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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时宴摇摇头,“在此之前,我从没有跟霍家的人来往过,也从未见过霍姝筠。”抬头将肖雨薇犯难的样子收入瞳孔,章时宴安慰道:“您不要一直纠结于这些事,世上千千万万的人,不是每一个人的想法都是一样的。对于有的人而言,血脉关系比什么都重要,哪怕他是个穷凶极恶罪大恶极的人,为了自己的血亲,他也能大彻大悟改过自新。对于有的人而言,自小一起长大,朝夕相处的伙伴比血缘亲人重要得多,社会上不是曾经有报道过这样的新闻吗,有人为了保护自己的伙伴,亲手
将至亲之人送上不归路——”
“咱们没办法改变他们的想法,只要自己活得好就够了。”
章时宴对肖雨薇莞尔一笑。
霍姝筠是后者,她不在乎什么血缘不血缘,你问她血缘至亲重要不重要,或许她还会胡扯,说社会上那么多家庭都有私生子,为什么同父异母的兄弟们就是无法好好相处,甚至要互相残杀呢?
对她而言,她在乎的只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
那个陪着她长大,照顾她,对她千般好万般宠的人是霍双城,所以她只认霍双城这个哥哥,不认别人。
而霍老爷子显然是前者,他将血缘看得比什么都重要,在得知章时宴是他的亲孙儿那一瞬间,他就将曾经对霍双城的所有的爱,转移到了章时宴身上。
对他而言,霍双城就算是他看着长大的又怎么样呢,始终是别人家的孩子,跟他们霍家没关系,既然知道霍双城不是霍家人了,就应该及时拨乱反正,让正牌孙儿进门认祖归宗。
能说霍老爷子无情吗?不能,他有情,只是他执着的东西与别人不一样。
那能说霍姝筠就真的冷血无情吗?也不能,她对霍双城的兄妹之情特别的忠诚而伟大,她和霍老爷子一样,她的观念和其他人不一样,但这并不是她的罪过。
人生没有十全十美的,总会有缺憾,霍姝筠或许就是他和霍家之间的缺憾。
章时宴看得挺开,霍姝筠不喜欢他,他也不喜欢霍姝筠就好了,以后各在一方,三五年都不会见一面,对他们没有什么影响。
肖雨薇深深的看着章时宴,良久才说:“或许你是小时候在莲云寺受到的香火气太多吧,看着你这样,我都觉得你像是个心如止水的小和尚了。”
说着这话时,她挺心疼的。
小和尚才不好呢,她更希望她的儿子能跟普通人一样,喜怒哀乐十分明显,别把任何事情都看得这么平淡。章时宴眨眨眼微笑,“没有,我哪里像小和尚?阿笙时常说我独占欲强得不行,一点都没有和尚的清静平和。而且,我也不是不期待亲情,我刚刚说了,您和家里的人以后有时间可以去A市,我会好好招待
您们的。”
肖雨薇点点头,其实这样也该满足了,不该奢求太多的。
已经错过了将近三十年,这三十年的光阴是怎么都无法补偿的,所以剩下的日子,能够这样平平淡淡的相处也挺好的。
……
晚上,纪南笙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章时宴才回来。
他带着凉气的手指捏了捏纪南笙的脸,硬是把纪南笙给冷醒了。
睁着茫然的眼睛盯着章时宴看了几秒钟,纪南笙才认出来,她打了个呵欠,说:“你怎么才回来?”
章时宴脱下外套,因为太累他不想洗澡,抱着纪南笙就钻进了被窝里,将她搂在怀里。
“你都没洗澡……”
纪南笙抬手挠了挠他的下巴,“让笙笙知道了,他肯定要叫你臭爸爸了。”
章时宴亲亲纪南笙的额头,闭上眼睛酝酿睡意,“明早再洗,现在只想抱着你,一动都不想动——”
纪南笙好奇,“你怎么累成这样了?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这不是在京城吗,又不是在A市,公司里的事情都有他聘请的执行总裁在做,他这个董事长怎么忙成这样了?
章时宴打了个呵欠,说:“不是什么麻烦,是喜事儿。”
“啊?什么喜事?你快跟我说说——”
纪南笙刚刚就已经被章时宴微凉的手指弄醒了,现在睡意全无,听到章时宴说有喜事,她表示很好奇有没有!
章时宴强打起精神,搂着纪南笙的腰,“是关于我的仇人的,你真想听?”
纪南笙点点头,关于他仇人的事情她就更好奇了啊!
章时宴说:“还记得霍双城吗?就是霍家那个占了我的身份,还想害我和笙笙的人。”
纪南笙当然记得,她对霍双城的印象比章时宴对霍双城的印象深得多,小时候大家好歹也是在京城长大的,虽然关系不是很好,但算得上是熟悉了。章时宴继续说:“在A市的时候我本来就可以直接让人动霍双城的,但我没有,就是为了等待时机。当年那个仇人一直在暗中谋划,将我硬生生弄成了一个天煞孤星,我想,这几年虽然她没有下手了,但她
肯定在暗中关注着我。跟我亲近的人,她未必会每一个都出手残害,但跟我作对、同时又跟霍家有仇的人,她绝对会想要拉拢。”“霍双城想让我死,而霍家的人想放弃霍双城这个孩子、让我回霍家,在霍双城心中他肯定是恨霍家的,这样一个好用的棋子,那个女人应该不会放过。所以我就没有着急对霍双城下手,我想等等看,看那
个女人会不会找人联系霍双城,让霍双城为她做事。”
“我等到了。那个女人果然找人联系了霍双城。”“我让人将霍双城抓起来了,然后又通过跟霍双城接触的人,一层一层往上查,今天晚上终于抓到了一条大鱼。前面几个都是小虾米,根本不知道幕后者是谁,今天抓的这个不一样,他是直接听命于幕后者
,也就是那个女人。”
章时宴将这些事儿告诉纪南笙,纪南笙听完,十分期待的望着章时宴,“那,你今天抓的那个人说出幕后者的名字了吗?”章时宴摇摇头,叹了一口气,“没有那么容易。既然是被那个女人信任的人,就是绝对可靠的,又怎么会轻易就松口,把那个女人的身份告诉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