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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房里还咕噜咕噜地冒着热气,水快开了。
夜好像变得更深,窗外的白雾也更浓了。
夏念兮捏着那份表格安安静静地站了在客厅里站了一会儿。
脑子里,非常奇怪地算出了自己离开的倒计时,好像有一块LED的牌子浮现在眼前,上面静静准准地写了几个阿拉伯数字——
35小时40分钟……
她以前数学其实很差,曾经因为七加六等于十五而被孟瑶嘲笑到了现在。
可现在,身体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被突然唤醒了一样,对于自己去外地的时间变得异常敏感,连数学都变得天赋异禀起来。
眼前那个虚幻的LED显示器上的倒计时甚至神奇地出现了读秒,时间越来越少……
她放下表格,慢慢地走到厨房门口。
彩虹的棉拖鞋质地很好,走在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面上,半点声音都没有。
厨房的门没有关,她靠在门框上,目光透过一片厚厚的水蒸气,轻轻地落在容修的身上。
跟她刚才的脚步一样,没有一丝声响。
他已经脱了西装外套,解了领带,袖子随意地挽起,露出线条流畅的有力小臂。
面前的白色小瓷壶里还在冒着水汽,柔和了那张俊脸的坚毅线条,像给他镀上了一层毛茸茸的边。
他面前的台面上还摆着两个杯子,一个是灰色的骨瓷杯子,一个是她的彩虹陶杯。
一高一矮,一明一暗,放在一起就像两个并肩行走的男女……夏念兮忽然有点不想把它们拆开来放了。
她抓了抓小脚趾,慢吞吞地走过去,容修侧眸,这才发现了她,“口渴了?”
他温和地问。
夏念兮摇头。
“饿了?”他又问。
她还是摇头,撑着眸子,水润润地看着他。
这幅样子看得容修心猿意马,不过今天在车里折腾了她那么久,他得顾及她的身体。
呜呜地两声,瓷壶提示水开了。
容修伸手揉了揉她的刘海,“站远点,别让开水溅着你。”
手臂,忽然就这么被她给抱住了,夏念兮觉得自己现在看起来特别像一只在长臂猿手臂上打秋千的小猴子,不过也无所谓了,她指了指那两个杯子,小小声道,“我可以……把这两个杯子都带去吗?”
容修:“……”
她这幅紧张又小心翼翼的样子,让他刚才差点以为她要开口问他要这条命。
结果不过是两个杯子而已……
他默默了几秒,点头,“好。”
他明白了她要去哪儿,也知道她要去多久——那张表格他早就看过,甚至在第一次看完的时候,有一种把最后一张日程表撕下来不让她看到的冲动。
可那也仅仅只是半秒的冲动而已。
他知道这对她来说多重要,也想起了那天在车里,他问她为什么想要做演员的时候,她那几乎让人内心酸楚的回答。
不是不想强留她,而是……舍不得。
既舍不得她走,又舍不得她留……
“谢谢……”夏念兮眼圈忽然就发胀了。
幸好,厨房里现在还有热气可供遮挡,她低下头,趁他倒水的时候,眨了眨眼睛,压住了那股绵绵的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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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一整天,夏念兮不是在“相亲”,就是在去“相亲”的路上,日程排得格外地满,完美化身战神芭比,KO掉一个又一个觊觎容修的豪门相亲女。
孟瑶跟了她一整天,最后差点疯掉,“这些事等你回来不能做吗?!非要赶在今天一天之内见十八个女人?!你是疯了还是太饥渴?你该不会现在喜欢女人了吧?!”
“……”夏念兮端起水杯悠悠地喝了一口气,“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出发之前把事情做完,对别人也有个交代。”
“交代?”孟瑶冷哼,“我看你是想自己全部搞定了,容修就不用亲自出马来见这些女人吧?”
夏念兮有点窘:“……你瞎说,他手底下几万名员工,随便找一个也可以应付。”
孟瑶白眼几乎翻到眉毛里,“还有几个?”
“最后一位了,”夏念兮瞄了一眼时间,“约好了七点半碰面,还有五分钟。”
“那我先回避了,”孟瑶非常自觉地闪了。
她对观察女人没兴趣,看男人才是她的特长。
夏念兮伸手捶了捶有些酸痛的腰,她在这家餐厅里坐了一整天了,用各种出其不意的办法打发掉了每一位照片上的女人,现在只剩最后一位了。
心里吹响了嘹亮的号角,只要完成这位,就可以胜利收工了。
她顺势往照片上瞄了一眼,沐文静。
应该是个安静斯文的姑娘。
结果对方人一到,夏念兮就傻眼了。
沐文静看起来……一点都不文静。
流行的短发,随意的朋克造型,黑皮夹克,耳朵上钉着三五个钻石耳钉,白的小脸上满是冷漠,漂亮小巧的五官上却流动着一股凌厉的美。
夏念兮看得有点呆,“是……沐文静小姐吗?”
