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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白瓷历史上的考究最早是出现于北宋时期的景德镇,但是在景德镇的地方县志上又说是最早出现于唐代,此处出于剧情需要将其放在了唐代,望诸位书友见谅!】
唐氏回去和夫君唐远一说,唐远想了想便也觉得肖焱这孩子的确不错,和自家女儿也挺般配的,唐肖两家也是多年的交情,要是能结成亲家自然是喜上加喜。于是第二日清晨便寻了个由头前往肖府拜会自家的肖兄弟。
肖府就在唐府的东边,两家之间就隔着一条不到一丈宽的青石小道,凭着肖焱那落地无声的轻功,这么点距离还真不算什么。在自家院子提气一纵,翻上围墙,再往对面一跃,轻轻松松就能跨到唐府的院墙,可不就是十分方便嘛!
当然唐远是不能图这方便的,再说唐远也不会武功。
唐远来到肖府大门前,向看门的老汉打了声招呼便径直走了进去,唐肖两家相交十多年,早已不分彼此,自然不再需要那些虚礼。
肖府的院子很大,比唐府的要大的多,只是住人的屋子依旧只有那么几间,毕竟肖府的人不多。倒是在屋后有一块山脚下的巨大空地,都被肖家人圈了进去做成了一个校场似的后院。唐远绕到后院,此时肖家主人肖逸正在校场上领着儿子肖焱练剑。
肖家没有女主人,或者说唐远从未见到过,十几年前当肖逸抱着尚在襁褓中的肖焱来到昌南镇时,唐远便没见过肖家的女主人。后来唐远委婉的询问过,肖逸也只是说了句“过世了。”,此后唐远也没在打听过。
其实对于自己这个相交十多年的肖兄弟,唐远并不是完全了解,关于自己的过去,肖逸也从未提起。只是当年肖逸独身来到昌南镇的时候,挥手间便置办下了一份丰厚的家业,而且在这浮梁县内也颇有名望,就连县尊大人也数次来访。只是肖逸此人平时深居简出,除了和唐远有些交往之外,似乎也从未见他和他人往来。种种的一切,都给这个肖逸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只是对于这些唐远并不在乎,谁都有过去,要是去强求这些反倒伤了兄弟间的情谊,怕也是为此,肖唐二人才能相交十多年吧。
校场上的肖家父子正在对战,只见二人皆手持竹剑,动作忽而轻盈,忽而沉稳,忽疾忽缓。唐远是个外行人,看不出什么门道,只是觉得二人使的剑法有些不像是男人该使的,倒像是曾经在豫章城见过的一次女子剑舞,只是看上去又有不同,着实是奇怪的紧。
唐远摇了摇头不去想这些自己不擅长的东西,有这时间还不如回家去捏泥巴呢。
唐远静静地站在校场周边的垂柳下面,一刻钟后,肖家父子二人停下了手中的剑。
“倒让唐兄旧候了,见谅!”肖逸向着唐远走了过来,远远的拱手见礼说道。
“也没等多久,能欣赏到肖兄弟的剑术,等一阵子也是应该的嘛!”唐远笑着说道。
“哈哈,唐兄你还是那么会说话。”肖逸大笑了几声道。
“唐伯伯好!”肖焱恭敬的向唐远见礼,唐远痴长肖逸几岁,不仅如此,就连唐雪玢也比肖焱大几个月,所以在肖焱面前,唐雪玢总是一副大姐头的做派。
“小焱啊,练的不错嘛,我看再过几年就要赶上你爹了。”其实唐远压根看不出来肖焱的剑法如何,只是今天自己带着别样的心思来,总要说几声夸奖的话,可又不能太露骨,实在是难为了粗通文墨的唐远了。
“唐伯伯谬赞了,小侄还差的远呢!”肖焱连忙说道。
“行了,焱儿你退下吧,为父有些话要和你唐伯伯说。”肖逸也是个有眼力劲的人,看见唐远今日前来,想来是有些事与自己谈。
“是,焱儿告退。”肖焱听见父亲的话,立马躬身退下,严父的作风显露无疑。
唐远看着一表人才的肖焱,不仅举止有度,还斯文有礼,简直是越看越喜欢,也愈加觉得肖焱和女儿是一对良配。
“唐兄,唐兄,焱儿已经走了,咱们去凉亭坐坐吧。”肖逸唤回了走神的唐远,建议道。
“哦,好,好啊!”唐远也意识道自己失态,忙打了个马虎。
二人走到校场边上的一座凉亭坐下,这座凉亭是肖府原来的主人建造的,肖逸扩建后院时,看这凉亭造型不错,便留了下来。只是如此一来空旷的校场边留着这么一个造型别致的凉亭,实在是有些不伦不类。只是肖逸是个武人,也不在乎这些。
肖逸吩咐仆人端来茶点,便和唐远聊了起来。
“唐兄今日前来不知所为何事啊?”肖逸问道。
“哦……其实也没什么事,只是想起多日未见兄弟,想的慌,所以今日便来看看。”唐远犹豫片刻说道,这也是必然的,唐远身为女方家长,这种提亲的事自然不可能由他先开口。
“那是,听闻唐兄近日来在构思一种新型的瓷器,想来是很忙的。”肖逸虽然已经看出了一些唐远的来意,只是似乎出于一些别的考虑也没有捅破。
