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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长歌把血玉翻来覆去的看,莫名回到了以前。
她想起一路走来,和墨君邪之间的事情,啼笑皆非的有,感人肺腑的也有。
那个男人,表面上糙的不行,实际上却也心细如针。
他脾气不太好,但在面对她的时候,却是连一句重话都没说过。
想着想着,嘴角不自觉的勾起来。
坐在旁边的萧蕊,没眼看下去,受不了的轻咳出声,“看个血玉,你都能看的满脸春色,怀了身子,你居然变得这么饥渴?”
“……”
顾长歌狠狠瞪她,“你别瞎说。”
萧蕊不以为意的咂咂嘴,就差没翻白眼,“我才没胡说,刚才就忘了塞一面镜子到你手里,让你看看你那小模样,简直哎哟喂……”
两个人在一起时间久了,越发熟悉,说起话来,更是荤素不忌。
顾长歌被她说的脸颊滋滋冒热气,忙不迭的把血玉收起来。
她把桌面上的点心推到萧蕊跟前,“吃你的吧,你再打趣我,下次我不陪你出来了!”
“不陪我你陪谁啊?”萧蕊哼哼,“难道要陪墨君邪?也是,你这个重色轻友的家伙。”
这话说的,好像她不重色轻友一样。
就在前几天,陆叔夜从驻守的小楼岗回来,两个人愣是去哪都腻歪着,活脱脱连体婴。
顾长歌懒得说她,及时制止话题,“等下还去逛吗?”
“不去。”萧蕊想都没想的摆摆手,“天黑了,不一会墨君邪来了,我们就回去。”
说曹操曹操就到,小二传话不到一刻钟,墨君邪就站到了门口。
他发丝微微凌乱,视线到处乱扫,在看到顾长歌那瞬间,才定了下来。
萧蕊站起来冲他行礼,“见过将军。”
墨君邪摆摆手,走进来坐到顾长歌身边。
小女人仰头看她,吃糕点弄的嘴角都是残渣,她浑然不觉,反而疑惑的看着他,“你跑什么?这么着急来见我?”
墨君邪噗嗤笑出来,把她嘴角擦干净,附和的赞同,“是啊。我对你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顿了顿,又说,“但你刚才冲我一笑,我又觉得三秋不过一日。”
他口吻温柔又认真,一双漆黑的眸子,就像宝石那么晶亮亮的。
顾长歌被蛊惑,抿了抿唇,还没想好要说什么,直接被萧蕊打断。
她拍拍桌子,随后捂住眼睛,“将军,我陪您夫人逛了一天,能不能赏口饭吃啊?”
墨君邪想到传话小二的话,朝她微微颔首,“可以。想吃什么随便点。”
“好!”
萧蕊没客气。
之前他没来,她一直在担惊受怕,现在有墨君邪在,谁媳妇谁保护,她可以松口气了。
小二上来,在萧蕊和顾长歌的指挥下,两个人点了一大桌子菜。
结果等饭菜上来,看到大闸蟹龙虾之类的,墨君邪直接全部丢给萧蕊,连碰都不让顾长歌碰。
“大夫说了,”迎着顾长歌气鼓鼓的眼神,墨君邪无动于衷,“你现在不能吃性凉的东西。”
顾长歌瘪瘪嘴,“不吃,我就闻闻不行吗?”
“只闻闻?”墨君邪狐疑的问。
为了表示决心,顾长歌赶紧竖起手掌发誓,“只闻闻。”
墨君邪没点头,他凑过来,在她耳朵旁边吹气,声线撩人又低沉,“你说的只闻闻,就跟我说的只蹭蹭不进去一样,可我哪回没进去?”
“……”
她羞的拍他胳膊,男人笑哈哈往她盘子里夹菜,“想都别想,吃别的,等生了孩子,想吃什么我就给你吃什么。”
“哼!”
吃完了饭,三个人从包厢出来,萧蕊和顾长歌走在前面,墨君邪亦步亦趋跟在后面,手里拎着大包小包。
到了茶楼门口,立着辆等候的马车。
天色昏暗,街巷两侧依次亮起火红的灯笼,远远看过去,景象非常壮观。
攒动的光影,往来的人群,还有湖面上荡漾着的波光粼粼。
夜风吹拂,凉意入骨,顾长歌低呼了声好冷啊,墨君邪冲她看了眼,“把衣服系好。”
顾长歌哦了声,乖巧的低头系扣子。
墨君邪则率先上车,钻进去准备先把东西放进去。
结果就在这时,热闹的街道上,忽然窜出来一辆马车。
那马车速度极快,在所有人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已经横冲直撞,朝着顾长歌所在的方向而来。
萧蕊眸色凛然,大喊墨君邪名字,旋即纵身跃起来,脚尖点地,飞身跳到马车上。
她用力的勾住马缰,试图靠一己之力,阻止疯跑的马车。
街道上都是文弱的老百姓,任由受了惊的马乱跑,绝对会有不少人受伤!
只是萧蕊的愿望是好的,那被人动过手脚的马,岂是她能控制的了的?
