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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两三点,阳光明媚。
宴九坐在车里,看着绿化带里簇拥着的花朵盛放着,
身旁的傅司看她又在发呆,不禁伸手去握她手。
感觉到那一抹温热,她当下就换回了思绪,反手握着他的手,宽慰道:“没事的,有我呢。”
傅司看她误会自己的心思,还反过来劝自己,实在有些可爱,嘴角不由得牵扯出了一个小小的弧度。
车内再次陷入了安静之中。
一个小时以后,车子停在了老宅门口。
宴九和傅司两个人一同下了车。
站在老宅大门前,宴九目视着前方,玩笑地问道:“咱两像不像英勇就义,慷慨赴死去?”
但傅司却说:“像私奔被抓。”
宴九眉梢轻挑起,不置可否地点头,“好像的确是有那么点像。”
接着,两个人就一同上楼去了书房。
此时书房内,宴国怀早已等着。
一推开门,宴九就看到宴国怀正坐在那里,他的神情看上去阴沉而又冷怒。
“你来干什么!”宴国怀在看到她之后,脸色越发的难看了起来。
偏偏宴九这时候完全没看到他的怒意,甚至还火上浇油地说了一句:“夫唱妇随呗。”
气得宴国怀当场拍了桌子,呵斥道:“放肆!你是真觉得我不敢对你做什么是不是!”
宴九耸了耸肩,坐到了一旁。
宴国怀看她没有半点惧色,心里又一次的涌起一阵恼怒,厉色道:“谁让你坐下来的,出去!”
宴九这下不仅不走,反而还靠在椅背上,一脸的惬意模样,“傅司现在是我的人,你叫他过来,我总要知道为什么吧?”
宴国怀勉强压制着翻涌而来的火气,冷声地道:“他把你弟弟给打伤了。”
宴九满不在乎地一笑,“那不是他自己活该吗?”
顿时,惹来了宴国怀的勃然大怒,“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宴九嗤笑地反问:“难道不是吗?”
宴国怀看她如此无所谓的样子,让他很是恼怒,“你知不知道,医生说你弟弟好不容易养好的伤就因为他的那一脚,重新裂开了!以后很难再修复好了!”
“那不是挺好的,再也不会胡乱喝酒撒酒疯了。”宴九慢条斯理地道。
宴国怀的脸上是说不出的难堪,这件事他当然知道是宴敏远的不对,可她这样几次三番的说活该挺好,这让他作为父亲的哪里还有半分的颜面,心头那股滔天的怒火烧得越发的大了起来,“宴九!”
宴九不咸不淡地瞥了一眼还站在那里的傅司,“你先出去。”
傅司迟疑了一下,还没转身走,就听到宴国怀呵道:“你敢!你把阿远踢成那样,你觉得你今天还走得了吗?”
宴九听着这摆明了是说给自己的话,嘴角露出了一个冷笑,随后就把腰间地枪支拔了出来,“哐当”一下丢在了桌上,“拿着,去门外等着,谁敢动你一下,就地击毙。”
她如此驳宴国怀的面子,让宴国怀的脸几乎涨成了紫色,眼里更是出现了从未有过的阴鸷。
傅司看着这两父女之间的低气压,最后还是没有拿那把枪,暂时先退了出去。
门一关上,宴国怀就怒极反笑地道:“我看你是真的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宴九靠在椅背上,语气闲凉,“不知天高地厚的明明是宴敏远。如果不是他作死跑到我房间里来发酒疯,想要杀我,怎么可能会被傅四一脚踹伤。”
宴国怀却完全不相信的冷哼了一声,“他一个醉酒的人怎么杀你,你不要拿这种话来当做借口。”
宴九拧了下眉,反问:“他一个醉酒的人怎么就不能杀我了?”
“以你的能力根本就不可能让别人轻易近你的身,你别想用苦肉计。”宴国怀一副我早已洞悉一切地表情坐在那里。
宴九冷冷一笑,“苦肉计?”她当下把脖子上那根看上去像是装饰的丝巾给解开,那脖子上赫然就出现了些许泛青的指印,“你觉得我这是苦肉计?”