“是,”沐文静把黑色背包往座椅上一放,“你没认错人,我家里人给的是我的照片,但是只有脸是我的,穿着连衣裙那个身体不是我的,因为我不配合拍照。”
“……”夏念兮玄幻地看了她几眼,开始觉得她破洞牛仔裤里的膝盖一定很冷。
“容修呢?”沐文静漫不经心地问。
“……没来,其实他——”夏念兮对这一套说辞已经熟练了。
毫不夸张地说,经过今天这一天的磨练,她已经成为了熟练工,知道怎么打发掉任何一个女人。
可现在,却不能敷衍眼前这位——
“我知道,他是gay,整容,跟他的助理有一腿,嗜好独特……”沐文静冷淡地说。
“……”夏念兮噎住了,这不是她的说辞吗?
“你不知道?”沐文静淡淡地掀开眼皮,面无波澜,“这些事已经传遍整个A市的商圈了。所以,我打算亲自见一见容修,看看传闻是不是真的。”
“……”
“我家老头子把他说得天下无双,我总得见见他,回去才好交差。”沐文静用她自己涂着黑色指甲油的手推过来一只手机,“打个电话给容修,把他叫来吧。”
“……”
夏念兮被她的不按套路出牌弄得有点懵,她决定暂时以退为进,“那你先坐一会儿,我用我的手机打给他。”
“等你。”沐文静神色冷淡地低头,喝水。
“……”
这绝对没有之前那十几个那样好对付。
夏念兮摸出了餐厅,找来孟瑶,两个人抵着头商量,“怎么办?我总不能真把容修叫来吧?!”
“你是不是傻?万一她真看上了,缠上容修怎么办?”孟瑶拍了一下她的头。
“……”夏念兮认真思考了这个可能性,“那我们溜吧?”
“溜个屁,这次不成功,她绝对还会预约下次!”孟瑶冷哼。
“那你说怎么办?”夏念兮暴走了。
孟瑶深吸了一口气,“你觉得我像男人吗?”
夏念兮毫不犹豫:“像。”
“……”孟瑶眼神变得有点可怕了,“那你觉得我像容修吗?”
“不像。”夏念兮泄气了。
孟瑶:“……”
两个人挤在餐厅门口,一筹莫展。
而那位沐文静小姐还在位置上,气定神闲地点餐,“牛排,五分熟就够了。”
“……”夏念兮吞了吞口水,“你说要是容修不来,她会不会把牛排刀直接插在我的喉咙里?”
“应该会往你的胸部插,”孟瑶特别诚实地猜想。
“……”
一辆骚包的超跑如蓝光一样停在了餐厅门口,门童恭敬地上前,“季先生。”
“老位置。”季千离把钥匙丢给对方,直接进去。
夏念兮听到熟悉的声音,脑袋咔咔咔地转过去,然后,她就看到了一头栗色卷发,漂亮得不像话的季千离。
双眼一亮,“是你啊!”
季千离也看到了她,脚步一顿,“小嫂子,你怎么在这儿?”
夏念兮心里猛地形成一个念头,也顾不上纠正他那句小嫂子的称呼了,把他往旁边一拉,“你先别进去,我有事问你。”
她突如其来的严肃神色把季千离吓一跳,往周围看了看,紧张问:“我修哥怎么了?”
“你修哥没事,”夏念兮想了想,“我问你,你最崇拜的人是谁?”
“这还用问?当然是我修哥。”季千离毫不犹豫。
“那你想不想成为他?”夏念兮很紧张地问。
季千离被问懵逼了,沉默了好几秒,一张漂亮白皙的脸瞬间变得通红,“小嫂子,这不合适,朋友妻不可欺啊!”
“……”
“……”这是什么脑回路?!夏念兮真想放孟瑶咬死他,“你想哪儿去了?你修哥遇上点麻烦了,要你帮忙。”
季千离比刚才要镇定了一点,“什么麻烦?”
夏念兮把来龙去脉如此这般地一说,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进去扮演一下容修,打发掉那个女人,然后我让你修哥今年给你颁一座影帝奖。”
季千离一头卷发都吓直了:“……冒、冒充修哥?”
借他一百万个胆子他也不敢啊!
“放心,天塌下来我顶着,”夏念兮用一种前所未有的慈爱目光看着他,“五分钟就搞定的事,你可以的!”
“这么短的时间?我没那么短!”
