恩摆明了是无理取闹,借此刁难她,她怎么可能纵容这家伙。
而且一个星期也的确对她来说有点困难。
最起码给她半个月才可能,毕竟洽谈和运输都是需要时间的。
想到这些,她就忍不住揉了揉眉心。
坐在驾驶座的傅司看她疲累的样子,便道:“或许我可以试试。”
这让宴九神色一振,“那感情好啊,正好想找机会让你接手,你要是能解决,这件事我就交给你了。”
傅司想了下,神情肃然地道:“但我可能需要出差一段时间。”
宴九毫不犹豫地点头,“可以啊,你想出差多久都行。”
反正她也没有把傅司当做手下看,他一直都是来去自由的。
将来彻底和库恩那边接洽玩,说不定他直接就从宴氏这边脱离了。
“可是我要离开的话,下个星期的董事大会你一个人能行吗?”傅司抬眸,看着后视镜里的人,有些担心地问。
宴九闻言,不禁轻佻了下眉梢,“你小看我?”
傅司认真地道:“不是小看你,是担心你,这次的董事大会是郑有才和宴国怀联合发起的。”
宴九浅浅一笑,“有什么可担心的,难不成他们还能联合吃了我不成?他们既然发起董事会想找暂代的总裁,那我正好利用这个机会彻底罢了宴敏远的总裁位置。”说到宴敏远,宴九不禁问道:“对了,他这几天情况怎么样了?”
傅司回答道:“医生说恢复的还算不错。”
宴九唇边挂着笑,“看来你当时脚下留情了。”
对此,傅司倒是没有回答。
因为到底有没有留情只有那个宴敏远才知道。
如果只是活着就是脚下留情的话,那傅司的确是留情了。
可如果是想正常生活的话,那傅司算是做绝了。
因为伴随着这一脚,随之而来的是宴敏远一辈子都无法有太大的动作,甚至连大笑、大声说话都不可以的话。
他当时一脚下去是瞄准了宴敏远之前的伤叠加上去的,伤上加伤,从此以后她一旦有所动作就会牵扯到胸口的旧伤,不断的咳嗽,阴天下雨更是疼得坐立不安,备受折磨到死。
但这些话傅司不打算和宴九说明。
所以宴九只当他是怕宴敏远死了,自己身上背负一条命而已。
而躺在病床上休养的宴敏远却认为自己是福大命大,所以才保住了自己的命。
夏季的傍晚,天光大亮。
躺在病床上的宴敏远忍着胸口的剧痛对自己的心腹说道:“把这个信封里的东西抓紧送到李医生那里去。”
“是。”
那名心腹原本会以为里面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可一接过来,那里面什么重量都没有,就像是完全空的一样。
这让他非常不解。
但碍于这是老板的命令,他也不敢多说什么,就立刻去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