宴国怀神色愣了下,显然是没有料到宴九的脖子上会有这样的印记。
原本白嫩纤细的脖子,此时有几个泛青的指印在上面,生生破坏了美感。
同时,也看出来当时宴敏远是下了多大的力道。
这分明是置人于死地啊。
宴国怀顿了顿,偏过头去,声音冷淡地道:“你如果不做得那么绝,连他母亲都不放过,又怎么会引起他这样的报复。”
那言语里的薄凉让宴九真是都气笑了,“这么说,还是我的错了?”
宴国怀冷冷道:“当然是你的错。”
“那按照爸爸你这思路的话,他之前先是在我车子里动手脚害我出车祸差点死了,然后又找海盗对付我让我坠海差点溺死,最后诬陷我是叛徒差点被你给击毙,这一桩桩一件件,我应该把他剁碎了喂狗都不为过啊。”宴九嘴角的笑越来越冷,“没道理只能他报复我,不能我报复他吧?”
宴国怀沉着眉眼,再次道:“他是你弟弟。”
宴九嗤笑了一声,“那我还是他姐姐呢!”
宴国怀一噎,脸上还是带着沉沉的冷意。
宴九望着眼前并不为自己脖子上痕迹而有一丝心疼的男人,自嘲冷笑,“我真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让我十年孤苦无依,让我失去一切。”
他们之间本来是亲人啊,是父女啊。
怎么就会变成这样。
怎么……就成了这样。
“我有时候甚至怀疑……我可能不是你的女儿,否则你为什么对我这么狠。”
宴九这一句话让宴国怀终于有了些许的反应,他皱着眉头,正要呵斥,却见宴九已收起了那神色,讥冷地道:“傅四你动也别想动,让我知道你动他,那我就让库恩来解决。我相信,库恩会很乐意的。”
说完,她起身,把枪拿了回去,然后头也不回地往门外走去。
走出了书房,就见傅司正站在门外,一脸的担忧。
看到她出来后,眼尾似有些红,水雾蒙蒙的样子,脸色一沉,“哭了?他说你了?”
他从来没看见宴九在宴国怀面前哭过。
她在宴国怀面前永远浑身竖着冰冷的刺,就好像两个人是仇敌一般。
现在她哭了,那肯定是受到了天大的委屈。
然而宴九只是摇头,“没有,对那种人流眼泪,不值得。”
她不是为宴国怀哭。
她只是不明白自己怎么就活成了这样。
“别哭,有我在。”傅司将她揽入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轻声哄道。
宴九回过神,看到自己被他抱在怀里,不禁挑眉,“我怎么发现你现在越来越会借机占我便宜了。”
瞧瞧这动作,多么的熟练。
昨晚上他好像也是这么抱着自己的。
但傅司却堂堂正正地说:“不是占你便宜,是安慰你。”
只是他刚松开手,目光正好落在了她的勃颈处,原本只是冷肃的眉宇倏地黑沉了下来,眼里隐隐跳动着弑杀的气息,一字一句几乎是克制着巨大的怒意问:“他掐你了?”
宴九啊了一声,随后才反应过来,笑道:“怎么样,我脖子上这个画得棒不棒?”
傅司心头酝酿起的风暴就此戛然而止,画得?
怪不得他说中午的时候这丝巾还没有出现在脖子上,怎么后来上了车之后就莫名出现了。
“……棒。”
宴九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行了,这件事已经说好了,他不敢动你,你回去好好休息吧。”
傅司又看了一眼她脖子上那抹泛着的青色,“你怎么说服他的?”
宴九眉眼弯弯地道:“我把库恩搬出来了,说敢动你,我就让库恩直接杀了宴敏远。”
“他能同意?”
库恩虽然和他们答应合作,但是杀宴敏远这个宴氏的挂名总裁,宴九的弟弟,那就意味着介入了他们的家事里。
他可不想会是多管闲事的人。
对此,宴九似有深意地一笑,“别的可能他不一定同意,但杀宴敏远这件事他一定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