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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威胁吧?
是的吧?
是的吧?
绝对是的吧?
楚一神情古怪又迥异的盯着那笑的温柔又和气,但是嘴上却一点儿都不知道客气,还明讽意味十足的少年。
觉得这位爷,怕是对家主有很深的积怨呢。
但是,又好像只是单纯的不喜。
矛盾又奇特,让他一下子竟然辨别不出来,他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而崇拜楚少年到极点的楚十五,却被他这大不敬的话给惊呆了,懵逼的脸上,明明白白的写着‘少爷,你怎么是这样儿的少爷’?
她这语气跟态度,让电话那头的楚夜寒都默了一默,拿开手机看了看电话号码跟备注。
嗯,是君顾的电话,声音也没错。
但是这么,好像,彻底放飞自我,不把他当爹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他的表情有些奇怪,让从楼上下来的楚老爷子瞅他一眼。
“怎么,军中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了?脸色怎么那么奇怪?”
“……不是,是君顾的电话。”
“那个臭小子!?他不是已经回来了?怎么到现在还不见人?浪哪儿去了!”
隔着电话都能把耳朵给震疼的咆哮声,让楚少年咧了咧嘴,赶紧拿开手机,伸手挠了挠耳朵。
“啧,这中气十足的,继续扛把子上战场都完全没问题!”
楚一:“……”
楚十五:“……”
那是您爷爷,您这么说真的好吗?
楚夜寒的表情又是一默。
那种说不上来的奇怪感更甚。
“你在哪儿?”
“出去浪啊,老爷子不是说了吗?”
冲着楚一楚十五挥挥手,示意他们别跟着后,咬着棒棒糖,单手插在口袋里的楚少年,看上去心情颇好的跟楚老爹唠嗑。
“说实在的啊老爹,你别塞什么奇奇怪怪的人到我身边来,不然,你塞几个,我揍几个,再把他们打包扔回去,我说到做到啊——”
“……”
“你别不信啊,爷打不过你,但却不代表干不过十五他们啊对吧?之前跟你干架的时候,你没尽力,爷也没尽力,所以,你懂的——”
“……”
“好了老爹,就这么着吧,等你折腾好了,去界门的时候,再叫我啊,拜拜~”
“君——”
嘟嘟。
拧着眉,握着电话的楚夜寒,心下那种奇怪的躁动感,逐渐的朝不安蔓延,让他的脸色越来越冷,身上的寒气也越来越重,让坐下哼哼着喝茶的楚老爷子挑起了眉。
“那小子又干什么惹你不爽的事了?”
楚夜寒抿了下嘴,看向楚老爷子。
“君顾这次从界门回来很奇怪。”
楚老爷子喝茶的手一顿,放下茶杯,回望楚夜寒。
“怎么个奇怪法?”
“说不上来,但——”
楚夜寒顿了顿,慢慢开口:
“好像,挣脱掉什么束缚,不被再困住了一样,能心平气和与调侃般的跟我说话,就像你与秦叔平日里互怼相处的那种感觉。”
“谁跟他互怼了?”
老爷子瞪眼。
不过——
“若真是这样的话,确实奇怪,那小子不管是对你,还是对我,或者是对他妈,都跟只刺猬似的,随时滚起扎人,可若这刺猬不扎人了,那就不再是咱家的刺猬了——”
楚老爷子拧着眉,敲了敲桌面。
“你没问出来,他在界门发生什么事了?”
“查了,表面上没什么不妥。”
他走到桌前坐下,微蹙的眉心一直没有松开。
“他的身手进步的很快,已经能跟楚一对上不落下风。”
这话让楚老爷子一惊。
“这么快?”
“嗯。”
“不对,这不对,那孩子有胎病,根子底原本就虚,放养那么多年,也不可能把胎病给根除掉,他的身手不可能在几个月里就一飞冲天的达到楚一的水平,这一定是哪里出问题了!”
楚老爷子从椅子里站起来,背抄着手,来来回回的走动,看上去困惑极了。
而他的那个放养很多年,让楚夜寒那双沉静冷凝的眼眸里划过的杀意,他这般杀意外露的情绪,已经很多年没有出现过了,让正巧转回身来的楚老爷子给看着正着。
他心下一突。
“你还有什么事瞒着我没说的?”
楚夜寒抿着嘴没吭声。
一看他这样子,楚老爷子就知道他瞒着自己的事情肯定不小,他一巴掌拍在桌面上,喝斥:
“楚夜寒!我是你老子!你憋着不吭气,屁也不放一个,老子怎么知道问题出在了哪儿?!”
被楚老爷子当孩子一样喝斥的楚老爹,绷紧了指尖。
好一会儿,才开口:
“那不是放养,那是虐杀。”
“什么?”
楚老爷子愣了愣,心下凝起了不安。
“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什么叫那不是放养,那是虐杀?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
“……薛姨,把君顾带走后,养在了乡下——”
有些不知道怎么叙述的楚老爹,沉静冷凝的眼眸里蕴起了晦涩的痛意。
“她对君顾并不好,她家里人对君顾也不好,打骂挨饿是家常,村里的孩子骂他是薛姨在外面生的野孩子,骂他是没爹的野种——”
“他经常带着一身伤回去,回去后还要为薛姨一家人做饭,洗衣,喂家畜,晚上睡觉的地方,连床被子都没有,跟家畜挤在一起,整天臭烘烘的——”
“春秋的时候,有麦秸为床垫,还勉强能过,但是一到夏冬两季,简直不能熬,身上的,脓疮冻疮无数,很长时间都愈合不了——”
“等他长大了一些,能够去上学了,像是再也不能忍受那样的生活,开始跟着一些孩子们出去混,经常逃课的去浪迹各种场地,学人家收保护费——”
“被打的趴不起来,一身血的缩在巷子里,等有力气了,再爬起来,继续去收保护费,周而复始,那些人都被他的狠劲儿给吓到了,开始给他保护费,他才有能力维持基本的温饱——”
“然后,等到回去的时候,他身上被分下来的钱,会被薛姨的丈夫给搜走拿去赌博喝酒,然后回来,就是一阵毒打——”
“甚至,甚至,有些同村人,薛姨丈夫的酒友,赌友,看他长的好看,会对他做出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