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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对方贵为太后,大家心里再有什么想法也不好说什么。一切又这样归为平静。
慕炙一今天褪下了龙袍,也换了一身骑装。贴身的服饰衬着他劲瘦的身材,洁白的骑装为他的俊脸添了一分柔和,流泻着一种飘飘欲仙的风采。
而哈顿却截然不同,换下了大单的服饰,同样穿着月国的骑装,却是一身玄色,透着邪魅。
两人站在一起,一白一黑,一个像脱俗的谪仙,一个像鬼魅的地域来者。
沈弱水和麦琪妲走在前列,沈弱水微微觉得今天的麦琪妲有些奇怪,余光中看到她走路规规矩矩的,因为是与平日里的大步不同的小碎步,感觉走得有些踉跄;身上穿的是月国的骑装,带有江南的秀气,与几天前的飒爽大相径庭,可穿在她身上就显得格格不入了。最醒目的就是麦琪妲微红的双颊,像喝了酒似的泛着红晕,而且还有意无意地瞥向后方。
经过这一系列的打量,沈弱水算是明白了,原来这位高傲的大单公主对慕炙一存了爱慕之心。
沈弱水心中暗暗可惜,第一面见到麦琪妲,本是存着钦羡之心的,以为真是个草原上的小巾帼,没想到如今只为了爱慕的男子愿意委屈自己失去个性。
谁也无法让一个骄纵惯了的人轻易抹去自己的骄傲,委曲求全,她还不知道,红尘不过一场等待,等待一个让你心甘情愿舍弃自己的命运的交界。
“哈顿王子与公主这几日可住得舒适?”作为一种寒暄,总免不了随时出现。偏从慕炙一嘴里吐出,没有奉承,同样没有凌人,只是淡淡的。
“多亏安郡王的细心关照,小王与小妹住得甚好;几日里游了月国的一些地方,果然似仙境,教人流连忘返。”哈顿爽朗一笑,继而言之。
麦琪妲此时的脸红得可以滴出血来,她微转过头,含羞说道:“小女也觉得甚好,劳月皇挂念。”话说完,她忍不住偷瞄了眼慕炙一,然后迅速收回目光,脸竟红得似辣椒。
“公主有什么事也可以与哀家讲,不必顾忌。”沈弱水也“殷切”地关心了一下。
“多谢太后。”
话落,只见前面走来几个侍卫,手里牵着马。哈顿和麦琪妲来时是骑马来的,他们都有自己的特有良驹。沈弱水自然知道这个,所以只是大略地欣赏了一番异族彪马的风采,她的目光全被那高大的白马吸引了。
如果马也分等级的话,这一定是最高级的马,马腿精瘦却有力,鬃毛雪白亮丽,不染尘埃,姿态绝对是“非马”的高贵。马眼斜视,似乎什么都不放在眼里。
慕炙一斜瞄了眼沈弱水掩不住赞叹的眸光,心想着:有眼光。
沈弱水眼睁睁地看着那侍卫牵着马走到慕炙一面前,跪地问安后将马鞭和缰绳交到慕炙一手里。顿时,她眼角一抽。该死,这么俊的马,肯定不是一般人骑的,这里最不一般的也就是他了,自己居然傻傻的垂涎这么久,真是糗啊。
慕炙一可愿意看她此时懊恼的神色了,看了会儿,也不接缰绳,冲着那侍卫说:“将缰绳、马鞭给太后,给朕牵疾风来。”疾风也是慕炙一的御马,只因脾气怪,只愿吃青草,便把它养在了狩猎场。
然后又对着沈弱水说道:“不知母后平日骑什么马,这昕月虽然有些傲慢,却也不是暴躁的性子,母后可放心骑。”
沈弱水奇怪地看了看慕炙一,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这么体贴,不过因为实在爱极了这白马,便也不矫情地道了声谢,欣然接受了。
哈顿的目光在慕炙一让马的时候就放在了沈弱水的身上,似笑非笑,好似盘算着什么。
马匹准备妥当后,众人上马。慕炙一向身后的众人说道:“今日狩猎大赛,尔等只管拼全力,猎得最多者赏玉弓。”
“臣等遵旨。”武官们早已蠢蠢欲动,就等慕炙一一句话。文官们虽不擅猎捕,也算是凑凑热闹,陶冶情操。这下一听立马散开,自行寻找猎物去了。
慕炙一突然转过头,眼神锐利地看向哈顿,说道:“王子可有意与朕去马场赛上一局?”虽是疑问句,可听不出哪里是问的意味。
哈顿挑了下眉,面带笑意地回道:“如此甚好,小王也想看看月皇的风姿。”
说罢,两人勒紧缰绳,朝着马场奔去。
沈弱水见两人离开,忙对身旁的麦琪妲说:“公主,不如你同哀家一块,也去马场跑跑马?”
