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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切,穆长宁不得而知。
她的日子继续简单地重复着,就像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望穿见穆长宁每天高床软枕的,就开始抱怨自己以天为盖地为庐,嚷嚷着让穆长宁也给他搭一个小屋子,穆长宁只好去砍了些竹子,在空间中找一块空地搭个简易竹屋,又将储物袋里的整套桌椅床柜拿出来给望穿放竹屋里。
她把他当小孩子来哄,顺带准备了一堆零嘴玩具,这货一开始特嫌弃,这也挑那也挑,转个身就抱着小拨浪鼓吃着糖葫芦,别提多欢腾。
穆长宁都习以为常,见怪不怪了。
她开始习练剑诀,一开始只是照着剑诀上的招式演练,一遍又一遍不知疲倦地挥舞,从最先的生疏,到后来慢慢连贯起来。
进步是飞快的,可是每到这个时候,总会有人要扫兴。
“空有形似,不具神韵,花把势而已。”望穿凉凉地说。
穆长宁微喘地停下来,看向倚在躺椅上百无聊赖的粉嫩孩子,问道:“那神形兼备剑法是什么样的?”
望穿默然片刻,薄唇紧抿,良久了,才慢慢说:“我不知道。”
他是真不知道。
身体四分五裂,又沉睡了许多年,很多事情望穿都忘记了,或者说,是记忆缺失了,和他的身体一样,支离破碎的,拼凑不起来。
雪白到有些透明的面庞晶莹剔透,那张如玉小脸上苍白的薄唇微微撅起,眼神暗沉,就像只脆弱的瓷娃娃,一碰便碎。
穆长宁寻思着或许该说些什么,瓷娃娃却突然敛了神色斜睨她:“你好了没有,老子都快饿死了!”
“……”
“你会饿吗!”穆长宁没好气道:“先等着,我去浇水!”
然后在望穿怨念的目光里收了剑出空间到后院灵田去。
穆长宁新领的任务是石铅草,也是一种低阶灵草,是用来炼制聚气丹的一项主要材料,并不难养,只是生长周期需要三个月,不如赤屏花那样快。
先前照看赤屏花废了些事,穆长宁明显感到有些力不从心,因而此次委托她选择了简单易养植的石铅草。
当然,石铅草还不值得穆长宁多花心思,哪怕浇水,穆长宁也是顺带的,真正让她花心思的,是那一株金丝赤屏花。
穆长宁想,如果非要用一个形容词来形容那一株金边赤屏花的话,应该没有比矫情再合适的了。
灵草灵植皆都含灵气,甚至或多或少还会有一些灵性,品阶越是高等、年岁越是长久的灵植越容易生出灵智来,据说那等仙品灵植,还能够先天开慧,只要时间足够,便能修成妖身。
金丝赤屏花是中阶灵草,本身是带有一些灵性的,就和母体中的胚胎一样,接收到外界的信号,会无意识地表现出一些本能。
它以前和一堆赤屏花放一起时默默无闻,显得格外低调奢华有内涵,可自从被穆长宁慧眼识珠,单独拎出来好吃好喝地伺候了,朦朦胧胧地意识到这一点的它就开始摆谱。
水多一点少一点,阳光强一点弱一点,灵气浓一点稀一点都能让它不满意,它一不满意的后果,金边赤屏花的叶片尖尖就开始蜷曲泛黄,一泛黄穆长宁就得赶紧找症结所在。
有时候穆长宁都想不管它了,可好不容易得来的,还是唯一一根独苗苗,到底舍不得放弃,这样侍弄一株花,其实和侍弄一片花耗费的心力居然差不多,穆长宁简直有口难言。
终于望穿看不下去了,开口道:“把它弄到空间来!”
穆长宁不同意。
看看现在空间死气沉沉的样子,除了灵气浓郁,所有灵植灵药都仅留一线生机,她再往空间移植灵草,不是增加望穿的负担吗?
望穿却依旧坚持:“你把它移进来,不需要种到土里。”
不种土里,难道还无土培养?
这灵草娇贵如斯,土培都不行,莫非是用营养液?
穆长宁小心翼翼地把金边赤屏花移到进空间,这小家伙似乎知道自己要搬家,又闹脾气了,叶片微微卷曲起来,看得她都想对它竖中指。
妈蛋你这么矫情,你妈知道吗?
可等到穆长宁把它移到空间了,还没做什么呢,望穿才懒懒地看它一眼,原先还矫情到不行的花朵,一瞬间开得比什么都要灿烂。
穆长宁目瞪口呆。
望穿哼哼道:“连灵智都没开的下等生物,也敢在吾面前放肆!”
像是听懂了望穿的话,金边赤屏花盛开的花朵稍稍合上了些,耷拉下脑袋,原先卷曲的叶片更卷了,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穆长宁还不知道生了什么,望穿就懒懒地抱着胳膊说道:“聪明的就安分点,别再给吾整什么幺蛾子!”
这话霸气十足,可是由望穿这么个小孩子说出来,又显得格外喜感。
然而令人惊奇的是,这金边赤屏花好像明白了,因为穆长宁把它移出空间重新种下后,那些矫情的臭脾气通通没了,叶片伸展地笔直,花枝挺拔笔立,散的香气比平时还要浓郁许多,而且长势喜人,比一旁的石铅草都好养活,简直刷新了穆长宁的认知范畴!
“这是怎么回事?”她悄悄问过望穿。
望穿昂起头颅以最美好的角度仰望天空,肥嫩嫩的手指轻弹,稚声稚气:“吾早就说过了,吾是这世上唯一的神灵,所有灵物都要尊称吾一声殿下,吾就是它们的主子,更何况那下等生物连灵智都没有。”
他瘪了瘪嘴满脸嫌弃:“就那一株破草,还好意思在吾面前班门弄斧,小爷难道还治不了它那臭脾气?”
穆长宁哭笑不得。
他口中的下等生物,在别人眼里可都是难得的宝贝了!
不过穆长宁倒是没想到,神灵的压制原来能这样强大,连原本的习性都能被强行矫正过来,就好像化神期修士对待炼气期,绝对是完完全全的碾压……有了望穿,就等于拥有对灵物的主宰,难怪他会成为上古时期神魔争抢的对象。
等等,望穿说,他是所有灵物的主子,而她又是望穿的主子,这么一来,岂不是天下灵物都得听她的?
穆长宁被自己这想法逗乐了,噗嗤一笑。
望穿撑起眼皮斜睨穆长宁,见她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了,当下泼了盆凉水:“别高兴地太早,我实力大跌,在它们面前所倚仗的无非是品阶,而且目前我还离不开空间,除非你把东西带进来,否则都是白搭……少动歪脑筋吧!”
“……”她也没动歪脑筋啊!
穆长宁汗。
“我帮了这么大忙,你怎么没一点表示?”他听起来更生气了。
“……”穆长宁翻个白眼:“今天吃锅子,怎么样?”
“好哇!”望穿睁大眼,乌黑乌黑的闪闪光:“还不快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