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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凌淡看着他:“无论娶谁都好,跟我没关系。”
她俯下身就将地上的抱枕捡了起来,然后一脸嫌弃的仿佛这东西要是不洗一次的话都不能再继续放在她的家里,转身直接扔进了脏衣篮里。
看着小女人所有明显到不能再明显的动作,每一下都表示着她对他的厌恶不耐烦以及反感。
厉南衡忽然想起当年,那个他并没有在基地里的那一天,那个他后来的这七百个日夜,只要一想起来都夜不能寐的那天,那个她一个人喝了整瓶的白兰地,在第二天又被人当众扔在了地上,揭开她所有秘密与真相的那天,那个她所有的面子所有的尊严所有坚持的一切都被彻底毁坏的那天。
想到这一切,他所有的不甘似乎也就都化成了活该。
男人又扔下外套:“跟你没关系?这是不关心也不在乎,既然你坚持要用这样的方式来看待过去发生过的事,好,我不勉强你,一起去吃个饭?”
封淩用的看着神经病似的眼神看他,拒绝:“不想吃。”
厉南衡仍然没勉强,干脆直接就坐回了沙发上:“那要份外卖,我吃过了再走。”
在此之前,封凌都不太相信厉南衡竟然会不要脸到了这种程度。
她冷眼看着沙发上的男人:“你是想在我这里无赖到底了是么?”
男人很坦然的双腿交叠,淡淡的应了一声:“嗯。”
“你……”
“你打得过我么?”
“……”
“你推得动我么?”
“……”
“整个美国所有军、方警方都与XI基地有关系,你认为自己现在就算是报警,能把我弄走么?”
“……”
“叫外卖吧。”男人的语气里带着气死人不偿命的慵懒与淡然,就这么坐在她的沙发上,不走了。
封凌深呼吸了一口气,忽然转身走进厨房,将剩下的那几片面包扔到他面前,又将一瓶果酱重重的放在她面前:“吃!吃完马上走!”
厉南衡看了眼茶几上的两样东西,倒是没有要挑食的意思,伸手拿了起来,看了两眼:“中午就让我吃这个,我没吃,留到了晚上又让我吃?”
“爱吃不吃,不吃就滚。”封凌的耐心已经到了极限,看着这比两年前更加不要脸的男人,所有的淡定和冷漠瞬间化成了一种暴戾的情绪,很想把他从十五楼踹下去。
厉南衡没看她,随手又拿起那瓶果酱,看了两眼后,唇角一勾:“爱好没变,蓝莓的。”
封凌心里没那么多矫情的情绪,可听见这么一句,忽然想起当初他带自己去吃的那个蓝莓蛋糕。
好像曾经她对蓝莓口味的东西只是稍微有一点点偏爱,后来不知怎么,竟然成了一种执念,所有东西的口味,都仿佛固定在了蓝莓的这唯一一个选择上。
她没说话,只是看了眼时间:“十分钟吃得完么?”
男人将蓝莓的果酱涂抹在了面包片上,其实面包片在冰箱里放了一整天,没有烤也没有加热,即使不硬,但是也绝对很凉,吃着不会舒服。
男人却是直接咬了几口,然后三两下将夹着一点果酱的两片面包吃了下去,再然后继续涂抹,没到十分钏,不过三四分钟的时间就将她剩下的那几片面包都吃了。
吃过之后,男人慢慢的将果酱的瓶子盖上,放到了一旁,这才看向她:“很丰盛的一餐,不错。”
封凌:“……”
她刚想说这男人是脑子出问题了吗,男人已经站起身,拿起外套,淡淡的扔下一句:“打扰了。”
然后直接走了。
直到房门开了又关,周遭的一切恢复了安静,也终于又恢复了只有她自己一个人。
封凌静默的看着茶几上的果酱瓶子,半天没有动一下。
……
封凌病了。
得知自从到了武道馆工作后就一次假都没有请过的阿零教练生病了,还请了两天的病假,所有学生都觉得惊讶,怀疑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而真正的原因是那天晚上厉南衡走了之后,封凌总感觉这房间里哪哪都是那个男人的味道,厨房,浴室,沙发上,客厅里,走到哪仿佛都能感受到那个男人存在过的痕迹,哪怕其实他什么都没有留下。
于是,在那个九数寒天的夜晚,她将所有房间的窗子都打了开,想要将男人身上独有的属于他的味道和淡淡的烟草香都释放出去。
结果因为窗子开的太久了,外面也的确太冷,后来卧室的窗子边缘有一个地方被冻住,没能关的太严实,夜里睡觉的时候漏风。
封凌的床又正对着那面窗子,非常不幸的就在这一夜成功的被漏进来的冷风吹到了感冒。
第二天早上她都没能爬得起来床,天旋地转的,勉强拿手机给主教练和老板打了个电话请假,然后就浑浑噩噩的睡了一整天,直到了第二天上午才醒,醒来后也不想吃东西,自己烧了水,裹着毯子捧着一杯热水坐在沙发上,就这么一小口一小口的喝着,勉强度过了请假的第二天。
她本来只请了一天假,可第二天也还是病的没能赶过去。
擦鼻涕的纸在纸篓里都装满了,咳嗽一声接着一声,从小到大还没因为感冒着凉而病的这么严重过。
就这么在沙发上半睡半醒的又熬过了一天,当晚,封凌正想去浴室里洗个热水澡来去去身上的病气,忽然房门被敲响。
她现在对于会忽然敲她房门的人很介意,听见敲门声就皱眉,下意识的不想去开门,只想在屋子里装死。
外面的人敲了一会儿后没听见里面的动静,安静了下来,就在封凌正准备回卧室时,放在床上的手机忽然响了。
她一边吸着鼻子里的鼻涕一边走过去,看了眼竟然是陈北倾打来的电话,疑惑的接起电话:“喂?”
“怎么不开门?不是病了在家里休息吗?”
敲门的人是陈同学?
封凌顿了顿,这才转身向外走,打开门时果然看见陈北倾就站在门外,手里拿着的手机就是正在跟她通话的那一支。
开门的一瞬间,看见封凌被纸擦的有些发红的鼻子,陈北倾挑眉:“真的病了啊,我还以为你是在躲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