像是疯了一样,骏马扬起蹄子,凄厉的嘶鸣!
而凶相毕露的马蹄,正对顾长歌。
她身后就是墙,根本无处可躲。
千钧一发之际,墨君邪从旁边的马车中冲出来,他不知道用了多少力气,脸色都变了,一脚狠狠的踹在马身上,马儿发出哀嚎,贯彻长空,很快轰然倒地,连带着后面的马车都发出巨大的声响。
顾长歌被吓得不轻,双腿发软,跪在地上。
“小歌儿!”墨君邪看她模样,声音都在发抖,他脚步踉跄的冲到跟前,一把将她抱起来,“哪里不舒服?是不是肚子疼?你别怕,我这就带你回府!”
顾长歌闭着眼睛,使劲点头。
肚子里忽然而来的阵阵刺痛,让她说不出话。
就在刚才,不知道为什么,听见马叫,她就心慌不已。
墨君邪把她抱进马车,萧蕊跳上来之后,飞快的朝着府衙而去。
他从没有如此紧张过。
看着小女人躺在自己怀中,额头都痛的到处是汗,墨君邪只恨,他不能替她受苦。
“不怕……”他安慰她,自己声音却在哽咽,“千万别怕…有我在,我不会让你出事的。”
墨君邪握着她的手,浑身发抖给她擦汗。
他拳头紧紧握着,唇线绷成一条线。
早就知道要注意马车,以为他在场时,会护她周全。
可还是出了差错!
墨君邪暗暗咬牙,看来顾长歌暴露了,不然的话,不会有人吃了熊心豹子胆,冒死对她下手!
要查出来,他一定不会放过这件事。
茶馆距离府衙不远,马车更是不敢耽误,一路飞奔,眨眼功夫,就到了地方。
墨君邪一路抱着顾长歌送进了房间,萧蕊忙前忙后,跑到隔壁把顾云溪请过来。
包昱雅正好也在。
听说顾长歌出了事,忍不住嗤笑出声,“我说什么来着?人在做天在看,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她顾长歌要真是没做亏心事,怎么会好端端的被车子撞!”
“娘!”顾云溪难得厉声发火,“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我看你是被那个小丫头片子没了心神,分不清到底谁是你亲妹妹!”包昱雅非但没消停,反而火气更大,“她还不知道是哪个男人的野种呢!”
顾云溪深吸口气,用陌生的目光看着包昱雅。
他印象中的母亲大人,不是这样子的。
她优雅知性,熟读诗书,在所有人面前,永远都是最懂分寸的。
曾经他以有这样的娘亲而感到骄傲,但如今,他看不懂了,不知道是什么,让她变成这样。
萧蕊在旁边干着急,只能用眼神一遍遍催促着顾云溪别墨迹。
接收到她的视线,顾云溪缓缓开口,“娘,以后你要是再这么说长歌,我们就分开住。”
“什么?”包昱雅叫道,“你居然为了那个狐狸精这么对我?”
顾云溪没再理她,拎起药箱大阔步的往外走。
身后传来包昱雅更加难听的话,她骂骂咧咧,“你就算再掏心窝的付出,她都不会是你的!”
并行的两个人,谁都没有停顿。
到了府衙,萧蕊把顾云溪引进房间。
墨君邪忙把顾云溪请到床旁,语气紧张地说,“她去逛街,没吃什么乱七八糟的,只是后来横冲直撞过来一匹马,没伤到她,她却突然肚子疼是。”
“马车?”顾云溪抓住了重点,“横冲过来的?”
“对。”墨君邪眼神阴鸷下来,“这件事我已经派人去查了。那人绝对不得好死。”
顾云溪向来儒雅,这时候却难得赞同的点头,“嗯。”
他没再多话,开始替她诊脉,不出片刻,告诉墨君邪,“是受惊了。”
“现在呢?”
“有小产的迹象。”顾云溪眉头皱的很紧,“我要施针,替我准备下场地。她需要把后背露出来。”
想到顾长歌的身体,要被别的男人看,墨君邪就不舒服。
可现在人命攸关,他分得清。
等顾云溪离开后,墨君邪亲自上前,帮已经疼晕过去的顾长歌脱掉衣服,他让她侧躺着,之后才喊人进来。
顾云溪施针的时候,萧蕊守门,墨君邪在旁边看着。
等结束后,顾云溪眼眸都没抬,垂着头离开。
墨君邪把衣服穿好,又给她手边放了个小暖炉,这才走到正厅。
意外的是,顾云溪还在等他。
两个男人视线相对,没有那些虚假的客套,都是直来直去。
顾云溪皱着眉头,脸色担忧的道,“这件事,你觉得会是谁做的。”
“不清楚。”墨君邪是真不知道,他又不是神仙,哪里能猜得到是谁。
况且,他们现在是明,对手在暗,事情比较棘手。
顾云溪嗯了声,不知为什么,脑海中蓦地出现包昱雅凶狠又得意的嘴脸。
他不愿意相信,抿紧了唇,最后只能道,“该发生的事情,总会发生。之后别让她出门,直到孩子出生。”
墨君邪正是这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