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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等徐文宇说完话,澜清已经心慌到脚软,站立不稳。
她踉跄后退了一小步,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徐文宇,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他还活着吗?”
徐文宇点点头,“只是有可能醒不过来。”
“什么意思?”澜清有些困难的挤出这四个字,声音已经变了调,就连呼吸都似乎滞涩了一般。
“伤口感染蔓延到中枢神经系统,影响了中枢传递,有可能暂时醒不来。”
徐文宇一口气说完,之后才有勇气去看澜清,试图安慰她时,却见她身子如落叶般,翩然坠 落。
“澜清!”
徐文宇惊呼一声,急忙上前揽住她的身子。
澜清并没有晕倒,只是双脚好像一下子没有力气支撑,软了。
被徐文远揽住身形后,她勉强站稳,看着手术室虚掩的门,想到陆博言孤零零的躺在手术台上……
她忽然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一把将徐文宇推开,迈步就往里面冲。
徐文宇急忙以身挡住她,情急之下将她抱住,沉声呵斥道:“你现在不能进去,手术还在进行!”
“我要看他!”澜清扯着嗓子尖叫,“我不能……我不能让他一个人躺在那里,我要去看他!”
“你现在进去会害死他的!”
徐文宇的一声爆喝,成功把澜清镇住了。
澜清眼眶里氤氲了泪水,却没有落下。
她怔怔看着徐文宇,想哭,却并没有哭出来,就这么泪眼婆娑的望着徐文宇。
“你会救他吗?”
澜清的声音忽然变得很轻很轻。
“会!”徐文宇斩钉截铁的回答,“其他医生也会,澜清,你要镇定点,他会没事的。”
澜清没有说话,恍惚的点点头,“是,他会没事的,他会没事的。”
她像是念着一句魔咒一般,低声重复了两遍,恍恍惚惚的走到旁边坐下,低着头看着地面,
双手紧紧攥在一起,含糊不清的低喃:“他说会陪我去看爱琴海的,他会陪我去的,他会陪我去……”
“澜清……”徐文宇欲言又止,他在里面协同做手术,对陆博言的情况很了解。
想着提前让澜清知道,让她有个心理准备,却没想到她会这么崩溃。
眼下看她这个样子,他忽然有些后悔告诉她了。
可是就算不说,等手术完成,麻醉药效过后,见到陆博言久久不醒,她也一样会有疑问。
犹豫了片刻,徐文宇看向站在一旁面色沉凝的成海,迈步走近,压低声道:
“手机拿出来,打个电话给我母亲,让她过来陪拍澜清,我怕她会崩溃。”
电话是徐文宇亲自打的。
电话另一端林兰玉听到缘由后,二话不说就答应过来做安慰大师。
徐文宇略微宽了心,临近手术室时,对着徐文宇千叮咛万嘱咐:
一定要看好澜清,免得她情绪不对做出什么偏激的举动来。
……
很快,林兰玉赶到了医院。
见到澜清失魂落魄的坐在长椅上等待,孤零零的一个人,仿佛被抛弃的小动物。
林兰玉的心一下子被刺痛了,莫名其妙,竟有种看见自己孩子难过的感觉。
她急忙走上前,紧挨着澜清坐下,“澜清。”
似乎,这是林兰玉第一次喊澜清的名字,以往都是很客套的喊她叶老师。
澜清听到声音,抬头见到是林兰玉,愣了几秒,“徐太太,您怎么会来这里?”
林兰玉点点头,“别叫徐太太了,怪生分的,叫我兰姨吧。”
澜清愣了几秒,点头喊了一声兰姨,没再说话。
反而是林兰玉絮絮叨叨的说着。
“我儿子都和我说了,放心,博言那小子福大命大,不会有事的,别担心。”
宽慰的话大概也就这样了。
澜清点点头,没有回应。
见她不吭声,林兰玉暗自叹气,幽幽的想着,她这到底操的什么心?
这丫头不是自己女儿,可见到她这么难过,她怎么心里也跟着难过,跟着着急呢?
真是够了!
林兰玉一面在心里鄙夷自己,一边又忍不住宽慰,想让澜清心里好受些。
左思右想便想到了很久很久以前的状况,轻声说:“博言小的时候身体不是很好,
经常生病,但是不管身体多难受,他从来不哭不闹的,顶多就是皱皱眉头,
哼两声,我和他说,要是难受就哭出来,他可懂事了,说要是哭了的话,
妈妈也会跟着难受,他不要见到妈妈难受,所以不哭,哎,
这个倔强的孩子,从小就是这样,你放心,为了你和孩子,他也会好起来的。”
澜清嗯了一声,明白了林兰玉的良苦用心,勉强道:“谢谢你,兰姨。”
林兰玉摆摆手,“不用客气,其实我挺喜欢你这丫头的,要不是为了我女儿的话,我还想着认你做干女儿呢。”
听了这话,澜清便觉得意外。
不过她眼下的注意力却不再这上面,满心都牵挂着陆博言。
只希望一切没有那么糟糕,希望陆博言尽快醒过来。
……
一个小时又过去了。
手术室的门终于打开,陆博言脸色苍白的躺在病床上,带着氧气罩,梳着血,看上去很虚弱。
澜清看见他的那一瞬间,眼泪涌上了眼眶,她强忍着没有落下。
她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个样子,哪怕是上一次遭遇那个认为车祸,他晕倒的时候都没有这么脆弱。
眼前的陆博言让她感觉,只要稍有不慎,他就会没命。
想要上前靠近时,徐文宇忽然上前挡住她。
“他现在状况还没稳定,要送到ICU里。”
闻言,澜清一怔,凄然道:“连看一看都不可以吗?”
“澜清,他现在很虚弱,任何一点细菌沾染上都有可能会让他有生命危险。”
澜清没有说话,眼睁睁的看着陆博言被推走,快速送进了就近的ICU监护室。
她就这么看着,看着自己和陆博言被隔离开……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始终没有落下。
许久之后,澜清终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将眼泪逼了回去,抬头看着徐文宇。
“实话告诉我,他的情况到底有多糟糕?我是他妻子,我有知情权。”
徐文宇叹了口,“最坏的情况,先前已经和你说过,那根细针已经取出来拿去化验,晚一点结果就会出来。”
澜清点了点,又问:“那我现在可以为他做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