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熹春点头。慕梨潇拍拍她的脑袋,“让她们说好了。皇上喜欢去哪过夜便去哪过夜,我管不着,也不想管。”好歹现在这具身体是她的,她岂会乐意与一个公众种马亲热?加之她已然筹谋仔细,一待替原身报完仇便施计离开皇宫。天大地大,她绝然不愿被拘在这方寸后宫之中,同一群女人争抢一个男人的过夜权。不过,她此前倒是漏了件事,原身昨晚被毒杀,而皇帝居然未顾规矩的在媚妃处过夜,如果原身的死与皇帝无关,那皇帝必然也是被人设计了。
熹春对她云淡风轻的反应很是诧异,“娘娘,您、您不在意这事了么?您不是十分爱慕皇上的么?”她自幼侍候自家主子,深知自家主子淡然性情下的执拗。三年前自家主子在宫宴上见过皇上一面便芳心暗许,在得知被册为贵妃时激动得不能自已。那般喜欢皇上的主子,何以一宿过后便态度大变,难道是昨晚的事令主子失望而至死心了?
慕梨潇又一挑眉,原身居然喜欢皇帝?见熹春满面不解狐疑,她只得佯作落寞的叹息道:“熹春,你可听过距离产生美这句话?以前我不了解皇上,故而心中喜欢,而如今了解了,才知以前的喜欢并非真的喜欢。”
熹春张了张嘴,表情有些纠结:“可您已经入了宫,就算不喜欢,也不能、不能……”
慕梨潇如何不知她的意思,这丫头是怕她不喜欢皇帝了,因而做出什么失格之事。她但觉好笑,面上却是不显,整容肃声道:“我日后只望能平静度日,不想陷入后宫倾轧纷争之中,所以你务必要约束管教好会宁宫上下,不要给我惹出祸端来。”
熹春确实极为忠心,对自家主子摆明不想争宠的心态虽有些不赞同,却也不会质疑,慎重的点头:“奴婢明白。”
“会宁宫上下有多少人?”
“共五十七人。”
“能否查出他们中有哪些人的眼线?”慕梨潇睇眼门口,她这里盯梢的人倒是不少。
“楚嬷嬷已经在查了。”熹春瞥了眼门外,压低声量道,“秾华宫的眼线已经知道是谁了。”
楚嬷嬷?慕梨潇隐约记起催眠熹春时提起过此人,是丞相夫人替原身特意挑选的人,不仅懂药理更深知宫闱手段,较之性情较为绵软的熹春显然更得力。
“让楚嬷嬷小心行事,查清后也不必有其他动作。”
“是。”熹春应声,顿了下又道,“娘娘,午后妍妃、荷妃与兰妃三位娘娘带着好几位妃嫔娘娘来探望过您,只是您那会儿睡着了,奴婢便未唤醒您,她们留下礼物后便走了。”
慕梨潇心中微动,“明日你和楚嬷嬷准备些回礼,亲自送到各宫去,沿途将各宫的路线都记下。”
“是。”熹春虽不解自家主子记这些做什么,但也没有多问。
次日。熹春和一名颇富泰的中年妇人将回礼名单呈给她看。
慕梨潇细细打量了会那中年妇人,看得出是个极精明的人,身上带着淡淡的药香气,当是楚嬷嬷无疑。
慕梨潇对给各宫的回礼无异议,她对这些事并不在意,毕竟她的主要目的是探清皇宫的环境。她如今是“病人”,无法四处走动,只得用这法子来摸索了。不过,就算她不是病人,堂堂贵妃也不能整日没事到处串门。
熹春和楚嬷嬷带着回礼出了会宁宫,慕梨潇摒退宫人,关紧门开始锻炼身体。单从楚嬷嬷这两日的调查,会宁宫里的眼线不少于五处。而原身带进宫的也只有熹春和楚嬷嬷,这还是看在丞相府的面子上,才让她从宫外带进来的。
未明敌我前,慕梨潇自不会自露马脚,故而锻炼也只能关在内寝中。打了几套拳,渗出一身薄汗,恰好太医前来请脉。她依法将脉象迫成沉脉,太医果然没看出来。
梳洗一番后,慕梨潇召来宫女,扶着她在园中散步。她扮演病人得心应手,那苍白柔弱之态、虚浮无力之状,令人看不出半分破绽。
走了柱香时间,她正欲表现虚弱的回去歇息,便听到一记宣禀声:“皇上驾到!”
慕梨潇眉头攒成了结,但她无法,只得由宫女扶着至大殿迎接。
一入大殿,慕梨潇便看见殿首站着个身形修俊的年轻男子,一身雍容无匹的气度,仿若刀凿似的脸廓透着难以言喻的威严,淡淡看过来的漆黑眼眸深不见底,加之紧抿的薄唇,无不证明了,这是个喜怒莫测的男人!
慕梨潇不得不承认,端看仪容气度,眼前这个男人无疑是极出众的,加之他尊贵至极的身份与权势,很能有女人能逃脱他的魅力。她垂下眸,上前福身行礼,却被他稳稳扶住,“爱妃无需多礼,今日可觉好些了?”说话间,皇甫晟极是自然的牵住她的手,朝内殿走去。
慕梨潇不动声色的抽出手,敛眸淡淡道:“太医稍早来诊过脉,与昨日无多大异处,只是让臣妾不必整日拘于室内,可于外多散一散步。”
皇甫晟轻挲指尖,看她一眼,“不必心急,你安心养病即可。今日朕在这里陪你。”
慕梨潇蹙眉,“皇上政务繁忙,不必如此。”
皇甫晟不欺然看见了她眼底一闪而过的不耐,眯了眯眼:“爱妃不愿见朕?”虽说他不是自恋的人,但他还记得慕梨潇在大婚时看他的眼神,充满了爱慕与深情。这才不过隔了一日,她竟不耐烦见他了?她那时难道是在做戏?
慕梨潇一顿,虽说他说的是实话,但她又不能这么回答,当下扯扯唇角,“臣妾是怕耽误皇上处理朝政。”
“无妨。宋安!”皇甫晟深视她眼。以他的脾气,若非大婚夜确实委屈了她,她眼下又抱恙在身,他岂会屈尊来陪她。结果她还不领情!
“奴才在!”跟在后面的宋公公立即应声。
“将奏章送来会宁宫。”
“是。”
见他意已决,慕梨潇只得道:“臣妾有些不适,先行退下,皇上请自便。”
皇甫晟盯着她,半晌才道:“去吧!”
慕梨潇进到寝卧,坐在桌边,曲指轻叩桌几,若有所思。皇甫晟刚才见到她时无一丝异状,对她的态度不冷不近,应是对原身并没什么感情,但也颇为看重,自然,这份看重是因原身身后站着个丞相府。而就她的观察,皇甫晟绝非荒唐糊涂的人,不会无故做出在大婚夜让原身独守空房的事,他昨晚必然也遇到了什么事。
太后,皇上……唔,她有必要更多的了解后宫局势。