孟瑶:“……”
“去吧,去吧!”夏念兮把他往餐厅里面推,“我会陪着你的!加油!深呼吸,别紧张……别怕……来,放松,继续……”
季千离有点受不了了,“小嫂子,你别说话,你一说话我会以为我自己现在正在生孩子。”
“……”夏念兮很自觉地闭了嘴。
旁边的孟瑶:“……”
季千离在慷慨就义前还不忘问一句,“那小妞是什么类型?虽然我是个替身,但是也要考虑到我的眼睛能不能承受,我喜欢温柔软萌型的,养养眼……”
夏念兮不敢看他,只非常非常客观地道:“她的名字叫沐文静。”
“那就好那就好……”季千离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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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分钟后。
餐桌上。
季千离:“……”
他用眼神问夏念兮:这TMD是温柔软萌型?!!!
夏念兮用眼神回他:我只说了她的名字,是你自己脑补的,我是无辜的!!!
“……”季千离无奈,端起水杯猛喝。
沐文静放下了手里的牛排刀,很平静地道,“你不是容修。”
噗——
季千离嘴里的水差点喷上她的烟熏妆,他镇定了一秒,拿起餐巾优雅地压了压嘴角,“怎么不是了?如假包换。”
“我见过容修的照片。”
“……”夏念兮欲哭无泪,姐姐你为什么不早说?!
季千离头皮绷着的,自以为自己带着一股威武淡定风:“哦,那是我整容之前的样子。”
“但那照片比你帅。”
“……”
季千离觉得自己受到了一万点伤害,转头看窗外,打死不肯再说话了。
沐文静吃完了最后一口牛排,又道,“不过你皮肤白,看起来又细又嫩,挺合我口味的,算是意外惊喜了。”
季千离:“……”
TMD这是在说他?难道不是在说一块牛排?!
沐文静继续打量他,目光大喇喇的毫不掩饰,语气依旧淡淡地,“我看上你了,你叫什么名字?”
夏念兮一个没坐稳,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
这位沐小姐说话的语气,简直像是在青楼里面选花魁,充满自信与威武。
她开始有点同情季千离了。
“不说话就以为我查不到了?门口那辆超跑,限量版。我大概知道它是属于城中季家的,季家每天如此花枝招展又漂亮可爱的,也只有季家那位小少爷了。我只是不知道你的名字而已,不代表我不知道你是谁。”
“……”季千离一脸愤怒,如同被日本鬼子看中的花姑娘那般屈辱,“季千离!”
“嗯……”沐文静点点头,中肯道,“名字不错。”
“……”
季千离冷哼,要你说。
“……”夏念兮感觉这事态简直像脱轨的列车,早已超出了她能控制的范围,如果强行阻止沐文静,那很有可能是螳臂当车,被她拍得灰飞烟灭。
于是她很识趣地安静了下来,表示自己是一个瞎子,暂时对季千离的水深火热视而不见了。
季千离:“……”
修哥坑,修哥的女人……更坑。
沐文静指甲在桌面上点了点,“我叫沐文静。”
季千离轻嗤:“是么?一点都不人如其名。”
“你的名字也差不多,千字写得不好就像’干’,不知道那方面还行么?”
“……”
季千离瞬间被灭了,闷着头什么也不想说了,继续往自己肚子里灌水。
气氛在诡异中透着一股莫名的和谐……
夏念兮此刻真的很希望自己现在就能变成葫芦娃里面六娃,会隐身术比什么都强。
沐文静直勾勾地盯着季千离那张漂亮的脸,几秒之后,又道,“你觉得我怎么样?合适的话,今天就定下来。别浪费彼此的时间。”
“……”
这话问得,跟点头yes摇头no一样轻快。
但是夏念兮觉得这简直是道送命题。
季千离被她问了愣了几秒,沐家他知道,大家族。
只是沐家跟他们这拨人素无往来,如今被这么看中,他简直觉得难以接受这残酷的现实。
“问你话,必须回答。”沐文静脸色更冷了,“不要让我再问第二遍。”
夏念兮:“……”
这话真尼玛熟悉,但是是容修经常说的。
季千离的脸色已经不能用调色盘来形容了,他现在的心情简直就像乱码,颇为怨念地看了夏念兮一眼,才慢慢道,“我们第一次见面,之前毫无准备,我也不想那么早定下来什么的,再说,再说吧……”
“为什么不想?”沐文静虽然不怎么文静,但是一直非常冷静。
冷静到……让人有点犯怵。
“……这还得向你交代?你又不是做户口调查的。”
“那我先交代也行,”沐文静打了个响指点了一瓶红酒过来,然后继续道,“以前没我看得上的男人,现在有了,就是你,所以我对你势在必得。你觉得我能成功么?”
