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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顺着毛球指的方向过去,都是灌木丛,走起来十分艰难。好不容易穿过片小树丛,看到地上有条怀表,正是我丢的那个。
我摸摸毛球表示感谢,毛球唧唧叫着,洋洋得意的样子。我把它小心翼翼放到上衣兜里,它缩成一团,显得很惬意。
我不再管它,来到怀表前,伸手去捡,左手的手指尖刚碰到怀表壳,心念中突然响起黄小天和程海的声音,他们的喊声痛苦至极:“别碰我们。”
我一愣,缩手回来。
黄小天在心念中说:“小金童,你换另外一只手来拿怀表。”
我狐疑着换成右手,这次顺利把表拿起来。小心翼翼把怀表拴在裤腰带上。黄小天道:“你看看自己的左手。”
我把左手展开,这么一看就愣了。在左手掌心处隐隐有一行字,像是用热东西烙出来的。仔细看,却一个字都不认识,字形有点眼熟。仔细一想,想起来了,何仙姑的墓室里出现经文声,我无意中把手覆在洞壁上,当时就跟摸一块烙铁差不多,烫出白烟,没想到洞壁上的字居然印在我的手心里。
“这是什么?”我问。
黄小天道:“是什么不知道,但我就知道这东西对于我和程教主这样的阴灵有极大的克制作用,你刚才左手一碰到我们,我们就觉得如坠火海,浑身烫的厉害。”
我有点欣喜:“这到有点意思了。”
黄小天说:“你先别高兴,这经文虽说能驱邪灵,但也不是白给你的。真仙每个举动都大有涵义,暗合天道。你想想在临出洞的时候,你都有什么遭遇。”
我仔细回忆一下,想起一幕幻景,有个女人对着镜子,手里拿着刀似乎要自杀。我把这个场景告诉他们。
黄小天半天没言语,应该是在思考。他问程海:“程教主,你怎么看?”
程海道:“我觉得幻景里的这个女人应该是何仙姑下一代的分体化身。”
我点点头:“在逻辑上说得过去。可是为什么让我在冥冥中看到她,有什么含义?”
黄小天说:“有没有这种可能,这个分体化身要顿悟自己的身份,需要契机,而这个契机就是你!算了,别想这些了,咱们日后留意着吧。既然有机缘,迟早都能碰上,早一天晚一天而已。”
我对这些没考虑那么多,这一趟八仙洞之行觉得挺赚了。不但拔除阴毒,得到了毛球,还在左手掌印上了辟邪的经文。
我随身物品丢的差不多,不过有黄程两位大教主在,尤其黄小天,它是黄皮子的散仙,观地气那是绝活,生来就会。在他们的指点方向下,我花了一晚上时间,终于走出大山。
我没回村,怕引起村民的怀疑,直接到了汽车站,坐车回到了松原。
我在松原住下来,身上的阴毒虽然拔了,但累积二十多年的虚弱,要养好不是一朝一夕的活儿。找了一家连锁酒店的干净房间,我好好睡了一天。
半夜睡起来,肚子饿的咕咕叫,身上轻松自在得不像话。以前的身体就像是水泥灌注,又沉又累,干点活就气喘吁吁,而现在身轻如燕,看整个世界都充满阳光。
我兴匆匆下楼,晚上饭点都关门了,我找到一家24小时营业的超市,买了一堆东西回来吃,饭量大增,吃的满床都是,这个舒坦劲就甭提了。
第二天我没急着走,中午一个人溜溜达达找了家火锅店,大快朵颐。正吃的时候,只听“唧唧”的声音,毛球从我的上衣兜里探出头来。
我估摸它是饿了,也不知它吃什么,我拿起一片生菜叶子给它。谁知道毛球看都不看,还唧唧叫着。我想了想,拿起一片羊肉给它,毛球吃了两口,也是不太满意。
这可麻烦了。它还这么小,以后真要养大了,喂它吃什么呢。
心念中黄小天忽然说话:“小金童,毛球为灵物,你不能用寻常东西去喂养它,否则久食人间烟火,时间长了它身上的灵性就会消失。”
“那应该喂什么?”我问。
“雪莲、人参,各种灵物。”黄小天道。
我苦着脸:“上哪找这些东西。”
“菜谱上就有。”黄小天坏笑。
我看看火锅店的菜谱,上面果然明码标价人参,那是他们店的特色,所谓药膳底料。价钱贵的离谱,够我平时吃半个月的了。
听到毛球唧唧叫着,我一咬牙,叫过服务员,让她们上药膳套餐。时间不长,锅底换了,送来一盘小小的人参须子。我瞅着别人不注意,拿人参须子放进兜里,毛球果然抓住,吭哧吭哧啃起来。