雪玢这女娃肖逸是经常见的,不仅人长得漂亮,更兼知书达理,脾气秉性也好,能娶回来当儿媳自然是不错的。只是自家有自家的难处,却不能为外人说道。
“是啊,改日瓷器烧好了,一定送来给肖兄弟赏玩赏玩。”一提到瓷器这个自己的专长,唐远就有些兴奋。
“那敢情好!只是肖某一介粗人怕是品鉴不出唐兄的大作啊。”肖逸笑了笑说道。
“不会的,这回的瓷器肖兄弟一定能看出它的好来的!”唐远卖了个关子,神秘的说道。
“哦?那倒要好好见识一番了。”眼见唐远被自己扯开话题,肖逸也松了口气,要是唐远开口说出那些话来,到时自己要是拒绝的话,一定会伤了这多年的兄弟之情的。
聊着聊着,唐远忽然间意识到话题离自己此来的目的越来越远了,唐远就有些着急了。可是自己试了许多次将话题移开,今日的肖逸却仿佛变成了一个陶瓷爱好者,专门和自己聊一些瓷器上的事,唐远也不好拒绝。
终于等到一个空子,唐远正准备豁出去,给对方一些明显的提示时,突然间从远处传来一个声音,唐远听的清楚,那是自家仆人吴伯的声音。
“老爷,老爷,烧好了,烧好了!”吴伯一边向这边跑来,还一边不停的叫道,满脸的喜色。
“什么烧好了?”唐远一听见吴伯的话,心中不由得一动。吴伯老成持重,没什么大事是绝计不会如此慌张的,加上他喊叫的内容,唐远不由得想到了一件事,等到吴伯跑到跟前,连忙双手握住了吴伯,大声说道。
“老爷,是青白瓷,家里的窑工来报说是青白瓷烧好了!”吴伯年纪大了,刚跑了这么一段路,上气不接下气的,一句话也说的断断续续。
“真的?”听见吴伯的话,心中的猜测得到证实,唐远激动的握紧了吴伯,也不管年迈的吴伯能不能承受自己的手劲。
“真的!当然是真的!”吴伯也能明白唐远的激动,没有介意,强忍着疼痛说道。
“太好了!快!快带我去!”激动的唐远早就忘了其余的一切,连忙拽着吴伯就要往外走。
吴伯无奈的望了望肖逸,算是代主人和他告别。肖逸也知道自家这个唐兄对于瓷器的痴迷,自然不会去计较这些小节,微笑着对着吴伯做了个拜别的手势。
唐远一脸兴奋的拉着吴伯飞快的向自家的瓷窑跑去,可怜的吴伯在后面努力的跟着。
唐家的瓷窑在东边的山脚下,实际上昌南镇大部分的瓷窑都在这边,毕竟谁也不可能把土窑放在家里,危险不说,大热天的家里人还要不要过了。
二人赶到瓷窑,里面的工匠们早已在此等候多时了。工匠们都是唐家用了好几代的老人了,忠诚自然不用说。唐远身为昌南镇最好的烧瓷匠,时不时的都会烧出一些新品种的瓷器,但是这一次却和之前的不一样。唐远早在数年前就在研究这一次的新品种瓷器,是想着结合南方的青瓷和北方的白瓷烧出一种新的瓷器,唐远将其命名为“青白瓷”。
工匠们都是这一行的老人了,自然知道一个新的品种对于一个行业来说意味着什么,所以这保密的工作做的自然十分到位。
唐远没去理会见礼的工匠们,他现在的一门心思全都放在了他的瓷器上,那里还能顾忌到其它。工匠们也深知主家的脾气,不以为意。
唐远来到一座刚熄火的瓷窑边,这年代的冷却工艺还不是很成熟,用的还是自然冷却的法子。瓷工们为了让瓷器最后定型,也是为了防止瓷器骤然拿出,内外温差较大导致瓷器出现裂痕,所以在瓷窑熄火后,依然不会将瓷器拿出,待到瓷器彻底自然冷却下来后,才会将其取出。
焦急的唐远是个老瓷匠了,自然懂得这些道理,不能取出来却不妨碍唐远透过瓷窑门上的小口,提前观看他的作品。
瓷窑内的土架子上放置的是一个小碗,这也是烧制新品种的惯例,由简入繁。被唐远寄以厚望的青白瓷此刻还没有显现出她的魅力来,和别的尚未冷却的瓷器一样,还只是通红通红的。
终于,等了半个时辰后,终于到了可以出窑的时候了。唐远也没让他人动手,卷起袖子拿起铁制的铲子,小心翼翼的将瓷器取了出来。
刚出窑的瓷器就像刚出生的婴儿一样,一尘不染,洁白无暇。
只见小碗胎质细密,呈白色,碗壁晶莹剔透,整只碗在阳光的照射下发出如玉般柔和的光泽。
“成了!成了!”唐远激动的声音在寂静的众人间响起。
“东家,这……这是瓷碗吗?”一个为首的工匠带着颤抖的声音问道,虽然他是亲眼看到唐远制作刚才也是看见他从窑中取出来的,可是看见眼前的这碗,这哪里是瓷碗嘛,这分明就是玉碗啊!还是一只制作精良的玉碗!
光洁无暇的碗壁上,白中又透着一点淡青色,非但没有降低碗的美,反而让整只碗更加像是一块玉雕琢出来的。
瓷器仿玉,这一个所有瓷工们上千年的梦想终于在唐远手中完成了!
“当然是瓷了!这可是货真价实的青白瓷!哈哈哈”唐远说着说着便大笑了起来,眼角还挂着晶莹的泪珠,是喜极而泣的泪!
多年的夙愿终于完成,从此,中国的瓷器中又将多出一个崭新的品种,青白瓷,有着“假玉”美称的青白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