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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2章 她何曾有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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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方官见形势不好,纷纷上奏朝廷。

    折子一级一级往上递。

    户部兜不住,只得将折子呈到御前。

    赵君尧也不是万能的神。

    头回遇到这样的事,他也愁啊。

    李盛安轻手轻脚进来。

    “皇上……”

    “太后娘娘……说是……有事找皇上商量!”

    “请皇上过去一趟!”

    赵君尧抬起头,想了想,亲娘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于是就把折子扔在一边儿,站了起来。

    “更衣!”

    ……

    宁寿宫。

    皇帝很快来了。

    换了身儿衣裳,又重新洗漱,赵君尧疲色去了大半。

    脸上的愁容也遮了遮,只剩下孝顺温和。

    一进门,赵君尧就闻到一股药味儿。

    “母后病了?”

    庆嬷嬷上前迎驾。

    “参见皇上!”

    “平身吧!”

    赵君尧往里走去,正好看见太后躺在床上,脸朝里,看不清神色。

    “儿子给母后请安,母后病了?可请了太医?”

    赵君尧语气里带着焦灼。

    妥妥的好儿子一枚。

    太后没说话,也没动。

    庆嬷嬷摇头叹了口气,带着一众宫女太监们都下去,自己也出去带了门。

    赵君尧感觉气氛有点儿不对劲。

    “母后?”

    “发生什么事儿了?”

    太后终于缓缓扭过头。

    看向赵君尧的眼神里,带着恨铁不成钢的愤怒和委屈。

    “皇帝”

    “哀家怎么也没想到,养了你这么多年,你却……”

    赵君尧有些摸不透了。

    “母后您在说什么?”

    太后气得笑了,缓缓坐了起来。

    “难道不是你说,要立夏氏的儿子为太子?”

    赵君尧彻底愣住,脸上的表情,由焦灼,变成了不可思议。

    “朕何曾说过这样的话?!”

    立太子?

    这不是开玩笑么,他还没儿子呢,立什么太子。

    赵君尧怎么也想不到。

    在夏氏面前说过的话,会被人添油加醋,改成这种面目全非的模样,并大肆宣出来。

    甚至,面目全非到,连他本人都认不出来。

    太后冷笑。

    “你若不说,别人又怎会知道,又怎会宣扬出来?”

    “皇上,你是哀家的命根子,哀家看你高兴,对那个夏氏也睁只眼闭只眼!不过多管束!”

    “如今看来,竟是哀家错了!”

    “那个女人,是个狐狸精呢,她要得寸进尺呢!”

    赵君尧面色一沉。

    “夏氏不是那样的人!”

    太后不依不饶,轻哼了一声。

    “哼!哀家不过说了一两句,皇上你就护上了?”

    赵君尧看着太后,眼神里带着心寒,他有点儿烦。

    这就是在胡搅蛮缠么。

    夏氏一直小心翼翼,她何曾有错??

    是不是在太后看来,只有施家的女子是大家闺秀。

    别家的女子,都是狐狸精?!!

    皇后进宫多年,太后何曾给过好脸色。

    难道说,皇后也是狐狸精??

    赵君尧一改刚才的焦急与关心,脸上弥漫着凝重。

    “母后若是病了,就好好养病吧!”

    “宫里的风言风语,还是少操心为妙!”

    说完,赵君尧转身离开。

    出门的时候,见庆嬷嬷守在门口,就叮嘱了句。

    “有劳庆嬷嬷好好照料太后,朕过些时候再来探望!”

    说完,抬脚大步离开,头也不回。

    “是,恭送皇上!”

    庆嬷嬷行了一礼,待皇上转过弯再也看不见,这才进了殿内。

    内室里。

    太后气得不轻,脸都白了,拿着帕子心灰意冷地抹着眼泪,手都在颤抖。

    “他……他这是成心的!”

    庆嬷嬷只得无奈地劝。

    “太后!”

    “立太子是朝堂大事,皇上膝下一位皇子还没有,就凭着宫里的几句风言风语,您就和皇上闹矛盾……”

    “皇上心里头就不难受么?”

    太后抹着眼泪摇头。

    “你不懂……”

    为了施家,她付出了太多,唯有成功保住施家的荣华富贵。

    她才能说服自己,当年的选择是对的。

    如若不然,她就辜负了自己的心。

    她会后悔一辈子,事实上,她已经后悔内疚了大半辈子了,不是吗?

    所以,她是魔怔了啊。

    庆嬷嬷也红了眼圈儿。

    “不管怎样,皇上都是您的儿子!”

    “立太子这样的朝堂大事,皇上怎么可能轻易做什么许诺……”

    “后宫向来是唯恐天下不乱,您还不明白吗?”

    主要是,为了这些不知真假的流言,伤了母子情,不值当啊!

    太后沉默了好一会儿。

    终于叹了口气。

    “我知道你说得对,可我就是忍不住……”

    说着摇了摇头。

    “算了把药端来,我喝药!”

    庆嬷嬷神色缓和了些。

    “已经凉了,奴婢给您热热去!”

    说着,给太后掖了掖被角,端着药碗走了出去。

    太后闭上眼,叹了口气。

    就……先这样吧!

    暗地里查一查,若真是流言也就罢了。

    若那夏氏真的勾引着皇上做什么许诺,那她就别想活!

    ……

    从宁寿宫出来。

    已近黄昏,太阳渐渐落下。

    寒气渐渐逼近,越发沉重。

    赵君尧没回昭宸宫,而是独自一人去了太液池。

    还在正月,太液池上面结了一层厚厚的冰,都实冻了,凿都凿不开,很结实。

    他解开墨色云纹斗篷,递给李盛安。

    里边就穿了一身白色绣金线滚边儿龙纹的雪白龙袍。

    踩着紫金龙纹厚底靴,在冰上走了两步。

    然后,就躺在冰面上。

    白色的冰,雪白的人,残阳如血,倒映在冰面上,一丝温度都没有。

    “皇上!”

    李盛安惊呼一声,就安静待在一边儿了。

    不敢叫,脑袋还想多留些时候呢。

    赵君尧就这么躺在冰面上。

    一刻钟……

    两刻钟……

    半个时辰……

    一个时辰!

    天完全黑了,李盛安内心急得像一万只蚂蚁在抓挠,面上还是不敢说话。

    这时,赵君尧终于站了起来。

    带着一身冰冷刺骨的寒气朝他走来。

    “回宫!”

    他拿起斗篷,反手披在肩上,大步往前走。

    黑色斗篷在夜色里随风舒展扬起来,像一只展翅欲飞的雄鹰。

    李盛安定了定心神。

    “是!”

    便跟在赵君尧身后,颠颠儿走了。

    内心还算高兴:

    起来就好,起来就好,冻坏龙体他一百颗脑袋也赔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