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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光是杜昊乾,围观民众们也在问。
隔着防御大阵,他们只看见闪电一般的剑光和腾起的巨大尘土。
坚硬的岩石表面都在修行者的真元冲击下被侵蚀,整个高台上看上去像是起了沙尘暴。
所有人眼睛瞪得溜圆,既然看不清那就听。
在连绵不绝的剑鸣后,停滞了一段时间,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胜负已分的时候,又传来极为尖锐的嗡鸣,在巨大的冲击下整个防御大阵发出了可怕的声响。
早已准备好的阵师一拥而上,在巨大的声响后,剑鸣再起,台上两人像是不死不休一般。
直到最后,演武台终于安静了下来。
而围观众人的脸上已经满是汗水,巨大的蝉鸣声在一瞬间响起。
有些考生连指甲扎入掌心都不觉得,心脏怦怦直跳。
众人明白,这场像是永不停歇一般的对战应该是终于结束了。
那么……谁胜谁负?
这场原本没有悬念的对战进行到这里,所有人却都已经看不懂了。
谁都不敢妄议这场对战的结果,只是紧张地看着台上。
树下的少年们也是如此,每人的脸色都很苍白,不知道的还以为刚刚上场的是他们自己。
唯一在一旁格格不入的宋玉雪的脸色发青,眼角发红。
“谁赢了?”洪山在一旁念念有词,眼珠一错不错地盯着段立峥。
段立峥神情凝重一言不发,洪山心中打鼓抓住他肩膀,“到底是谁赢了?”
台上尘土太大一时看不清,但洪山的好奇心已经等不住。
实在是这场对战翻转太多次,让人应接不暇。
段立峥侧头看他一眼,声音有些冷淡,“这不重要。”
这不重要那什么还重要?
洪山愣了愣,但他敏锐地察觉到段二公子心情此时不太好,便不好再追问。
而此时演武台上再次亮起两道剑光,就在众人心提起时,只见台上烟尘被抽散,开始缓缓下沉。
就在这个时候,台上响起了几声咳嗽声。
是女孩子的咳嗽声。
演武台下观景台上,所有人同时望了过去。
一个纤细的身影从尘土中慢慢浮现。
只有她一人。
少女身上满是焦痕,衣衫破烂,沾满尘土,看上去实在是狼狈。
狼狈到不知道她是胜利者还是失败者。
所有人摸不准情况不敢发声,朱鸾再次被尘土呛的咳嗽了几声,把剑鞘从土里拖出来,收剑入鞘。
随后她转身回到原来的位置,捡起断了的铁剑夹在腋下准备离开。
此时尘土终于全部落下,人们终于看见了另一个人。
宋雪松躺在地上,手中的断剑无力落下,覆盖着厚厚尘土的身体隐隐渗出血迹。
宋玉雪发出刺耳的尖叫。
“杀……”
“人没死。”就在她要尖叫杀人的那一瞬,段立峥看了她一眼道。
半句话被梗在嗓子里,宋玉雪神情顿时扭曲。
洪山同情地看她一眼,宋雪松那个样子的确像是死了,也就只有段立峥那种妖孽才能如此冷静地在第一时间判断出他没死。
哦,不对,还有一个。
就是造成这幅画面的妖孽。
演武台上,朱鸾转身朝台下走去。
众人复杂的眼光投向少女身后,宋雪松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
这画面实在是有点惨。
洪山遗憾地摇头,如果不是宋玉雪在旁边他一定会想笑,笑宋雪松被打的像条狗一般。
想起他之前耀武扬威的样子,这画面看着还挺痛快的。
演武台上的钟声响起了。
钟声的响起宣布了这场对战的结束,也宣布了这场对战的结果。
如果没有认输,那么结束之时,谁能站着,谁是胜者。
胜者是谁已经不言而喻。
这个女人……
她赢了?
她居然赢了?
十六进八的第一场的对战落下帷幕,但真的知道结果之时所有人还是有一瞬的怔忡。
在民众和考生们震惊的目光注视下,朱鸾夹着断剑从高台的楼梯上慢慢走了下来。
在今年的徽州乡试武试中,这场对战不是历时最长的,也不是最惨烈的,甚至在这个女子的对战中也不是视觉上最震撼的。
但这绝对是最一波三折的。
在此之前这个女子每场对战都很短,即便获胜也让人没有实感,总觉得像是耍了花招。
但在这无数次翻转却最终取得胜利的过程中,在面对宋雪松如此占有天时地利人和的对手,这个女子所展露的一切的确都值得玩味。
已经很难用巧合和运气解释这一切。
所有人的视线落在树下那个纤细的身影上,不少人想起之前那个离谱的传言。
那个女子曾经说要三元及第的传言。
难道她是说真的吗?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她要停下的时候,她没有停下。
她到底要会走到哪里?
她到底是侥幸还是真的强大?
所有人都迷惑了。
虽然说这次的对战比之前要长,但终其原因,还是因为这个女子碰巧借到了和幻剑相克的那位殿下的剑。
到底多少是她的本事,多少是这把剑的加持还是不清楚。
演武台上杜昊乾看着树下的少女,神情有些复杂。
朱鸾一边咳嗽着一边往树下走去,段立峥眉头先是舒展随后又蹙起,正想迎上去,却有个身影越过他,朝咳嗽着的少女冲去。
那身影气势汹汹,但速度却算不上快。
朱鸾一边咳嗽一边往旁边闪了一步,宋玉雪成功扑了个空。
“你!”宋玉雪浑身颤抖,“你居然……”
她想大声控诉这个女子的暴行,但却不懂台上实际的情形,血红着眼说不出话来。
她恨不得把这个女子的脸抓出花来,但朱鸾夹着剑看似慢吞吞地闪身,宋玉雪却无论如何都碰不到她。
“够了,”有男子的声音从一旁传来,年华藏抓住宋玉雪的肩膀。
“他到底如何,”年华藏看了台上正被武官围住的宋雪松。
她到底把宋雪松怎么样了?
年华藏心烦无比,但问还是要问。
“没怎么样,”朱鸾咳嗽一声,“手少阴经和足少厥脉断了而已。”
啊……
这可是真是……
洪山在一旁不禁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