“……”季千离露出了一脸的生无可恋,“我不知道……”
他快疯了。
“我觉得我能。”沐文静自顾自地接过侍者递来的红酒,给在桌的每一个人都倒了一杯,她自己先举杯:“我不介意女追男,我们可以提前庆祝一下我的成功。”
季千离更加想死:“……”
那边的沐文静已经喝完了一杯,摸出了手机,“号码多少,我打给你?你如果不愿意说的话,我可以找人打听,最后结果也是一样的。”
“……”
夏念兮想最后垂死挣扎一把,争取救一救季千离,却发现这两个人之间已经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气场,她已经插不进话了,干脆沉默。
幸好门童解救了她,“夏小姐,容先生来接您了,他在外面。”
夏念兮顺势望过去,就看到路边那辆黑色的越野车,沉稳地停在那里。
车边的人穿着黑色的羊绒大衣和深灰色长裤,斜倚在车门上,看起来挺拔又稳重,在来来往往的人流中,他永远是最耀眼的那一个。
两个人的视线在空气中相碰,然后就此交缠。
容修勾唇,对她浅浅一笑,用眼神示意她出去。
夏念兮立马就彻底忽视掉了其他的所有,直接起身,朝他跑过去。
空气里似乎都还裹着法国甜点般的蜜香,丝丝入扣地浮动着,沁人心脾。
她跑得有点快,像是在逃离灾难现场,本来想在他面前收住脚,结果路边结冰太滑了,她一下子就撞进了他的怀里。
闻到了干燥温暖的熟悉气息。
容修被她撞得轻微一晃,手臂收紧,轻笑,“这么想我?跑得这么用力?”
“……”夏念兮小脸红扑扑的,也没有推开他,而是把餐厅里正在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容修听完之后面色不改,直接拉开车门让她上去了。
“不用管季千离了?”夏念兮诧异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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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厅里,季千离看到容修的时候,如同眼巴巴地看到了自己的再生父母,期待他能进来把自己也捞出去。
可他的修哥明显爱江山更爱美人,黑色的越野车下一刻已经绝尘而去。
季千离:“……”
他感觉自己灵魂都在颤抖了。
摸出手机悄悄地放在桌下给他的修哥发信息:“救命……修哥——”
几秒之后,那边回了过来,是容修一贯的冷漠口吻——
[全力以赴。我会替你争取一块烈士勋章。]
季千离:“……”
说好的兄弟情呢?
沐文静平静地拿起外套,对他勾了勾小手指,“走吧,今天第一次见面,我有义务先送你回家。然后明天早上,我再去接你。”
“……”
人生大起大落实在是太刺激了,他今天下午还是一个自由自在混吃等死的富三代,过得如同彼得潘一样快乐,到了晚上,就要成为某个女魔头的禁脔了……
季千离,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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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边。
黑色的越野车停下来了,容修给季千离回了短信之后,也没打算开车继续往前。
许是因为明天即将到来的缘故,两个人莫名有些沉默。
那个倒计时又在夏念兮的眼前出现了——
还有九个小时五十分钟……她就要去外地了。
而且这一去时间还不短,一个月最起码要待……
过了一会儿,她有点纳闷,指了指车子:“你不走了?”
“歇会儿。”容修降下车窗,点了一根烟,抽了几口之后又碾灭丢在了车载烟灰缸里,然后转过头来,似笑非笑地盯着她看了一会儿。
夏念兮被他看得头皮有点发麻,“你怎么了?”
“我是gay?跟我的助理有一腿?还喜欢在办公室里和他摸摸小手,咬咬耳朵?!嗯?”
“……!!!”
这些话怎么传到他耳朵里去了?!
夏念兮心里咯噔一声,直觉危险,赶紧往后座爬,“事急从权,我瞎说的,你别放在心上!”
容修轻松扣住她的脚腕,把她往回一拉,唇瓣贴上她的耳垂,气息滚烫滚烫的,“说吧,你要被我干几次,才能证明我不是gay?”
“……”全身都烫起来了,她郁闷得不行,“干什么干,把我说那么被动,你讨厌不讨厌!”
他每次……那个的时候,总是会说出一两个这样的字眼,让她羞得很,今天还是她第一次因为这种字和他顶嘴。
容修挑挑眉,“原来你喜欢主动?可以啊。”
他忽然把她捞过来,椅子往后调,座椅下降到了最低,让她在自己的上面。
她还想反抗一下,结果被他按得死死的,动也动不了。
容修的话还是那么不正经,声音却低了很多,带着一股克制的暗哑,像喉咙里含着一把粗粝的沙:“说吧,你要干我几次,才足够让你在外面的时候……也一直记得我,想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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