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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锐也不想那么多了，索性将事实的真相一股脑的都抖落了出来，从自己去中山别墅帮人看病结束下山看到一群人欺负小姑娘老爷爷开始，再到助人为乐见义勇为的过程，再到警察到来抓自己的结果，一个片段都没有落下，特别强调了这次打架斗殴警察只抓了自己一个人……
方锐将事情说完，感觉口干舌燥，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撑到现在的，“其实这件事情非常简单，打架的前提，是我在见义勇为，打伤人的原因，是我在正当防卫，我是真不知道你说的什么鸿门，根本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儿啊。”
“说完了吗？”
“说完了。”
“编，你就使劲编吧，我告诉你方锐，就你这样的态度，我已经没必要再跟你耗下去了，至于格外开恩，你也别想了，自己待着吧！”警花的语气有不耐烦，有鄙视，还有冷笑，她是真的认为方锐连编故事都不会编。
中山别墅治病？见义勇为一挑二十几？你怎么不上天呢。更离谱的是打架斗殴三十个人只抓了你一个？你真以为自己是拉登大叔？
方锐懵了，这美女警花在自己心中的形象有瞬间破灭的可能性，这女人是傻的吗？怎么愣是不相信自己说的话呢，这么一根筋，这么钻牛角尖？
她这重案组的高级督察是怎么混到手的？
而警花看样子已经对方锐彻底失去了耐心，招呼了刘队长，直接拉开了审讯室的门，方锐一口老血差点没吐出来。
“你……你们等等！”方锐虚弱的喊出声。
“怎么了，你还有什么想说的？”警花头也不回，语气冰冷。
“帮我打那个电话……谢谢。”方锐重重的靠在了椅子上，也不管咯的疼不疼。
然后，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方锐闭目养神，情绪复杂。罗老应该知道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事，会帮自己吗？
罗老不帮的话，还有谁能帮自己出去呢，刚才留的电话，可是苏琛的啊……想到这里方锐就是一阵窝火，这什么屁事儿？怎么就把苏琛的电话给了那个女人？
难道不是该给薛家明这小子让他来救自己的吗？
想着想着，方锐也不知是困了，还是身体太虚弱了，居然就在这偌大的探照灯光下，闭着眼睛睡着了，又或许是晕过去了。
……
蒋凝跟刘锋走出了审讯室，这美女警花急忙搁饮水机接了一杯水，一饮而尽，恨恨道：“哼，方锐……这臭小子，我看你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刘锋犹豫片刻，上前，“蒋督察，这件事情，让我来跟进吧，你今天也累了，早点回去休息，我今晚连夜审，不怕这小子不开口。”
“不行。”
美女警花摇头，瞥了其一眼，“犯人也需要休息，我看这方锐的身体状况也不是太好，算了吧，哎你这从哪学来的不三不四的东西，政策呢，纪律呢？”
刘锋一怔，“额，好……好。”
“刘队！外面有一个老头儿跟一个女人开着车冲进了院子里，你快过去看看吧！”
“啥？”刘锋诧异。
“怎么回事？”蒋凝狐疑的看了刘锋一眼，放下了水杯。
哗啦啦一阵响声，所有人放下了手中的工作，连忙起身跑了出去，这是什么情况，居然有人强闯刑警大队，这是想干什么。
然后，众多警察看着院子里拉风的黑色宾利，车旁瘦弱的老头儿，跟一个穿着朴素的年轻姑娘，都懵了。
蒋凝打量了半响，没有搭理刘锋的阻拦，上前看着老人道：“老爷爷，这里是刑警大队，您这是要……做什么？”
“没什么。”罗老淡淡的看了其一眼，“我来找个人。”
蒋凝一愣，“您老找谁，是工作人员吗？”
“是一个刚刚被你们押到这里的‘犯人’，一个见义勇为跟歹徒殊死搏斗，结果被你们警察带走审讯的‘犯人。’”罗老语气不善。
刘锋心下一沉，朝着身边的两个小警察使了使眼色，两人会意，急忙上前驱赶着罗老跟吕琳琳。
“住手！”蒋凝狐疑的看着两人，“你们要干什么，对老人尊重点，下去！”
两人讪讪的退了下去，刘锋一咬牙，走上前来。
“你们两个，知道你们在干什么吗？强闯刑警大队？就照这个就能给你们两个关上半个月，知道吗？”
“好啊。”罗老笑了，“你们把我老头子关起来吧，我倒想看看现在北海市的公安系统腐败成什么样子了。”
蒋凝瞪了刘锋一眼，“你干什么，我让你下去！”
“蒋督察，可是这两个人……”
“这里没你的事，我来解决。”蒋凝很敏锐的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劲，这老头儿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糊涂人，而且这么理直气壮的闯刑警队，蒋凝可不认为是他们疯了。