麦琪妲正看着慕炙一骑马跑开的背影出神,听到沈弱水的话一惊,随即矜持地应了声好。沈弱水看她的样子,不由好笑,也不说什么,挥了下马鞭在前头跑开了。
马场有两区,相隔并不远,相邻马区能看到彼此的情况。慕炙一和沈弱水她们在两个不同的马区。赛马的规则是看谁先拿到旌旗,就算谁赢。
沈弱水赶到马区时,慕炙一与哈顿正开始赛,两人的速度都如闪电一般,一白一黑并驾齐驱,不相上下,周边的景色如流星似的从两人眼角略过,背影形成了一幅壮阔的风景。
沈弱水感叹之余,同样心潮澎湃,对后面赶来的麦琪妲说:“公主,我们也去赛赛。”
麦琪妲看沈弱水迫不及待的样子,不由觉得这个太后可爱的很,遂豪爽得答应了。开赛后,饶是麦琪妲这样整日马背上奔的人也不由觉得沈弱水的厉害,本以为顾着她太后的身份得让着点,如今谁让谁都是个问题。
那一边,慕炙一和哈顿同时拿到旌旗,手下不再是蛮力的比拼,而是内力的试探,双眸对上,哈顿眼中的似笑非笑褪去,显得深沉阴郁;慕炙一则眸光更为深邃,似无法融化的寒冰。两人同时拿着旌旗,马下的速度却不减。下一刻只闻一声刺刺声,布帛碎裂,一分为二。
哈顿又恢复了那邪魅的笑容,对慕炙一说道:“月皇好功夫!”
“王子也不容小觑。”语气漫不经心却一针见血。
两人对视之时,突然一旁传来了一阵干净清灵的笑声,似要将早春的寒霜融化。
回眸望去,只见那清丽的容颜上尽是笑意,眸子在阳光映衬下喧嚣着琉璃般的璀璨。
麦琪妲在接过旌旗时双目大睁,两人不分先后,到达旌旗放置处时,她以为要与对方拼力一争,可到手时却是毫无阻碍,那人不管不顾旌旗,直直地往前奔。这不由让她费解。
沈弱水在前头停下马,肆意的奔跑好像清洗了她身心的包袱,风在耳畔吹拂,鼻尖是自由的味道,她不由笑出了声。策马回头,只见麦琪妲在不远处神色迷茫。
沈弱水笑着走马过去,说:“公主不必在意,哀家只是过过骑马的瘾,如今全身快感,哪顾得着拿旌旗啊,此局算你赢。”
麦琪妲回过神,淡笑着说:“太后哪里的话,太后骑得好,麦琪妲也当陪太后练练马,岂敢称赢。”才几日,麦琪妲便学会了普通女子的谦虚婉约。
“不如我们去看看那些大臣们的赛绩吧。”沈弱水提议道。
“好啊,听太后的。”
话落,沈弱水正准备策马奔去,意外却在此时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