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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微犹豫,我推门走进佛庙,就见到与庙门相对的佛堂,燃灯佛便供奉在上首,佛像周围有灯火明灭不定,若隐若现。
“哪位大师说话?”我没有看到一人,开口问道。
“大师不敢当,一缕佛光,常伴在此。”语毕,那在我身前摇曳的烛火飞进佛堂,佛像周围的灯火聚合,化作一个小沙弥。
小沙弥身披佛光,赤足而走,不沾尘土,双手合十,诵念阿弥陀佛,说道:“施主,有礼了。”
佛光纯正,不像什么妖邪,我回礼问道:“小师父,可见到一头玄武神龟,叼着个女孩,后来又追进几个人?”
“见过。”小沙弥说道,“玄武神龟引路,带他们去深渊了,此时正凝视深渊。”
我听不懂他说什么,让他说清楚,什么凝视深渊,玄武神龟引路。刚才,他还说我与深渊有缘,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小沙弥说,燃灯庙镇压深渊,但深渊的魔性太重,导致此地大变,想要镇压深渊,必须找纯净无垢的生命体来此,与之凝视对望。
而陈墨是归墟之女,虽然失忆,却依旧是归墟的生命,正是纯净无垢,可在镇压深渊一世!
玄武神龟有感,便叼回陈墨,直接前往深渊,其他人紧追不舍,也跟着去了。
我问他深渊在哪里?
“就在佛堂之中!”小沙弥说道,“施主不沾染过去,不显未来,明菩提,却又被戾气缠绕。在小僧看来,更适合镇压深渊,与之凝视!”
佛堂里,除了燃灯佛像,在无他物,哪里有什么深渊。我问他深渊是什么东西?
“世间诸恶!”小沙弥厉声喝道,“都藏于此!庙外的种种凶恶,皆是诸般恶所化!”
我想着,翼鳄吃人内脏血肉骨,偏偏留下皮表,不正是现在的恶吗?
看上去还是活生生的人,其实内里已经空了,只剩下一副皮囊。昼伏夜出,一旦白天被吵醒,如同恶行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恶者嘴脸大变,更是凶狠了许多。
“小师父,请带我去深渊!”我说道,一是要救陈墨等人,二是想见见这深渊,到底是个什么样的。
至于小沙弥说的镇压,我自己多少本事,还是有自知自明的。
若是深渊真的是深渊沼泽的变成禁地的罪魁祸首,我想无悟方丈来了才能镇压吧,那才是修大佛法的人。
“施主大善!”小沙弥说道,搞的我尴尬无比,轻咳出声,缓解自己的羞愧。
只见小沙弥挥手,佛堂的燃灯佛像缩小,变成一粒拳头大小的石头,但其佛光浓厚。而它的下面便站着二狗、唐子涵和韩锦雪,正凝视着一片漆黑之地,动也不动。
陈墨和小雪不在!
我心里一慌,走到二狗身后,伸手去拍他的肩头,一缕佛光就将他笼罩,小沙弥说不可妄动,二狗他们灵魂出窍,前往深渊。
原本小沙弥劝阻过他们,别执意进入深渊,因为二狗等人跟着玄武神龟进入庙内,没有经过魔障阶,也不知道他们能不能凝视深渊。
可是,小沙弥有怎么拦得住他们?
我晓得,他们都是重情义的,不然也不会为了我,闯到深渊沼泽,陪我破那个针对我的杀局。
“小雪和陈墨呢!”我脱口而出,脸色不善的盯着小沙弥。
小沙弥轻声说道:“那两位比较特殊。”
陈墨是兮女,肉身可进深渊,小雪是鬼魂,本来接近深渊就会被恶念缠绕,但她的意志力很强,心中有大善,以魂体投身深渊!
“她们会有危险吗?”我问小沙弥道,身上的戾气又伺机而动,随时准备爆发。
“原来如此啊!”小沙弥笑看着我,“难怪施主仍见魔性!不管她们有没有性命之忧,只要施主出窍深渊,必然能带回他们!”
我听后心中大安,请教小沙弥如何出窍深渊。小沙弥说,凝神静气,注视那片漆黑之地,灵魂自然就被吸引,去往恶念深渊。
说完后,小沙弥接着告诉我,乞部部落多次探索禁区,无功而返,他们想得到东西,必须经历深渊之行,而魔障阶的乞辅,是不能凝视深渊的,他魔障太深。
我问魔障阶有没有危险?小沙弥说,只是经历往事心结,他会照看,让我放心。
“多谢小师父!”我说道,也就不担心魔障阶上的两个人,准备进入深渊。
当我凝神运气,双目聚焦在漆黑之地时,便从心底生出一股惊慌,仿佛那里有头凶兽,锁定住我,引导着心底的某种东西,一旦那种东西破壳,就会吞噬我。
所以,那股惊慌是来自灵魂的颤抖,生命被威胁的本能反应。
这仅仅是凝视,还未真正的进入深渊!
同时,我身上的戾气伺机而动,与深渊呼应,鬼气将我包裹住,脑子里涌现出被活埋,和剖皮的过程,以及很多一闪而逝的片段。
五感变得极为敏感似的,在这些片段里的每份疼痛和怨念,以及恶意等负面情绪都清晰的传达给神经末梢,竟比魔障阶还要真实。
我几乎扛不住了,神智都浑浑噩噩的,灵魂和身体都不是的一般,该由这些过去的种种所有!
“施主保持初心!”小沙弥说道,“只若初见,便不染凡尘!”
接着便是庄严恢宏的念经声,直达我的心底,佛光在灵魂之所绽放,缓解了痛处。
轰!
脑海一阵嗡鸣,深渊探出一只黑手,罩住我的头顶,猛地拉扯。我感觉灵魂腾空而起,还有无数的戾气与鬼气,也紧随着。
之后,我看到小沙弥,对我遥遥弯身,说道:“施主,莫忘初心,方得始终!”然后,我就不受控制的落向漆黑之地,灵魂的痛楚都消失了。
漆黑之地才覆盖我,视觉便失去,与深渊沼泽的黑夜一样,浓稠的化不来,只能感觉到,自己被黑手放开,向下坠入。
不知道过去多久,反正我已经对下坠的感觉麻木,觉得很久没有说话,都不知道如何开口时,终于停了下来。
而那抹不开的黑,如同被阳光直射的浓雾般缓缓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