能感觉出它还是不怎么满意,可聊胜于无。我擦擦汗,这小家伙还真是嘴刁,比伺候爹都难。
黄小天感叹:“这里的人参难怪这么便宜,原来是种植的,最好是找野生的喂养毛球。”
“我的妈啊,”我瞠目结舌:“野生人参多少钱啊。再说,现在有吗,自然环境破坏这么严重,上哪去买。”
黄小天道:“以后你如果顺利出堂,认识的人层次会逐步提高,到时候你就知道现在的眼界有多狭窄了。多稀罕的东西只要钱到位,就没有买不着的。”
“别说以后,就说现在,毛球怎么养啊。”
“它现在还小,”黄小天对我讲:“这些人参须子,够它吃一个月的。走一步看一步吧,到时候再想办法。我估计一个月以后,你已经可以开窍出堂,到时候挣了钱再说吧。”
我嘴里泛苦:“我挣这些钱还不够养它的。”
黄小天道:“你的尽快从以前的老观念里出来,换成新的消费观念,以后花钱的地方多了。努力挣钱吧。”
我争辩说:“我出堂是为了普度众生,不是为了挣钱。”
黄小天嗤嗤笑:“你可拉倒吧。普度众生的人要么是大佛陀要么是大财人,没听说一个乞丐去普度众生的。你的能力越大,资源掌握的越多,才能救更多的人。”
我点点头,也是这么个道理。
毛球吃了小半根须子,终于吃不动了,缩在我的衣服兜里,呼呼大睡。
我也吃的差不离,让服务员把人参打包。这些人参我是一口都没舍得吃,全都给毛球留着,不是我不想吃,是确实吃不起。
事情都办完了,我登上了回家的高铁。等出了火车站,感觉家乡的空气都是甜的。
黄小天道:“小金童,下一个很重要的工作,就是开窍,也叫打窍。你最好能找到一个可以闭关的地方,没人打扰,至少要一个礼拜的时间。”
我仔细想了想,别说,还真有个地方,那就是林场禁区后面的木屋。可细想想也不行,且不说如何进山,就算顺利到了那个地方,周围也不太平。鬼堂的那个怪男人或许还在游荡,另外山里很多山猫野兽的,它们打扰也不行。
先回村再说吧,从长计议。
我坐车回到村子,一进院子,就看到爷爷在收拾山货。我差点掉下泪,过七十岁的老人了,现在家里家外还靠他一个人忙活。我这样的大小伙子,一点忙帮不上不说,还净给家里添乱。
我赶紧过去:“爷爷,我回来了。”
爷爷看到我,十分高兴,他压抑住那个喜悦的劲,拍着我的肩膀说:“好,回来好!赶紧洗手过来,帮爷爷收拾东西。”
我答应一声回到屋里,看到家里熟悉的摆设,回忆起了这次吉林行,恍恍忽如同做了一场大梦。
我洗过手,到院子里帮着爷爷忙活。爷爷看我:“小童,你气色怎么这么好,脑门铮亮,这次出去怎么样,收获挺大的?”
我嘻嘻笑:“爷爷,这次出去是到吉林,我碰到一个老中医,他给我调理身体来着。我身上的阴毒拔的差不多了。”我的经历太惊世骇俗,还是不让他老人家知道为好。
爷爷听我这么说,上一眼下一眼打量,语气里是高兴:“这好啊,爷爷可算放心了。那位老中医是谁,咱们得记恩念好,以后好好去报答他。”
我暗笑,告诉他:“爷爷,那老中医是个女的。”
我们爷俩说说笑笑,这时门口停了一辆面包车,有个黑胖子从车里下来,走进院子:“老冯大哥,我来收山货了,怎么样这批货。”
爷爷低声告诉我,此人叫黑大壮,是少数民族。为人精明,人脉很广,在镇上新开了一家分公司,专门收山货批发药材,价钱给的很公道。
爷爷招呼他进来,给他看院子里晒的山货。
黑大壮很懂行,随手拿起几个看看,摸摸木耳又看看蘑菇,一个劲感叹,说你们村真是靠山吃山,山货质量特别好,都是野生的,绝对能卖大价钱。
爷爷说:“已经入冬了,山里没啥东西。这是最后一批货,再收就得等明年。”
两人聊了一会儿生意经,黑大壮看到我,爷爷赶忙介绍,说这是我孙子,叫冯子旺。
我和他握了握手,黑大壮很欣赏的说:“老冯大哥,你孙子是个人物,我会相面,打眼一看这小伙子就不寻常。”
这时,突然“唧唧”了一声,我兜里的毛球居然醒了,从兜里探出半个脑袋,伸出小爪子,指着黑大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