不是他们疯了，那自然就是自己这里有人疯了……
扭头看着刘锋，蒋凝低声道：“到底怎么回事？”
刘锋一咬牙，如果现在承认这两人是为了方锐来的，那么自己这乌纱帽绝对是保不住了，先不说勾结富少陷害别人，单单是谎报军情欺瞒上级这条罪名就够刘锋吃几年牢饭的了。
“蒋督察，我不认识这两个人，他们满口的胡言乱语，赶快把他们赶出去吧。”
罗老好整以暇，面色淡然，吕琳琳倒是有些心虚了。
蒋凝瞪了其一眼，转头看着罗老，斟酌片刻，“老爷爷，您说您找人，找谁啊，我看看我们这里有没有这个人。”
罗老瞥了一眼，“我找的人叫方锐。”
“方锐？”蒋凝一怔，随即摇头，眼神也不对了，“方锐是我们的重要嫌疑人，现在正在审讯中，不可能让您见面的，您还是请回吧。”
罗老定定的看着蒋凝没有开口。吕琳琳急了，急忙拉扯着罗老的肩膀，小声道：“老爷爷，我们还是先回去吧，回去再想办法还不行吗，这里可是警察局啊。”
罗老闻言瞥了其一眼，“小姑娘，这大晚上的，天也冷了，你不然就自己回去好了，我老头子在这儿等着方锐，方锐出不来，我还真就不走了。”
吕琳琳瘪了瘪嘴，无语了，不回去你难不成还真要在这里过夜？
蒋凝秀眉皱了起来，这两人难道是方锐的同伙，这是演戏来救他了？可是他根本没有时间联系外界啊，更不可能跟这两个人串好口供，这是怎么回事？
随即蒋凝释怀，管他怎么回事，鸿门的案子牵扯甚大，甚至跟国际团伙有诸多勾结，绝对不能就这么放了方锐，更不能轻信任何人的话。
如果方锐明白她的想法，真的是百口难辩……不，是一千张嘴都难辨了，这女人是属牛的吗？怎么这么爱钻牛角尖，还是钻进去出不来的那种。
“不行，老爷爷，我劝您还是回家去吧，不然的话……”
“不然的话怎么？”罗老笑眯眯的看着蒋凝，反倒是乐了。
“不然的话我们有权将您拘留，您擅闯警察局本就是不对的，我想您应该明白。”蒋凝耐心的劝诫。
她的心中，更希望方锐跟这两个人没有丝毫关系，因为她很难相信鸿门的人跟这种年过半百老人还能有什么纠葛。
“拘留……。”罗老轻声笑了笑，“好吧，小丫头，把我老头子拷上吧，我不怪你，我就在这儿等着，等着方锐放出来，不然的话老头子我还真就不走了。”
“老爷爷！”吕琳琳急了。
罗老置若未闻，索性闭眼，一副赶紧拷我的模样，蒋凝蹙眉，劝道：“老爷爷，您没必要这样……如果您说的方锐真的是无辜的话，我们绝对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好人，但是现在审讯结果还没有出来……”
罗老轻飘飘道：“行了小丫头，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不过你别看我老了，身子骨硬朗着呢，来，要拷就拷上我吧。”
刘锋见状，急忙道：“快，把这两个擅闯警察局的不法分子拷起来，带到审讯室！”
罗老猛地睁眼，“就是你把方锐带走的？”
“是……是又怎么样，我这是秉公执法，一切都是按照程序来的，没有丝毫问题，而且方锐的问题本来就大。”刘锋看着罗老的眼神，竟是打起了磕巴。
罗老瞥了其一眼，再次闭眼。
蒋凝看着两名警察将吕琳琳跟罗老拷上，轻咬银牙，大眼睛里有些无奈。
“把老爷爷跟这位小姐带到休息室，备好茶水，尽快联系家人。”
“是。”
……
方锐正睡的迷迷糊糊，审讯室的门砰的一声打开，方锐一个激灵醒了过来，朦胧中看见了一个怒气冲冲的女警，得……又是蒋凝那属牛的女人。
“啪！”蒋凝把手中的记录本往桌上猛地一拍，“方锐！”
这可真是狮子吼了……方锐一阵耳鸣，感觉身上有些冷意，缩了缩脖子，强打精神，“怎么了警官？”
“你到底有多少同谋，你们在北海市的据点到底在哪，你们到底在密谋什么计划，目标是不是北海市第一届国际医疗研究讨论会！”没有理会方锐的目瞪口呆，美女警花自顾自的开口，“我真是没有想到，你们居然已经能够蛊惑老年人跟受过高等教育的年轻人！”
“说完了？”方锐试探着开口，抽了抽鼻子，感觉这天气真的是……很冷啊，降温了吗。
“你有什么想说的！”蒋凝怒气冲冲。
“我根本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东西，你让我说什么，你们现在办案没有证据就是靠屈打成招的吗？”方锐苦笑。
“你还在狡辩，那么我问你，外面有一个老人跟一个女人开着车冲进了警察局，点名要找你，你怎么解释！”蒋凝又是一拍桌子。
方锐懵了。
“他们开什么车来的？”
“宾利……你问这个干什么？”蒋凝脸色不太好看，似乎是因为自己下意识的回答了方锐的问题。
“啊，没事。”
方锐嘴角泛起了一抹苦笑，缓缓的躺在了桌椅上，看着蒋凝的眼神有些复杂。
罗老终于来了，希望他不要深究才好。但是以罗老的脾性，方锐心中苦笑，恐怕是不可能不追究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